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那是你應該問的嗎
車裡面坐的人竟然是吳迪,此刻正斜著兩個大黑眼珠子,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合計啥呢?趕緊上車呀!」吳迪冷冷的道。
他愣了下,手扶著車門框,遲疑著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稀罕你唄,幾天見不到就想你了。」吳迪哼了一聲,隨即把手一揮,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別廢話,趕緊上車。」
他仍舊沒有動,抬頭往四外看了看,正打算再問幾句,卻聽吳迪瓮聲瓮氣的道:「看啥啊,是黃啟明派我來接你的,別磨蹭了,領導們都等著呢。」
此言一出,不由得他再懷疑什麼,於是只好彎腰上了車,剛剛的年輕人替他關好了車門,然後快速的繞到副駕駛位置上了車,轎車隨即啟動,緩緩的往小區外開去。
「拿來我看看。」吳迪冷冷的道。
他翻了這個黑鐵塔一眼,警惕的問:「什麼拿來你看看?」話音剛落,後腦勺上便挨了一巴掌,吳迪的手重,儘管沒太用力,但仍打得他兩個耳朵都嗡嗡作響,頓時便有點惱了。
「你還敢跟我瞪眼睛!?苦口婆心的,嘴皮子都磨平了,可你小子就不說實話,怎麼的,信不著我唄!你跟我說說,到底啥地方讓你產生懷疑了?」吳迪也把眼睛一瞪道:「小樣的,我告訴你,要不是我攔著,昨天安川方面就把你控制起來了,南市場附近的監控顯示,在常寶亮被殺的時間段,你不僅出現過,而且有足跡可以證明,你還進入過現場,這都是事實吧?你有重大作案嫌疑,所以,把你控制起來,一點也不為過!」
他本來想開口反駁,可是又擔心那部有竊聽器的電話,於是深深嘆了口氣,低著頭默不作聲。
吳迪見狀,只是輕蔑的一笑:「不敢說話呀,怕被竊聽啊,熊樣吧,警惕性還挺高呢。」
他沒想到吳迪會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一時有點無法判斷,只好繼續裝糊塗:「你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陳曦同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幹啥的?我從警三十年,要是這麼點小兒科的手段都應付不了,那乾脆就回家賣烤地瓜算了,你就別裝了,放心吧,這車上有屏蔽裝置,別說那點老掉牙的東西,就是再先進的設備也沒用。」吳迪不屑的道。
他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個黑大個說話如此囂張,略微想了下,將那部電話拿了出來,吳迪伸手接過,直接便遞給了坐在前面的年輕人。
年輕人也不說什麼,非常熟練的打開后蓋,大致掃了眼,然後轉身朝吳迪微微點了下頭。
吳迪則歪著腦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笑著問道:「對了,你小子不幹刑偵倒是屈才了,你咋判斷這東西是竊聽器的呢?」
他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吳迪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真是黃啟明讓你來的?」
吳迪哈哈一笑:「咋的,我現在要是告訴你不是,你還能跳車呀。」他都被這個黑大個給弄沒脾氣了,愣愣的盯著這傢伙,半晌,才無奈的道:「我們還能好好聊天不?」
「不能!你都不跟老子說實話,一屁倆謊的,憑啥要求我跟你好好說話呀,告訴你,我現在的態度都是客氣的,你拒不配合警方的調查,故意隱瞞重大線索,給案件的偵破工作設置障礙,另外,我還有理由懷疑你與常寶亮被殺事件有關,現在就把你銬上,押回安川,先審幾再說天,任何人也挑不出毛病。」吳迪還是不依不饒的架勢。
他也有點急了,冷冷的反駁道:「吳大隊,你的職責是破案,是抓真兇,並非讓是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難道你對自己的工作要求這麼低嗎?把我收進去,不讓任何人挑出毛病有狗屁用啊?」
吳迪卻嘿嘿一笑:「那我管不著,誰讓你不跟我說實話呢!」
陳曦聽罷,一時無言以對,只好苦笑著搖了搖頭。吳迪嚷了一大通,氣似乎消了些,點上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這才正色說道:「那個郭宇光已經有下落了,他很有可能還活著,你得感謝人家,他肯定沒將實情說出來,否則,你早就完蛋了。」
這個消息令他精神為之一振,連忙追問具體情況,可吳迪卻還是把臉一沉道:「這是你該問的嗎?不知道自己啥身份呀?」
他實在拿這個黑鐵塔沒辦法,只好在心裡罵了一句髒話。
「在心裡罵我呢是不?」吳迪卻笑呵呵的道:「罵也沒用,這是紀律!另外我很嚴肅的告訴你啊,一會你要見的都是大人物,這次千萬不要再有所隱瞞,一定要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他聽罷不由得有些好奇,於是問道:「都什麼大人物啊?」
「見了你就知道了,現在告訴你也沒用。」吳迪冷冷的道:「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到底為什麼不信任我?我什麼地方讓你產生了懷疑?」
事已至此,似乎也沒有啥隱瞞的必要了,他略微想了下,便直截了當的說道:「你上次在平陽,大半夜的被接進了市領導的小區,到底是去見誰了?」
吳迪歪著腦袋想了下,笑眯眯的道:「就這一點?」
「還有,你的辦公室里掛的一幅書法作品,落款是鴻軒,那是錢宇寫的,而常寶亮家裡也有一副字,也是錢大人的作品,所以.……」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吳迪打斷了:「我的天啊,你小子對細節觀察得這麼細啊,真是天生具備偵查員的素質呀,居然還能記得我辦公室里的一幅字,佩服,實在佩服!還有,你是咋知道鴻軒就是錢宇呢?」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他平靜的問道。
「這有狗屁可解釋的?」吳迪撇著嘴道:「那天晚上,我就是去見黃啟明的,有一些事情,需要平陽這邊予以配合,我當然得找他呀,談完之後,我還把發現你偷摸跟蹤我的事彙報了,黃說,那就收拾這個混小子下,你要是不信的話,一會兒可以當面問他。至於那幅字,就更沒什麼了,當時錢宇在安川主管政法,我表現突出,他送我一幅字,既合情又合理,還很風雅?我掛在辦公室里有什麼不妥?劍膽琴心,那不就是我真實寫照嗎?」
他被駁得啞口無言,愣了半天,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問道:「你不是在安川辦案嘛,咋還需要平陽這邊配合呢?」可話剛出口,一見吳迪那眼神,便意識到問了也是白問。
「那是你應該問的嗎?」兩人不約而同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