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六十二
抱著這樣的想法, 笑麵青江最終沒有再詢問骨喰——骨喰雖然沉默寡言,但並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隱瞞期間連心事重重都沒有,這連FLAG都立不起來的好嗎。
他重新放鬆了心情,帶著白發的脅差繼續在門口守候。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他們就看見那一襲大紅的華麗披風策馬而來, 並且因為三郎一貫的任性屬性, 還會在京都居民好奇的圍過來時毫無自覺地低下頭與人交談, 嚇得身邊侍從連忙在他身邊圍了個密不透風的圈子。
以笑麵青江的眼力,自然能看見和三郎一起出門的明智光秀沒有隨行。
……然而這並沒有什麽用。三郎對明智光秀一直就抱有謎一樣的信任, 哪怕特地選在這種時候告訴他關於刀劍付喪神的事, 回頭一麵對明智光秀,他也不會有什麽必須保密的意識。
雖然不想承認,但明智光秀或許是這位織田信長最信任的人了。
如此想道, 在三郎終於在侍從的保衛下成功脫離民眾的包圍圈,在門前下馬的時候, 笑麵青江有些無奈地說道:“主公, 骨喰有事想向您稟報。”
他身後的骨喰藤四郎立刻點頭。
考慮到明天就要出發回岐阜,三郎隻是思考了一秒, 就揮退了侍從,帶著骨喰到和室開始麵對麵的匯報。
等到明智光秀回來後,也被一並叫到了和室。
笑麵青江:就知道會這樣。
如果有什麽能阻隔兩個人的方式……不, 這樣也一定會改變曆史吧。因為明智光秀在本能寺之前, 甚至包括本能寺時, 都是備受織田信長信任的武將。
今天也在為三郎十二年後要遭遇的死亡憂心, 笑麵青江一邊歎氣,一邊站在了和室門前,為在內的三個人守門。
——
雖然並不知道三郎大晚上的叫自己到底有什麽事,但因為也從細川藤孝那裏得到了十分重要的情報,所以即使剛一回來就被叫走,明智光秀也沒有什麽怨言。
他在三郎麵前盤腿坐下。哪怕骨喰藤四郎也在旁邊,但先入為主將骨喰捆綁為三郎的式神,明智光秀還是流露出兩人見麵時才會有的、鬆懈的姿態。
“小光聊得很晚啊。我還以為明天才能見到你。這麽晚還叫你過來,抱歉喔。”
“讓你久等了。”明智光秀立刻答道,“從細川先生那裏知道了很多事,原本也是想盡快告訴你,你叫我過來反而是幫了大忙。”
“這樣喔。那我就不用道歉了。”三郎平靜的點點頭,指向了旁邊的骨喰,“剛好,骨喰也知道了很多關於刀劍付喪神的事,反正小光也能看得見,所以想讓你也來聽一聽。”
“是嗎……那麽請骨喰先說吧。”
臉上出現了不太明顯的嚴肅神情,明智光秀認真地說道。
骨喰藤四郎的視線在明智光秀和三郎的臉上遊移了一會,因為兩個人相似的臉,看上去幾乎就是一個人照著鏡子一樣。甚至明智光秀在聽到他有重要情報的時候,表情比三郎正經多了,幾乎讓白發脅差有種明智光秀才是正牌審神者的錯覺。
他搖了搖頭,晃掉這種異樣感,鎮定地陳述了起來。
“首先,刀劍有‘輕傷’‘中傷’‘重傷’和‘破壞’。前三者可以通過打磨刀劍,和補充資源恢複原樣,最後一個不可修複。”
所以之前金崎殿後,數珠丸他們傷的那麽慘還傷口好得緩慢,全是因為沒有資源補充哇!為什麽笑麵青江在鍛刀的時候,剩下的輕傷狀態很快就恢複,那是自愈的時間已經遠超過修複要用的時間,靠吸入蒸汽的方式補充了需要的資源!
隻能靠自己自愈什麽的真是夠了!壓根就不知道受了傷還要靠補充資源來加速傷口愈合什麽的,也太欺負沒有初始刀的本丸了!
“‘資源’可以用來鍛刀和修複刀劍付喪神。也就是玉剛、砥石、冷卻材和木炭。”其實也因為戰場是不可能隨身攜帶鍛刀資源,在與時間溯行軍的戰鬥中受傷後全靠自己熬到自愈,骨喰也是有那麽一點點心酸的,“要獲得新的刀劍男士,有鍛刀,和戰鬥勝利後拾取兩種方法。”
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被撿回來的岩融終於得到了官方認證——他是正經的同伴謝謝。
“禦守可以防止刀劍被破壞。[禦劄]共有鬆、竹、梅、富四種,在鍛刀和鍛造刀裝時貼上,獲得更為高級的刀劍或刀裝的幾率會變得更高。”說出了之前從未得知的名詞“刀裝”,骨喰的表情有了些許波動,“[刀裝]具體製作方式沒有寫明,但也是用資源鍛造,有中、上、特上三種等級,佩戴在刀劍身上可以一定程度上的防止刀劍受傷。”
——從某方麵來說,刀裝才是眼下刀劍付喪神們最需要的東西也說不定。
撐著下巴靜靜地聽完了骨喰的講述,明智光秀擰緊了眉,露出一種少見的失望之色。
這股失望在他的臉上並沒有停留多久,但收斂和掩飾起來的時間卻比平常的時候要慢得多。他並沒有用這種失望來影響在場的一人一付喪神,但是開口的時候,語氣還是要比平時略微尖銳一些,頗似平時在戰術的運用上與人據理力爭的樣子:“除了這些呢?這些目前都是已經拿到的東西。如果是關乎刀劍付喪神本身,沒有更加貼近你們自身的事情嗎?”
