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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吳邪的遭遇(七)

  065 第六十五章吳邪的遭遇(七)


  涼師爺大概推測說道:“這青銅樹應該是當時祭祀用的,但重點並不是這棵銅樹本體,而是樹上麵這些溝壑。“


  他指著溝壑處說道:“你們看,剛才泰叔的血液順著青銅枝丫,流進這青銅樹上的雙身蛇中,一路向下,這如果不是事先設計好的,那是根本無法運行得如此流暢的。這些青銅枝丫上麵這些刺刀也有放血槽一樣的痕跡,這裏必然是用來進行血祭的祭器。”


  吳邪仍有疑問,說道:“血祭?這種血祭又是怎麽進行的。”


  涼師爺細細說道,這西周時代的祭祀雖然不如商代那麽殘暴,但是人牲祭祀還是難免的,各種祭祀不過就是方式不同,例如把人活埋用來祭祀土地,把人燒死用來祭祀火神,把人丟到河裏淹死用來祭祀河神。


  像這青銅神樹起源於古人對日暈現象的認識,可視作上古先民天地不絕、天人感應、人天合一、人神互通之神話意識的形象化寫照。反映了先民對太陽及太陽神的崇拜,這在神話意識中具有通靈、通神、通天的特殊功能,那是溝通人神、上下天地的天梯啊,像這裏這種通天一樣的青銅巨樹,祭祀的可能就是東西兩極的扶桑與若木之類的,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句芒,通常這一類神用的都是血祭,大多數時候是以血入地。


  受祭祀的時候,必然是將人釘死在這些青銅枝丫上,將屍體的血液引出,匯入到樹身上的雙身蛇路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結,必然會一直流到這棵青銅樹深深埋藏在岩石底下的根部,象征著以血來奉獻給神的意思。


  所以你看這雙身蛇之間的溝壑,會深得如此離譜,正是因為它是引血槽,被做成了看似用來裝飾的紋路而已。


  吳邪聽完不由得震驚說道:“這也太殘忍了,如此巨大的一個工程,這麽一個神跡,竟然隻是用來做一件殺人的工具,實在是愚蠢之極。而且,這麽大規模的祭祀,就算實力再強大的國家,也無法長期舉行啊。”


  老癢似乎並沒把涼師爺的話當回事對吳邪說道:“老吳,我跟你說,你也別盡相信他,中國那時候哪有這麽多人給你殺著玩呀,我看這裏叉著放血的說不定都是豬頭羊頭什麽的,咱們再爬上去點,說不定還能看見幾隻千年豬肉幹插著。況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個人死了之後,血很快就會凝結,你放心吧,這裏這麽高,血流不到底就幹了,再說了,就你那血,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無農藥的食物,喝的是無汙染的水,你現在可好,你那血流出來,人家老人家喝了肯定得食物中毒啊,所以說這根本就是一糊弄人的東西。”


  吳邪聽了腦門上筋都暴了出來,這是真生氣了,開口罵道:“我操!你丫廢話怎麽那麽多啊,我的血怎麽就有毒了?你他媽嘴巴能不能消停點……”


  涼師爺一看忙打圓場道:“兩位小兄弟,這個審時度勢啊,現在這情況,咱們就別說俏皮話了,你們看這些枝丫,好像越來越密了,再這樣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喲。”


  老癢說道:“這裏本來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難不成你還想越疏越好,每一根都相距兩米以上,我們在這幾十米的高空來個疊羅漢?”


  吳邪對老癢說道:“你也別先下結論,我看這是有點不對勁,你把手電打起來吧。”


  老癢打起了手電,查看上麵的情況,這上麵的青銅枝丫逐漸密集增多,往上七八米處,密集的猶如荊棘一般,繼續向上去,還是相當危險的,老癢讓他們待在原地別動,自己先爬到枝丫外麵,然後從上麵丟繩子下來,吳邪和涼師爺一手抓著繩子當輔助,一點一點爬了上去。


  往上爬了一大段,這裏的青銅枝丫幾乎密集到了無處插手的地步,再向上,恐怕連下腳的地方都難找了,這要是腳滑或者來陣過堂風一吹,還真說不好就要下去陪泰叔了。


  老癢像是不累似的,嗖嗖往上爬,爬得很快,吳邪已經累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一直鼓勵著自己別掉隊,時刻提醒自己小心腳下。


  爬了一段時間,吳邪發現四周的環境不一樣了,這段開始,出現了天然的鍾乳石和一些溶解的岩簾。通過這一段的時候,岩壁開始收縮,兩邊的岩壁上,出現一些不太深,能見底,大小不一的岩洞,有幾個岩洞裏似乎還有什麽東西似的,那東西給手電一照,還會發生一定的反應。吳邪突然開始感覺到一絲不安。


  此時老癢與涼師爺已經停了下來,吳邪光顧著看岩洞,直到腦袋撞到了涼師爺的屁股,這才反應過來。


  跟著抬頭一看,在他們的上方,出現了十幾具屍體,就是那種戴麵具的猴子,這些屍體早已被上麵吹下來的熱風吹成屍幹,既怪異又扭曲,手腳都卡在密集的枝丫裏麵,那種詭異的麵具依然戴在臉上,感覺像是默默的盯著他們,似乎隨時會複活似的。


