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二百四十三
原本刀劍男士的想法是說服羽柴秀吉出手——然而, 論對這個時代大局的了解以及曆史事件的走向或許是刀劍男士占據優勢,但是真要說怎麽不著痕跡的涉入戰爭之中,又或者是捕捉漏洞並做出相應措施,刀劍男士們仍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也就是一期一振雖然看出了明智光秀計策的弊端,但是並不知道如何具體著手, 更別提知道羽柴兄弟如何動手的意思了。
這個時代真正忍者出身的羽柴秀吉與羽柴秀長顯然謹慎得過了頭。在有關三郎的利益問題上,不管是秀吉還是秀長都是一片丹心的老實模樣, 但在背後使絆子的時候, 他們往往不會直接說出來,甚至在決定了毀壞這一次三郎對於越前的戰術後,他們就再沒有談論過相關的話題。
即使對自己這個油嘴滑舌、舉止輕佻的弟弟有諸多不滿, 但羽柴秀吉顯然也認可了對方的才能, 不然不會將如此隱秘的事情交給對方去做。哪怕秀吉不會完全放心,仍然對著弟弟的行事保持著高度的關注, 但這某方麵而言, 已經是作為忍者對於他人難得的信任程度了。
……目前織田家本丸的刀劍付喪神人數也稱不上多,一度落在羽柴秀吉手中的, 更是占不了幾個, 而僅有的幾位中一期一振和骨喰藤四郎被羽柴秀吉影響深刻, 卻因為曆史中曾在大阪城一役中燒毀,在化身付喪神後或多或少有失憶的現象發生。
即使刀劍們的記憶原本就因為時光而變得模糊,清晰的唯有對自己影響至深的些許片段以及被時之政府灌注腦中的曆史, 一期一振想著看到的“三日月宗近”, 還是選擇去問問看織田家本丸目前為止資曆最淺的一振刀劍三日月宗近(付喪神), 試圖從對方口中問出對羽柴秀吉的看法。
“哦,是說秀吉啊。”哪怕是在本丸諸多相貌出眾的刀劍男士中,容貌也顯得格外出眾的太刀付喪神爽朗且直接的笑著回答道,“沒有太多印象呢——如果非要說記得什麽和秀吉有關的事的話,大概就隻有他格外厭惡我這一點吧?哈哈哈,被討厭的滋味也稱得上稀奇呢。”
然後理所當然的沒得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不,應該還是有用的,比如之前一期一振看羽柴秀吉很明顯就是很適應用“三日月宗近”的樣子,而三日月宗近卻說羽柴秀吉並不喜歡作為刀劍的“三日月宗近”。能躋身於天下五劍,“三日月宗近”的斬味與外形都無可挑剔,再加上是平安時期鍛造的刀劍,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會被羽柴秀吉隨便厭棄。
還是說因為日後“三日月宗近”會被羽柴秀吉送給妻子寧寧,三日月宗近才會作出這種發言?
