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百零八
哪怕已經看到了結局, 作為兄長,骨喰藤四郎還是想掙紮一下的。
所以他頂著三郎毫不自知但(對刀劍而言)十分可怕的目光,輕聲說道:“——一下子賣出這麽多刀,真的沒問題嗎?畢竟都是從將軍手中獲得的。慢慢賣出去或許更不會引起注意。”
比三郎反應更快的是厚藤四郎。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兄長話中可怕的深意(從將軍手中獲得),隻單純的將三郎成為審神者之前的職業定位為古董販子或者收藏家, 心直口快地問道:“咦, 原來大將是刀劍商人嗎?難怪會注意我的價格。”
“現在是非常時期啦。”三郎也十分認真地對兩位刀劍男士解釋道, “刀劍商還蠻有意思的樣子——不過我現在還有要做的事。現在不賣掉就趕不及攻打淺井和朝倉了,現在一起把將軍的刀劍出手好像不太好喔——我回頭會和他道歉的。骨喰和厚不用太在意啦。”
骨喰藤四郎:不, 我在意不是足利義昭, 我在意的是厚要被賣掉的事實。
果然拖延時間行不通嗎!
求審神者稍微照顧一下新來刀劍付喪神的心情啊!
……不,如果會照顧其他人的心情的話,那也就不會是任性出名的“織田信長”了。
骨喰藤四郎一時之間思緒無比混亂。在意識到厚藤四郎(的本體)可能被賣掉後, 他理所當然第一時間產生的就是想打消三郎賣刀的想法。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種想法,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看曆史中的事跡還是如今真實接觸到的人, 都向他證實了織田信長此人一旦下定決心, 便是他人難以撼動的。
更何況,他在織田信長的眼中——並沒有阻止織田信長這麽做的立場。
在三郎的眼中, 刀劍付喪神和刀劍是完全分離的兩個個體。就算付喪神從刀劍中顯形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三郎也不會因此對被人驅使的刀劍另眼相看,更不用說抱有期待。刀劍付喪神對他而言是家臣, 或者說是其他什麽角色, 但刀劍就隻是單純的刀劍而已。
“織田信長”這個人, 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深的理解了什麽叫做“刀劍是召喚刀劍付喪神的媒介”, 在諸多時之政府的工作資料甚至在這個戰國時代中的明智光秀都把刀和付喪神等同起來的前提下,這種不自知的冷酷就和他不自覺就會流露出的強硬一樣,在偶然被人發現的瞬間,就會給人一直冷到骨頭裏的恐懼感。
骨喰藤四郎張了張口,還是沒能想出什麽有力的說辭。他看向一邊毫無所覺的厚藤四郎,又看向滿臉理所當然的三郎,最終隻能勉強說道:“——一定要全部賣掉嗎?是否可以考慮將‘厚藤四郎’留下?厚也是很實用的孩子。”
厚藤四郎:“啊?”
難得長相正常的短刀少年對於自己本體的命運一無所知。但從骨喰藤四郎的神態來看,目前還沒有意識到這一本丸的異常之處的厚藤四郎也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比普通人稍淺的瞳色尤為通透,和兄長一齊看向了三郎。
因為審神者是召喚付喪神、提供靈力給付喪神具現化出軀殼和能被付喪神使用的偽·本體的人,在麵對審神者的時候,刀劍男士大多都會懷有一種類似血緣關係上的親近。因此雖然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厚藤四郎也是以信賴的眼神看著三郎,已經顯出男子漢堅毅氣質的臉也頗為可靠,佐證了骨喰藤四郎“厚很實用”的說法。
然而,被這樣看著的三郎毫無愧疚。他皺著眉思考了一會,然後果斷的就拒絕了:“不行啊。厚說了是破甲用的短刀吧?但是現在看來,我根本就沒有直麵戰鬥的機會啊。”
這句話說的十分在理啊!!雖然總大將要身先士卒親自率兵,但如果真的讓總大將一馬當先衝到最前麵,織田家的武將們家臣們還要不要混了!
現在已經不是三郎初初接觸織田信秀留下的家業的時候了,三郎對於織田家是真的很重要,總大將隻要乖乖待在本陣就好了!
“而且我已經有藥研了——啊,雖然大家都說現在不準我用……”
三郎又順口補了一句。
某種程度而言,這才是讓骨喰藤四郎難以開口的原因——留下了厚藤四郎,三郎說不定就會改成將藥研藤四郎賣掉啊!!
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審神者真的有可能這麽幹的!
厚藤四郎是弟弟,藥研藤四郎……也是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這讓骨喰藤四郎怎麽辦!
始終沒有摸清兩個人對話內涵,但厚藤四郎還是能察覺審神者似乎並不想要自己。刀的生涯十分漫長,但付喪神也隻是從被賦予人形後才有了接近人類的心智,再依靠作為刀的經曆而具有不同的性格。
對於三郎的排斥,厚藤四郎十分失落,這份失落也完全呈現在了臉上,隻是畢竟是被諸多曆史名人持有過的刀,他縱使失落,也沒有因此喪失信心,在疑惑之中對著三郎認真地問道:“大將是不需要我嗎?”
三郎:“咦,怎麽會!厚看起來也很厲害——啊,就和秀吉有點像,不過你比秀吉長得好看很多喔。”
“我確實有被認為是秀吉賜給毛利秀元過……大將需要我的話就沒問題了。剛剛你們說的話還差點讓我覺得要被賣掉了。不是我自誇,我曆代的主人諸多名將,我也想支持現在的主人——讓你變成名將。”
“喔哦,聽起來很棒。我還沒有被人當成名將過呢。”三郎大力稱讚道,“現在我是有了新的綽號啦,聽起來和名將半點關係都摸不著——”
厚藤四郎睜大了眼睛,追問道:“大將的綽號?是什麽?”