骨喰看著他與三郎一樣的臉,神色平淡地回答道:“還有鍛刀的公式——”
“這是鍛刀的時候才需要考慮的事情。明天就要出發,這裏不會開始鍛刀。”明智光秀道,“沒有其他的嗎?關於‘遠征’‘演練’‘出陣’等的事情?”
“遠征和出陣已經摸索得差不多,時之政府看到的資料並不適用於我們。”
“——那麽,換句話說,你是在什麽時候到時之政府的?”
明智光秀的聲音因為壓低而顯得十分冷淡,連同那張長年未變的臉孔多出了一種莫名的壓迫力。
“你們,掌握了去時之政府的方法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
至今都不知道那一次移動到時之政府的意外是怎麽產生的,骨喰自然無法解答明智光秀這個問題。
甚至比起明智光秀此刻的盤問,更讓他覺得警醒的是——這樣一個連臉都和織田信長一模一樣的男人,真的會屈居於織田信長之下嗎?!
尤其是成了織田家家臣後,必須日日遮住臉麵,連麵對家人都不能輕易揭開麵巾。有了相似模樣的先天條件,又有了隱藏這一條件的光明正大的原因,甚至性格中也有著隱忍的因子……曆史上的明智光秀,從一開始就對織田信長威脅巨大!
骨喰藤四郎低下了頭,避開明智光秀銳利的目光,卻難以按捺刀劍在麵對主公遇險時自發泛起的殺氣。
大概將骨喰的動作當成了對自己的回應,明智光秀也察覺到了自己態度的問題,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
他十分誠懇地道歉:“抱歉——因為從細川先生那裏知道了許多消息,我有些難以冷靜。請不要在意我的態度,如果是不知道的事情,直說出來就可以了。”
聽到這話,骨喰藤四郎抬起了頭,露出一雙幽暗如深井的眼睛。他凝視了明智光秀一會,表情重新從隱約的焦躁變成了平靜,回答道:“我還知道的,隻有能顯示出刀劍信息的[刀帳]和[刀裝]的種類。遠征、演練和出陣,時之政府的設定與我們的現狀不符合,所以我並不覺得我看到的可以套用。”
“原來如此。辛苦你了。”明智光秀對著骨喰說道,“那麽,接下來可以拜托你為我們守門嗎?我有重要的事也想傳達給三郎。”
……三郎?
明智光秀好像也在以前叫過信長公“三郎”……而織田信長在元服後的名字也確實是織田三郎信長,並且獲得了上總介的職位。
但是一介家臣,會如此親密的稱呼主公的名字嗎?
就連織田信長的庶兄信廣都不見得有這麽叫的時候。
想到這裏,骨喰藤四郎頗覺疑惑地蹙眉。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出去,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三郎。因為之前已經聽骨喰說過一遍,此時三郎正興致缺缺地打著哈欠,被骨喰注視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這位付喪神正在等著自己的命令,無所謂地說道:“嗯,就聽小光的吧。”
骨喰藤四郎立刻起身,前去守門。在他經過明智光秀身旁時,還能感覺到明智光秀滿意的眼神。
眼看刀劍男士以及離開,不用再擔心會有人誤入。明智光秀也就直接了當地對三郎開口了,連之前耐心聽刀劍的設定,不得不壓抑的焦躁也顯露無疑:“石山本願寺、朝倉、三好、比叡山延曆寺、還有淺井。他們會再度織成將織田困於其中的大網。”
“啊。這是小光從細川那裏聽來的嗎?”
“是。細川先生……不,還是請您不要在大局未定之前信任他。”本想直接將細川藤孝的意願轉達,在開口前突然想到三郎對自己人全不設防的態度,明智光秀還是硬生生地改了口,“目前看來至少有七分把握。在細川先生願意徹底投效織田家的時候,我會將他的意願轉達給你。”
“小光看著辦就好,畢竟是你的朋友。”三郎理所當然地說道,“那麽石山本願寺、朝倉、比叡山延曆寺……咦,怎麽這麽多和尚。我做了什麽讓和尚生氣的事嗎?”
——你都允許了傳教士傳教好嗎?!
明智光秀很想這麽提醒一句,但是在長久以來的相處,說不定三郎還會反問他傳教士和僧人的關係,所以他隻能沉默了一會後,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來看現在的形勢吧。因為距離原因,石山本願寺不會長驅直入……但是他們的信徒十分狂熱,即使是抓住了俘虜,也隻會對軍隊造成巨大的損害。”
他直視著三郎的臉,平靜又果決地說道:“如果是與本願寺的僧兵作戰,請您務必全部殺光。”
“有點可怕……到時候再說。”三郎略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恢複到了無所謂的表情,十分信賴地說道,“小光做的判斷一向很有參考價值。”
“感謝你的信賴。”明智光秀緊繃的表情也放鬆了下來,“那麽就是其他人。三好家暫且不提,比叡山延曆寺的位置特殊,宇佐山城必須加強防備。”
“——就算你這麽說,兵力……啊。”三郎先是苦惱地蹙眉,隨後想到了什麽,愉快道,“那宇佐山城的守城大將,還是讓森可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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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可成FLAG立了。
感謝S君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