  突然涼師爺說道:“等一下,我覺得這些猴子的姿勢有些古怪,我好像在哪裏看過,等我仔細看一下。”


  老癢不以為然擠兌他說道:“就你麻煩,什麽都要看,小心點啊,等一下該下麵的猴子覺得你姿勢古怪了。”


  涼師爺小心翼翼地爬近最近的一具幹屍,拿住它的麵具,幹燥的臉部皮膚隨即開裂,涼師爺輕鬆地將麵具撕了下來。他湊進那幹屍的臉看了看,轉頭驚恐的對他們說:“兩……兩位小兄弟,這……好像不是猴子,這是張……人臉啊。


  吳邪仔細一看,這表情猙獰的幹屍,他的牙齒明顯可以看出來,這具屍體的確是如假包換的人!

  老癢呆了一下看著吳邪說道:“老吳,你剛才不是說是隻猴子嗎?這……這……擺明了是人啊。”


  吳邪也想不通結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剛才我打裂那麵具,的確是隻黃毛大猴子,這……這……真把我搞糊塗了,難道,真是我看走眼了?。”


  涼師爺擺了擺手,讓他們別碰屍體,自己將手裏的麵具翻轉過來,仔細打量了一遍,轉頭對他們說道:“這麵具好像得張著嘴巴才能戴不是自願戴上去的,不過這東西的確是人造的,麵具上的紋路,和樹上的圖案大致相同,肯定和鑄造這棵銅樹的人有關係。”


  老癢將麵具接過來,饒有興趣地看了半天,涼師爺一邊看一邊想,突然臉色一變叫道:“快扔掉,快扔掉!我的老天,快扔掉!這麵具可能是活的!”說完他就一巴掌將老癢手裏的麵具打落,麵具飛速墜入黑暗之中,撞在枝丫上麵,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老癢讓他嚇了一跳,差點沒抓穩忙問道:“你發什麽神經,什麽叫麵具是活的?”


  涼師爺懊悔的說道:“在下真是慚愧,怎麽就這麽笨呢,我真是蠢貨,蠢到家了,早先怎麽就沒想到。”


  老癢不耐煩的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有什麽話直說好不好?”


  涼師爺歎了口氣給他們說道,這青銅樹,和血祭這種祭祀方法,在西周時期,主要是用在少數民族的祭祀活動當中。那時候的少數民族和現在的是完全不同的,這些民族大部分已經消失或者融入到漢族中來了。大規模的血祭,隻在一些少數民族遺址中有零星發現,可惜由於語言文字的失傳,沒有更為詳細的資料。


  那時少數民族的祭祀聖地,那都是非常神聖的,不僅有人把守,並且還會由祭師施下某種異術,以保護自己的神不受騷擾。在少數民族傳說中,都是很神秘的,傳到現在,就給神化成了小說裏無所不能的蠱術。


  蠱術起源非常早,尤其秦之前的蠱術,簡直和現在的超能力差不多,所有的蠱都是由蟲而起,蠱術在那個時候就叫做皿蟲術。這些戴著麵具的猴子和幹屍,可能就是這種遠古蠱術的產物,沒看錯,應該就是螭蠱。


  這具幹屍,說不定就是當時在這裏狩獵的獵人,不走運碰到了休眠狀態的螭蠱,結果中了招,被這種古老邪術給害了。


  當然,這種東西完全沒有記錄可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這眼前看見的是不爭的事實,這絕對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要小心防備。


  吳邪想起在來之前,老爺子給的資料裏麵,也提到過相似的事當時沒當回事,隻是草草看了看,現在轉頭看去,那詭異的幹屍仍舊一動不動掛在那,慘白的麵具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等待我們靠近。


  老癢聽了這些臉色難看的要命,問涼師爺:“你這說得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給這螭蠱附上了,馬上扯下來總沒事吧,不會有啥隱患吧?”


  涼師爺說:“我也沒中過,我就知道螭蠱很難解,我想要是給附上了,恐怕沒那麽容易解開,咱們還是預防為主,我們盡量別靠近這些幹屍了。你想啊,泰叔那樣的老江湖,也是從這掉下去的,看來不會是失足,咱們要小心一點。”


  吳邪問老癢:“照著咱們現在這樣,大概還要爬多長久,如果上麵全是這樣密集的枝丫,估計累死也到不了頂。”


  老癢說道:“上麵還會稀疏起來,當時我爬的時候,隻有一隻小手電,照明很差,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幹屍,也沒猴子來襲擊,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什麽地方了,不過往上爬總不會爬到其他地方去的。”


  吳邪說道:“總之,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過了這一段再說,上麵恐怕還有一個王老板,到時候萬一遇上,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呢。”


  老癢說道:“老吳,你等一下,我打一發照明彈,先看看上麵有什麽埋伏沒有。”說著拿出信號槍,對著上方,筆直地開了一槍。


  信號彈直直的向上飛去,沒有撞到任何東西,吳邪心裏咯噔了一下,這種子彈最起碼能打到二百多米的高度啊,難不成還有二百多米要爬……心裏直發虛,一臉苦笑,心想,若真是那樣,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跟著信號彈燒了起來,向上看去,再往上不遠的地方,枝丫的確又稀鬆了起來,想不通為什麽要這麽設計,從下往上看,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東西的。


  老癢注視了一段時間,說道:“看樣子個王老板沒埋伏在上麵,說不定就泰叔一個人活著進到這裏來了呢,唉……那些是啥東西?”