一期一振完全不能理解三日月宗近口中的“討厭”到底是什麽意思——應該說三日月宗近本人也不知道,隻是篤定了羽柴秀吉對於他本人(刃)的態度而已。因此完全沒有收獲的一期一振最終還是隻能壓切長穀部相互對視,在之前的糾結都白瞎了的無奈中,靜待著時間流逝。
十四日的時候,軍糧就已經運送到了敦賀;十五日便是各路人馬出動、準備開戰的時刻了。
在長筱之戰時三郎完全沒有半點留情,武田軍說是慘敗也不為過。但在完全不懂戰術優劣的一揆軍眼裏,隻是輕易的將戰國歸結於鐵炮的便利,甚至因為三郎之前數次焚燒寺廟和屠殺信徒的惡劣行為,對於這一次連乘勝追擊都沒有的長筱之戰產生了錯誤的判斷,隻把它當成大名勢力間的普通戰役。今年是三郎的“災厄之年”,雖然三郎完全沒有龜縮在岐阜,而是繼續征戰,但他又是施行仁政又是在上洛途中救濟難民的,並不像是全無顧忌的樣子,心中惴惴的一揆軍也沒有如以往那般仇視織田家。
最主要的是,在一向宗與加賀一揆爭權的時候,這些農民實在是沒有得到什麽好處。而在一向宗和加賀一揆達成統一,給予他們比起現在來說更加美好的生活之前,織田家已經開始了對越前的進攻。
一揆軍能對織田產生威脅的原因,在於狂信徒的悍不畏死,而戰場恰是能帶動人情緒的一大場所。但一揆軍畢竟不是盡數都是狂信徒,在不少人已經對一向宗產生了不滿、織田信長的行事也似乎沒有傳言中的那樣殘暴的前提下,他們與織田家因為宗教而產生的仇怨也沒有以往濃烈了。
因此,在織田家突襲一揆軍的各大據點的時候,一揆軍完全沒有發揮出麵對“佛敵”時應有的氣勢。加賀一揆完成國內自治也不過幾年,在統領越前一揆軍的時候依靠的粗淺經驗,完全無法勝過織田軍為了盡快達成目的而諸多優秀武將。即使在十五日當日,三郎並沒有坐鎮指揮,而是在第二天才到達木目峠,織田軍的武將也發揮了優秀的戰力——
問題就發生在十五日那一天。
這一次的織田的總兵力接近十二萬,即使分兵前去攻打一揆軍的各個據點,也人數充足,即使是被賦予了攻擊河野城的、兵力最少的羽柴秀吉,麾下也有五千人馬之多。這樣的人數本身就已經代表著絕對的優勢,更別說織田家在勝過了武田軍後氣勢正盛,對上一揆軍後局勢簡直是一麵倒。
明智光秀得到的命令,是與柴田勝家等人一同攻擊杉津口。他們的麾下共有五萬人馬,完全沒有給一揆軍反撲的可能,再加上杉津口原本就有織田家的內應,沒有花費多少心思,明智光秀等人就在控製住了一揆軍傷亡的情況下拿下了城池,並且由柴田勝家帶兵前去追擊潰逃的敵軍。
這種追擊當然不具有太大的危險性。柴田勝家也已經織田家的老將了,並且還曾侍奉過織田信長的父親織田信秀,他本人也能征善戰,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攻下越前後,柴田勝家就會以戰功獲封越前國的領地。不僅是明智光秀心知肚明,其他家臣也已經察覺到柴田勝家會占這次封賞的大頭。這一次的追擊逃兵名為追擊,實為驅趕,僅僅是讓柴田勝家增添一份戰功而已。
事情本應如此。
——但等柴田勝家帶兵回城後,告知明智光秀不是追擊的完成,而是這次的一揆逃軍被前後夾擊、最終全軍覆沒!
……對於如此快準狠、幾乎完全掐中了這次計劃弱點的發展,明智光秀十分冷靜地詢問了柴田勝家當時的情況,隨後才以“匯報給主公”的名義離開杉津口,快馬加鞭前往三郎的所在。而當他終於見到三郎的時候,難得早起了的三郎正捏著戰報,神情無辜地看著他。
“不止是杉津口,河野城也戰果累累嗎?”
是的,展現給明智光秀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了。
戰果累累自然是這個時代中值得武將去取得的評價,然而它與明智光秀和三郎原先的構想完全相悖。倘若要實現明智光秀設想中的、保留越前國大部分人口並且借此洗脫三郎佛敵惡名的目的,首先就要求對一揆軍的鎮壓力度不能超出他們的限度。一旦一揆軍死傷人數太多,以至於他們在無望之下重新團結起來,以仇恨與憎惡去對抗織田軍,那麽不僅僅是將一揆軍與一向宗的矛盾全盤引到織田家身上、憤怒起來的一揆軍可能造成織田軍的傷亡,更重要的是,即使之後有一揆軍願意投降以求保留性命,越前的一揆勢力也不會因此消亡。
到那時反反複複出現的一揆勢力無疑會影響織田對越前的統治,更別提在鎮壓中會損失的人力物力了!
