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百三十四
計劃果然從來就趕不上變化。
沒等鶴丸國永想好如何在不驚動明智光秀的前提下去解開明智光秀能看見刀劍的謎團,他就毫無防備的在明智光秀發現底下潛藏著大片時間溯行軍的時候, 得到了“出陣”的命令。
這大概也是刀劍男士們千辛萬苦才對明智光秀隱瞞下部分有關事宜後, 帶來的結果吧。
明智光秀當然知道許多有關刀劍男士的能力, 並且因為是和三郎一起聽、甚至三郎會主動告知他一些刀劍付喪神的事(如果三郎沒忘記的話)。隻是礙於八年後會發生的變故,對於三郎與明智光秀間的信任,刀劍男士完全不敢苟同。因此,在無論怎樣勸說三郎都完全沒被聽進去後, 刀劍男士們不得不采取了另一種方法。
那就是不再事無巨細地將事情稟報給三郎。
……這不是隱瞞, 這當然不是隱瞞!!
就算詳細稟報,以三郎的個性, 對於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恐怕也不會耐得下性子去聽。身為一個標準的學渣,三郎將隻聽自己有興趣的事這種任性表現得淋漓盡致,即使是被托付了“織田信長”的名字而開始爭霸天下,他在大多數的時候也顯得隨意得過頭,因為超越了時代眼光而提出的政策和戰術, 也是有優有劣——在姊川傻乎乎地將本陣暴露給淺朝聯軍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例子。
這樣的三郎,在麵對刀劍男士的時候要求要低得不行:隻要讓他掌握好大致的用法就行。例如讓刀劍男士去遠征送信什麽。
在這樣的情況下, 想要和審神者認真詳細地說明刀劍男士的事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三郎主動詢問的話, 不會有人隱瞞——然而目前為止,還未有過這種時候。
因此不可避免的,明智光秀對刀劍男士的認知也並不全麵。
他並不知曉刀劍男士除了非演練外不能被看見外還具有一切軀體變化都依托於審神者命令的限製,更別說會知道從“正常態”到“出陣態”時刀劍付喪神會發生微妙變化了。在明智光秀的認知中, “出陣”和“回城”一類的命令實際上也是軍事上常用的指示語, 隻是因為三郎以靈力與付喪神建立聯係, 才額外地在三郎對刀劍男士們下達命令時具有了移動位置的功能。明智光秀他本人與刀劍付喪神並沒有什麽深入的聯係,說出的“出陣”僅僅是單純的建議,而不是主觀想越俎代庖地去行使三郎的權力。
在明智光秀說出“出陣”二字的時候,發生的是僅有鶴丸國永一人覺察到的變化。
白發太刀的身體在這一刻變得越加空蕩,並非是以往那般因為身姿如鶴般輕盈而賦予的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猶如整個軀體都化為幽魂一般的虛無感。他的胸前出現了旗幟模樣的五邊形硬牌,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繩索捆縛,繩子的另一端通向的是虛無一片。
此刻唯獨能給予鶴丸國永歸屬感的隻剩下手中的刀刃,但就連他握著的本體本身也並不具有金屬的質量,在命令被說出的瞬間,刀尖便立刻顫抖起來,力道從刀刃傳達到鶴丸國永緊握著刀柄的手上,逼迫著他順著明智光秀下達的命令去將刀鋒指向城下的時間溯行軍。
光是克製住這麽做的衝動,幾乎就耗費掉了鶴丸國永全部的意誌力。他的額頭悄悄冒出細密的汗珠,帶著手甲的細瘦手掌像是被黏住一樣,無論如何也無法鬆開刀柄,連抓握的力道都無法減輕,隻能任由柄上凸起的釘子透過深黛青色的布料硌痛掌心。
他在這一刻已經確認了幾日前做出的猜測中哪一個更正確,麵上卻還要努力做出和平常一樣的表情,去忽視在短短的幾秒時間流逝後、加諸在身上越發沉重的力道。仿佛惡性循環一般,他越想對抗這種壓迫著身體去行動的力量,無法鬆開本體的手就會下意識地將刀柄捏得更緊,而他將刀捏得越緊,無法減輕的力道就越重,被手甲整個裹住的手背都已經青筋暴起。他的身體就如同塞入了另一個意誌,在與大腦搶奪對身體的控製權,逼迫著他的軀殼去服從那原意隻是商討和建議的“出陣”。而他的身體外就像是麵對著一個無形的手,手正推搡著他去麵對時間溯行軍。
刀劍男士與審神者的意誌鮮少有不一致的。尤其是刀劍男士的使命是維護曆史、消滅時間溯行軍,而審神者是被時之政府契約而來、同樣打算維護曆史和消滅時間溯行軍的。兩者的相處模式大概會因人而異,但在戰鬥上,毫無疑問是指向同樣的方向。即使是在三郎的本丸裏,織田家的刀劍付喪神們也是遵循三郎的指令,與時間溯行軍進行戰鬥。因為時代的異變以及審神者身份的異常,這種戰鬥被削弱了使命感,但因為刀劍男士近乎本能的對以靈力構築出自己軀殼的主公懷有親近以及保護的心理,對於三郎做出的指令也就完全談不上排斥。
即使在被宣告出陣的瞬間,確實會有“下意識”的舉動——這目前還不知道是時之政府原本對刀劍男士們的設定,還是又一個因為審神者是織田信長而誕生在刀劍男士們身上的異變——也並不妨礙、甚至可以說是利於他們快速反應,去對時間溯行軍做出攻擊。更別說在開發出出陣和遠征的遠程遙控和多功能用法後,有了充分反應時間的刀劍男士根本難以察覺到這一刹那的、和他們目的一致的不受控製。
鶴丸國永大概是第一個去反抗“出陣”命令的人……也是第一個,察覺到了“審神者的命令不可違抗”這件事的人!