  隻見信號彈落到離我們六十幾米的時候,我們看到那一段的青銅樹幹上,有不少凸起的東西。仔細一看,天哪!整個足有十米的一段距離青銅樹幹上,附滿了密密麻麻的寄生麵具……吳邪看的頭皮發麻,從頭涼到了腳底板,那些麵具臉依附在青銅樹上,給流動的光線一照,呈現出或痛苦,或憂鬱,或猙獰,或陰笑的表情,簡直太詭異了,看得吳邪寒毛直豎。


  涼師爺見到這景象,顫抖著說道:“兩……兩位小哥,這……這……這些都是活的,那些螭蠱在麵具底下附著呢,怎麽辦,我們怎麽過去啊?”


  “別慌,”老癢說道,“你看它們對信號彈的反應,這些東西肯定怕光怕熱,我們把火把點起來,慢慢走上去,們不敢碰我們。”


  吳邪不真認為,搖搖頭說道:“信號彈的溫度和亮度非常高,它們當然怕,火把就不一樣了,你看剛才那些猴子,碰到信號彈都逃了,但是你用火把嚇它們,它們隻不過是後退一下而已,我估計你打著火把上去,不但過不去,還會給包圍起來,到時候要脫身就難了。”


  老癢不耐煩的問吳邪:“那你說怎麽辦?我知道你鬼主意多,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快說說。”


  吳邪指了指幾十米開外的岩壁說道:“硬闖肯定會有犧牲,我們不如繞過去,先蕩到對麵的岩壁上去,上麵這麽多窟窿,也不難爬,我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老癢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叫道:“你開玩笑啊,這……這麽遠?怎麽蕩過去?”


  吳邪問道:“我們不是還有繩子嗎?你拿出來看看夠不夠長,如果這招不行,那就隻有等下次來,記得帶隻噴火器過來。”


  老癢把從泰叔身上扒下來的登山繩拿了出來,吳邪一看說道:“喲,他們可真舍得花錢買裝備,聽說特種部隊都用這繩子,直徑大約十毫米以上,可以承受差不多三噸的衝擊力,支持我們三個人的重量,應該綽綽有餘了,隻是繩子總長隻有十幾米,要到達對麵,還差很長一截啊。”


  老癢問道:“那怎麽辦啊?”


  吳邪捏了捏繩子一笑說道:“這是十六厘米的雙股繩,咱們把這繩子的兩股拆了連成一條,就夠了。”說是這麽說,其實自己心裏也打鼓。


  涼師爺膽怯的問道:“小……小吳兄弟啊,你這行不行啊?這繩子這麽細,不會斷吧?您可別亂來啊……”


  吳邪說道:“八毫米直徑的這種加強尼龍纖維,已經可以用來做登山的副繩,隻要不發生大強度的墜落,是不會輕易斷的,國外登山雜誌上是這麽說的,總不會騙我們吧。”


  老癢也含糊說道:“你都說了是副繩,我們隻有一條,這……這……”


  吳邪說道:“現在也隻能這樣了,還是相信高科技吧,我們總不會這麽倒黴的吧。”


  吳邪接好了繩子,老癢從背包裏拿出一隻水壺,綁了個水手結,墜在一頭用來當作重物體,用力向對麵力的一根石筍摔了好幾次才成功纏繞在上麵,一拉,繩子繃緊,固定得非常結實。


  “行了,”老癢說道,“他媽的總算搞定了,老吳,這繩子不去說它,對麵這些石頭靠不靠得住?”


  吳邪苦笑說道:“我不知道,看天意吧。”心想,如果石頭真靠不住會,自己大概會給蕩回到青銅樹這一邊,運氣好點呢,撞到樹幹上撞個半死,運氣不好呢,嗬嗬……就直接給樹上的枝丫插成篩子,保不齊就要一命嗚呼咯。


  繩子這一邊綁在了一根青銅枝丫上,老癢讓他們仔細看他打了個結,說是為了讓他們過去的時候,可以在對麵將這個結解開。這個結又特殊,又複雜的結,吳邪看的眼花繚亂。


  一切準備就緒,吳邪確認兩邊都已經結實了,就招呼他們開始爬,結果發現他們正用一種打死也不第一個爬的眼神看著他,沒轍隻好硬著頭皮自己先上去。


  吳邪上去之前打算輕裝上陣,老癢對對麵的那些山洞還是不太放心,就將自己的手槍塞給了他,如果碰到什麽突發情況,也好擋一擋。


  吳邪感歎一聲,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就轉頭向繩子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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