“……等等!”實在看不下去厚藤四郎如此輕易的就被帶跑,以及已經能看到了即將撲厚藤四郎一臉的殘酷事實,骨喰藤四郎連忙伸出手試圖將兩個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回來——可惜在他伸出的手吸引到兩人注意力之前,三郎已經滿臉平淡的脫口而出了。
“是‘第六天魔王’。”
厚藤四郎:“……啊?”
骨喰藤四郎十分不忍地閉上了眼。
在腦海裏翻了一遍誕生時就被灌注的曆史,又想到之前被召喚時得到的審神者用於契約的名字“織田信長”,厚藤四郎疑惑地摸著後腦勺,迷茫地問道:“……原來大將是織田信長的崇拜者嗎?!”
想來想去隻有這一種可能了啊!不僅契約刀劍付喪神的名字都用“織田信長”,連昵稱都自認為是“第六天魔王”——這位審神者,對於“織田信長”愛得真的十分深沉啊!
緊接著三郎就打破了厚藤四郎麵對真相的最後一層迷霧。他以同樣困惑的神情,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就是‘織田信長’啊。崇拜自己太奇怪了——不對,還有一個‘信長’……不過我也沒崇拜他。比起完全記不住的(曆史)人物,打棒球比賽的楊格我還更記得住一點。”
厚藤四郎:“……”
“說起來,你們好像都知道我呢——‘織田信長’真的這麽出名嗎?不過想想也是喔。畢竟我是奪取了天下的男人。”
厚藤四郎:“……”
“如果真的和你說的一樣,能成為名將就好啦——名將這種稱呼感覺上也很帥氣,有種家康家的……那個忠勝君(本多忠勝)一樣的感覺。”
總算是從巨大的信息量裏回過神來,厚藤四郎這次終於沒有保持沉默,對著三郎驚恐交加地說道:“不,如果是織田信長的話……已經是名將了!等一下,不會真的是織田信長吧——怎、怎麽回事啊!不,仔細看的話,旁邊的裝飾好像也確實是戰國時代的風格……到底發生了什麽!”
“咦,我已經是名將了嗎?謝謝你的誇獎喔。”三郎也被厚藤四郎的突然震驚驚嚇到了一下,但他依舊沒有想到是因為自己目前身份帶來的震撼力,思索一番後就幹脆地將其歸結為自己之前跑了的題上麵,“喔對喔,我跑題了,對不起喔。沒有打算賣掉你,我倒是打算賣掉這一把刀啦。”
厚藤四郎原本因為這種混亂情況而糊成一片的大腦立刻就冷靜了下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三郎手中的刀刃,驚聲道:“……這是我?!”
為什麽審神者手中還會有一把厚藤四郎——難道說,這是審神者鍛出了同樣的刀,所以才會又有一把厚藤四郎?!
還要之前說的賣掉……原來時之政府還允許審神者之間的賣刀行為嗎?!將鍛出來的多餘刀轉賣給鍛不出這類刀的其他審神者?!
厚藤四郎實在是太驚嚇了。他忍不住再去看跪坐在一邊的白發脅差,隻見骨喰藤四郎一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看開一切的表情,頓時內心的驚恐指數又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好在厚藤四郎(在身為刀劍時期)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他捂著因為被嚇到而加快跳動的心口,勉強道:“大將……是想將這個‘我’賣給誰?”
哪怕已經認定三郎手中的“厚藤四郎”是被鍛出來的重複刀劍,在直麵這把刀要被賣掉的情況下,厚藤四郎還是難免有一種自己也被拋棄的感覺。即使他才是留下來的那個。
在時之政府的規劃下,刀劍付喪神已經是可以重複出現無數次、同樣的刀劍連性格都不會有差別的存在。審神者會有相同的兩振刀劍,並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或者說,這才是正常的事。
但是身為沒有自我意識的刀劍被數次轉手也就罷了,如今被召喚出來,有了自己的形體,卻還要看著自己被這樣賣掉嗎?
——總覺得,好像自己的價值也被否定了。
哪怕是將刀徹底放棄,溶解成稀少的鍛刀資源,也要比這樣隨意的轉手……要好一點的樣子。這樣子處理刀劍,完全就是沒將他放在眼中啊!
厚藤四郎抿著唇,倔強地看著三郎,想要得到三郎的回答。
而幾秒後,三郎奇怪地回答道:“本阿彌光德啊。一時之間要找買家也有點難,多虧你告訴我。你說你曾經被本阿彌光德買下來,剛好小久也有說過有個叫這個名字的人,名字一樣,審美也不會差太多吧——就把這把刀賣給他了。”
厚藤四郎:“……哈??”
他已經再度陷入了混亂之中。
一個織田信長還可以理解……本阿彌光德??時之政府的審神者也有崇拜本阿彌光德的人嗎?
……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啊!!
“那就這樣決定了。”眼見厚藤四郎一副接受了的樣子,三郎也就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麽骨喰帶厚去找小久要一套被褥,幫他找個地方住下吧——以後的很多事也要拜托你了喔,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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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溫了鄰座的怪同學……好想寫鄰座X刀劍的同人啊!!
我的腦洞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深沉臉)然而我注重的番好像都不太熱門……
下一章準備打朝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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