已經不用懷疑了。明智光秀確實就是又一個審神者,並且還是與他們原本的審神者織田信長共享同一個本丸、同一批刀劍男士的,在之前無人察覺到的審神者!
即使時常會弄出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鶴丸國永也不是什麽善於偽裝的人。他努力控製好麵部肌肉不要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已經算是超水平發揮了。他仍舊麵對著明智光秀,身體如同被嵌入了凝膠裏一般動彈不得,隻有無形的外力在緩緩推動他、讓他去麵對城下數以千計的時間溯行軍。
未得到回答的明智光秀有些疑惑地看著鶴丸國永,提高了聲音喚道:“鶴丸先生?”
鶴丸國永已經是一身冷汗,連開口發聲都十分艱難。他感覺到身上承受的壓迫力在明智光秀開口的時候停住了,不再繼續增加,立刻開口道:“隻有我一個嗎?還是請讓一期一振也和我一起吧。”
“鶴丸先生已經有了戰術?”
“啊哈哈……差不多吧。”
即使壓迫力因為明智光秀停住,但在他話音落後的幾秒安靜裏又會重新增長,努力對抗著不去出陣的鶴丸國永實在是辛苦極了。他握著刀的手已經快要痙攣,汗水順著他白皙的臉頰不斷滑落,對比現在仍然寒冷的天氣顯得極不正常,更不用說他難以控製完美的語速和語氣了。
明智光秀自然不可能放過這一點——然而任憑他腦洞再大,也想不到原因會是自己先前說出的“出陣”。城下一揆眾的呼聲已經清晰可聞,並不是一個能讓他細細思考的好時機,明智光秀也就按下鶴丸國永的異常不提,頷首肯定了鶴丸國永的請求:“那麽就麻煩你和一期一振一起出陣了。請你們以保全自身為上。”
鶴丸國永立刻感覺到,他和一期一振建立起了聯係——就如同原本捆著他的繩子,在這一刻也捆住了一期一振,去將他們兩個牢牢串在一起。
這是鶴丸國永熟悉的感覺——被選為隊長,部隊中編入其他隊員後一起出陣的感覺。
他不再抗拒麵對城下的時間溯行軍,更不想讓一期一振直接將異常暴露在明智光秀眼中,當即幹脆地轉過身,朝著一揆眾聚集的地方躍過去。似乎是他終於順從了那個推手的意誌,原本加諸在鶴丸國永身上的壓迫力一瞬間煙消雲散,連同鶴丸國永難以放開的手也如他所願地放鬆了下來,幾近痙攣的感覺無影無蹤,幹淨得如同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樣難以言喻的輕鬆感,幾乎要讓鶴丸國永毛骨悚然。
他落地的瞬間,看見藍發的太刀也一並墜落到不遠的位置。因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期一振被什麽東西突然拉扯著過來時的表情顯得十分奇怪,好在一期一振原本也是曆史上出名的刀劍,(據唯一一位到達過時之政府檔案室的骨喰藤四郎透露)在時之政府以花瓣數來評判刀劍男士的能力的標準下也是“四花”的水準,麵對這種突發情況,他很好地在第一時間穩住了身體重心,以並不瀟灑卻安全實用的姿勢落地。
“鶴丸先生?這是……發生了什麽?”
看到與自己距離不過咫尺的鶴丸國永,一期一振敏銳地察覺到目前這種情況必然有鶴丸國永的原因在。
事實上也確實是一期一振突然換位置的罪魁禍首,鶴丸國永隻是朝著一期一振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他額上殘餘的冷汗並沒隨著加在身體上負麵影響的消散一並仍然接連滑下,顯得他原本白皙的麵孔竟然讓人有了虛弱的錯覺。
“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大事呀——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說清楚的時候。”鶴丸國永說道,“目前我們要靠兩個人攔下所有的時間溯行軍喔?”
一期一振:“……??!”
這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過不用太灰心。岐阜那裏,長穀部他們肯定也是知道有這麽一個攸關明智光秀生死的戰役存在,應該會有人過來支援……不過話是這麽說,具體會不會有、什麽時候有,也還不能確定。”
雖然是一期一振被拖下水罪魁禍首,但本人實際上也是遭遇了無妄之災的鶴丸國永輕鬆地說道。
“一揆眾現在群情激奮,類人的時間溯行軍很容易混入其中。北之莊城裏的時間溯行軍加班加點清掃完畢了,明智光秀也就沒有被他們在城內刺殺的可能。單看城外的話——粗略估計,也應該有千人以上吧?”
一期一振在這一刻覺得內心十分疲憊。
他十分無奈地對鶴丸國永問道:“……是什麽讓鶴丸先生覺得,我們兩個人能拖住所有時間溯行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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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是什麽讓你覺得我們能作死的?
鶴丸國永:讓我不得不作死的明智光秀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讓你搞事。看,被出陣了吧。
沒想到吧一期哥,我們還有這種操作。
前文其實埋了伏筆,就是第十七章,數珠丸出陣的時候不受控製。這個設定又是能挖出一部分世界觀,然而它目前還有一半我沒寫完要留在以後。哈哈哈。
感謝C995扔的地雷!麽麽噠!你要和S君一樣了嗎23333
感謝葉競歌扔的手榴彈!謝謝啦!2333333333!
感謝S君扔的地雷!麽麽噠!依舊是能看見你的一天233333
——還有營養液
讀者“Kaya”,灌溉營養液 20 2017-10-07 22:5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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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受壓迫的少女心”,灌溉營養液 4 2017-10-06 08:59:36
——謝謝啦!
是時候試著結個果了(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