穿越之五十四
姊川之戰很快就結束了。
原本想要擊殺德川家康的時間溯行軍, 因為落點的錯誤再加上大部分隻依靠本能行動,而造成了大亂子,直接將朝倉軍殺得潰不成軍,險些就在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好在三郎發覺時間溯行軍出動後,派出的援軍起了大作用;再加上榊原康政原本帶出去了一個小隊, 試圖給朝倉的側翼來一下(因時間溯行軍出現而變成按兵不動)——最終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衣著簡陋的軍隊(敵打刀), 被當成織田家的援軍和德川家的伏兵。
檢非違使雖然因為這種時間溯行軍的肆無忌憚而出現了, 但他們也隻是單純的把時間溯行軍消滅了,又去找刀劍男士的茬, 最終死的幹幹淨淨。刀劍男士們也不確定他們是不是有什麽將一切恢複原樣的方法, 隻是看天空恢複晴朗,並沒有新的檢非違使出現,也就帶著狐疑暫時忽略過去了。
嗯……反正曆史上的姊川之戰, 也是德川頂住了朝倉的攻擊,造就了最後織德聯軍勝利的局麵。現在這樣好像也和曆史上沒多大出入?
反正結果是一樣的嘛哈哈哈哈。
受到重創的朝倉家, 在時間溯行軍神一般的拖後腿之下, 最終隻能狼狽退場——朝倉景健隻來得及下達撤退的命令,就在親衛的護衛下拍馬而逃。反倒是別名十郎左衛門的真柄直隆與兒子真柄隆基主動成為朝倉的殿軍。
在朝倉家死傷過半的情況下, 去對抗有了織田援軍的德川,無疑是不智之至。真柄直隆本身也知道這一點,反而放棄了集合殘兵的對抗, 隻帶著少數精銳衝入德川軍中, 揮著常人根本無法使用的大太刀, 在狂笑之中收割頭顱。哪怕最終被向阪三兄弟圍攻, 也將他們砍得身首分離——隻是一人的勇武無法改變什麽,他的頭顱最終還是被割下,甚至連累同樣手持大太刀的真柄隆基為了找到他的頭顱,也死在了亂軍之下。
他們隻是為朝倉家爭奪了寶貴的逃命時間,並不能改寫朝倉軍的全麵潰敗。朝倉的狼狽甚至要比幾月之前的織田更甚,而原本打算和朝倉家一起擊破的淺井家,也因為朝倉的敗退而陷入了三麵遇敵的困境,不得不選擇退回小穀城。
就在淺井長政下達撤退命令的時候,他獲得了消息——他的家臣,名為遠藤直經的武將……不見了。
而隨著遠藤直經的消失一並逝去的,還有他的另一名家臣三田村義勝的性命。
淺井長政不知不覺露出了類似於脆弱的表情。他提著刀站起,一旦鬆懈下來就會顯得格外溫柔的雙眼裏隱約有水光浮現,但始終也沒有流下淚水。
他並不懷疑遠藤直經對他的忠誠,唯獨覺得悲傷的,是自己的頭號重臣為了挽回這次敗北的那一分渺茫希望,而要去追尋必死的結局這件事。更加糟糕的事,即使遠藤直經自信有擊殺信長的把握,他也不認為自己的家臣能夠成功。
——因為織田信長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淺井長政從未懷疑過背叛織田的正確性,卻還是忍不住在這一刻有了這樣的想法。
那個男人的運氣,好到就像整個世界都在眷顧他一樣。
——
在表明了心意之後,除卻必須進行治療的重傷以及中傷的刀劍男子默默找了個角落去處理傷口,剩下的都齊聚在三郎身邊。
三郎隻是口頭上疑惑了一下“籠中之鳥”這種奇怪的形容,就非常理所當然的將宗三左文字的話當做效忠(事實上也的確是效忠)接受了。
而骨喰他們也終於得知了新的消息——那就是檢非違使落地後,第一時間幹掉了時間溯行軍,之後卻是分成了兩撥,同時襲擊了德川軍本陣的刀劍男士和織田軍本陣的刀劍男士。不同於骨喰那邊因為沒料到檢非違使會不顧曆史人物下手,而吃了個大虧——織田軍本陣這邊,被檢非違使定格住的不包括刀劍男士,也不包括三郎。更奇妙的是,大約是身為曆史人物的緣故,檢非違使對於三郎有著溢於言表的忌憚與抗拒。幾乎是到了三郎接近一步,他們就會退一步的程度。
靠著三郎的迷之威懾力,織田家本陣的刀劍男士可謂是相當輕鬆的取得了勝利,普遍都隻是袖子撕破的輕傷。
而後他們就連傷也不處理,一個個擺出嚴陣以待的架勢,將那位從來就沒有自覺的織田家家督團團圍在中間。
“——不要圍著我啦。很多人聚在一起空氣很悶的。”差不過過了幾分鍾,三郎就按捺不住地抱怨道,“隻要宗三在邊上就可以。”
“咦,這種說法,主公最寵愛的人果然還是宗三嗎?”