明智光秀不由得喃喃自語:“……到底是什麽原因?”
在三郎已經明確表現出減少一揆軍的傷亡的態度下,以三郎現在的威懾力,是不可能有人膽敢違背他的意思的啊!
“是秀吉那邊啦——啊還有丹羽那邊。”對於超出預想的情況,三郎有些困擾、但也僅僅是困擾地開口道。
他的聲音比起平常的時候多了幾分認真,總算脫離了以往散漫的形象,但也沒有像是明智光秀一樣眉頭緊鎖、神情嚴肅,隻是以單純敘述的口氣解釋道:“秀吉和丹羽兩邊傳來的消息都是遇到了數量很多的狂信徒喔。沒辦法之下,隻能將狂信徒全部剿滅了。小光那邊呢?”
“沒有遇到這些,隻有柴田先生在追擊的時候,潰逃的一揆軍前路被羽柴秀吉帶兵堵住,並且開始攻擊。一揆軍慌不擇路下選擇抵抗,最終被柴田先生與秀吉兩人聯手剿滅,並且事後羽柴秀吉聲稱是追擊狂信徒才會如此。”
“喔,那就沒有辦法了。”
普通的一揆軍與狂信徒是截然不同的。在利益分配不均的情況下,一揆軍可能會動搖,但是狂信徒卻是始終追尋著一向宗的腳步。被一向宗定性為“佛敵”,又曾焚燒寺廟屠殺信徒的三郎說是這些狂信徒的仇敵都嫌用詞太輕——這種極致的憎惡自然不可能讓他們選擇退避織田軍,而在他們不顧自身生死的攻擊下,想要控製住攻勢就變成了困難的事。
……恰好在這個時候,恰好出現了為數眾多的狂信徒嗎?!
既然本願寺與加賀一揆利益不一致,那這些本願寺的擁護者應當守在寺廟附近,而非一揆的據點啊!!更別說羽柴秀吉和丹羽長秀回報過來的“人數眾多”本身就不合常理,繞路前去攻擊河野城的羽柴秀吉會突然出現,並完成與柴田勝家的前後夾擊,也未免過於巧合了!
羽柴秀吉——會愚蠢到在這種時候……去挑戰織田信長的權威?
而且柴田勝家的遭遇如果是羽柴秀吉刻意為之的話,丹羽長秀那邊遇到的狂信徒又該如何解釋?
長期以來都對羽柴秀吉維持著惡感與警惕,以至於在對方真的出現了問題的時候,明智光秀反而懷疑起是否自己的私心作祟,才會得出這種純然惡意的推斷。
他始終維護著三郎的利益,因為明了自己與三郎之間沉重的羈絆,因此在類似“打壓”的行為中一直十分謹慎。
真的是巧合,還是膽大包天的違逆三郎,這決定著羽柴秀吉兩種截然不同的後果。
“——不管如何,這一次的作戰失敗,已經不可能達成原先的目的,這已經是能夠肯定的事情了。”
明智光秀沉聲道。
“請您改變命令。拒絕所有人的投降,並對一揆軍斬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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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揆軍的態度部分是我編的。
越前一向一揆的鎮壓參考了赤軍長勝的《織田信長傳》。
一期:為什麽說秀吉討厭你?
三日月:哈哈哈,因為我是主公拒絕並且強令他留下的刀嘛。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本文私設秀吉將三日月送給女子也是出於這種厭惡態度。
喔當然曆史上是因為秀吉深為愛重妻子寧寧。
小光翻車現場(喂)
最終毫不例外地又變成屠殺了呢。
感謝S君扔的地雷!麽麽噠!
感謝軫麗扔的地雷!抱住23333!
感謝隻有半首歌扔的地雷!麽麽麽噠!
——還有。
感謝讀者“冬至已至”灌溉的營養液!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