麵對鶴丸帶著調侃的說法,三郎絲毫沒有猶豫就答道:“其實我更喜歡光忠的刀——回去後就要買一把。宗三是近侍,在這種(戰爭)時候待在身邊才可以。”
他回答得太理直氣壯,一時之間各位刀劍男士竟然無言以對。
“——哎呀呀,原來近侍這麽受您信任。”仿佛白鶴的刀劍男子為這種直白而忍俊不禁,隨後才擺正了臉色,唇角依舊掛著溫柔狡黠的微笑,“好吧。就算稍微有點悶,也請忍耐一下。因為接下來可能有時間溯行軍前來攻擊。”
“又是時間溯行軍啊——”
“如果沒猜錯的話,人數不會很多喔?”鶴丸國永笑道,“剛答應了您要消滅時間溯行軍,要做出點成績來才能讓人驚嚇吧。”
三郎帶著一臉的莫名其妙點了點頭。
他並不是在乎過程的人——他不會忽視過程,但更多的時候是想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然後再向這個結果努力。因此,對於刀劍付喪神突然間就一副掌握了時間溯行軍行動的模樣,他也沒有刨根問底,隻是十分淡定的接受了結果,撐著臉頰無所事事的坐在本陣裏,等待著前線戰報的傳來。
他露出來的平靜和無所謂,甚至可以被稱之為愜意——哪怕是早已看慣三郎種種奇妙行為的家臣,也不由得為這種鎮定和大氣所折服。要知道在此之前都還是織田家被淺井打了個措手不及,處於絕對的劣勢!
隻靠著德川出乎意料的頂住了朝倉的攻勢,才得到了反擊的機會和時間——這麽說來,難道織田信長在將德川家康安排在三田村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嗎?!
不,三田村隻是個普通的、為了封鎖姊川而選擇的地點,朝倉家隻是想從德川處突入,與德川家駐紮在哪裏沒有關係……但是,單單讓德川家前去三田村,而沒有派出其他部隊隨行,這也是織田信長的眼光獨到,看出了弱小的德川家有足以抗衡朝倉大軍的實力!
以及朝倉後方的援軍——果然,為德川家選擇三田村,並不隻是隨便選選而已。
織田信長,真是深不可測的男人。連他們這些家臣,都沒有辦法完全看清他的心思。
帶著這樣激動的心思,織田家的武將表現得更加賣力,連守衛在織田家本陣的士兵和家臣,都露出了自信的神情。前方的戰報不斷傳來,帶來的都是好消息——最新的一條,已經是淺井家意圖往小穀城撤退了!
這已經是注定的結局了。但介於之前淺井家突然的襲擊以及之後織田的劣勢,直到真正聽到淺井撤退的消息,織田家的家臣們才放下了一半的心,接連向三郎提出追擊又或者是按兵不動的建議。
隻不過他們被深不可測的家主,隻是十分頹廢的抱怨道:“……真的好悶,你們稍微退幾步吧。”
嗯,在這種激動人心的時刻,織田家的總大將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淺井家上——他的話實際上是對刀劍付喪神說的,但對於看不到刀劍的家臣們,這就是對他們的嗬斥。
原本興奮的頭腦稍稍冷靜了一點,家臣們聽話的退了幾步,給三郎留出一大片空地,但心中對織田信長的敬佩仍然不減,連看著他的視線都是帶著熱度的。
遠藤直經就是在這個時候到達的織田家本陣——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天賜良機!
織田信長幾乎是直麵著他,家臣們也都處在較遠的位置。隻要他接近後驟然發難,沒人可以攔下他……織田信長的頭顱,不過是他囊中之物!
淺井家在織田攻打越前時的背叛也好,剛剛的突襲也好,都隻是為了織田信長這個人。現在,淺井家不得不撤退,注定元氣大傷……那憑什麽不能讓織田家也元氣大傷!
織田信長這種人物,幾百年也不會再出一個!
遠藤直經弄散了頭發,提著還滴落著血的布袋朝三郎走來。
他卸掉了頭盔,光靠一樣的盔甲,無法判斷他到底是淺井軍還是織田軍的人。放在平時,這樣隱蔽身份堪稱屈辱,但此時他是為刺殺而來,就算恥辱,也最終會用織田信長的鮮血洗刷。
一路隱蔽身份,哪怕兩軍隔得並不遠,他也在亂軍之中沾了一頭的血與灰,看上去越發認不出是誰,更何況織田家原本就沒有認識他的人。
“在下——取得了三田村義勝的首級!”
遠藤直經跪伏在地如此大聲宣告道——在家臣們迫不及待的指派士兵前去帶俘虜認人頭的指令中,他默不作聲的將手搭在了腰間太刀的刀柄上……朝著三郎直擊而去!
※※※※※※※※※※※※※※※※※※※※
三田村義勝,曆史上殺了阪井政尚的人……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頭被遠藤直經帶來麻痹信長,然後伺機刺殺。
真柄直隆和他兒子,用的是太郎太刀和次郎太郎。
感謝S君的地雷!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