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難看的柱子

  093 第九十三章難看的柱子

  這會我的酒勁似乎是過去了一些，感覺自己已經睡了很久了，雖然還是迷迷糊糊的，但是這次已經比之前清醒很多了。


  我緩緩睜開雙眼，可是眼前漆黑一片，竟然什麽也看不到，怕黑這事是改不了了，一下就心慌了，我知道自己還在小哥身上，就低下頭摟緊他。小哥感覺到我醒了，朝著我歪了下頭，小聲說：“別怕，扶好。”


  這會看到了有手電光照過來，一下就明白了，這是已經在墓裏了，小哥這是要進去什麽地方，隻見前方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跟著小哥就跨過高高的門檻，帶著大家進入了靈宮大殿。


  小哥左手打著手電，右手扶著我，我倆那點家當都在我身上背著，黑金刀別在他腰間，我似乎……好像是被背著的姿勢固定在了他身上，應該是方便小哥能騰開手吧，但突然感覺自己像是他背上背著的限量款背包。


  進去之後大家都跟在我們後麵，我雖然很害怕，但這不是有小哥這個依靠在呢，所以還是壯著膽子，借著大家的手電光開始小幅度觀察這裏。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靈宮中間，靈道兩邊大概得有五米高的石墩大柱子。


  吳邪看見後就想起曾經在影畫上看到過用“飛來剪”吊棺槨時候的情形，這裏的東西應該也都是那樣被運到這裏的，心想整個天宮那麽大的一個工程，東西都是這麽一點一點運上來的，這得費多大的勁啊。


  石柱中間的黑暗裏，可以隱約看到黑色的大型燈奴，再後麵就是漆黑一片，他們的手電照過去竟然沒有任何的光線反射。


  我離小哥近的不能再近，正好守在耳邊，可以用極其小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說：“小哥，這裏好黑啊，我怎麽覺得這黑，不太正常啊。”這個情形，要麽是山洞大，大到站在這裏看不到邊際，要不然就是周圍有什麽奇怪的設計，再或者有什麽東西在……反正黑到難以形容。


  胖子覺得太黑便打起了火折子，想去嚐試點燃燈奴，吳邪一把將他攔下，輕聲對他說：“不行，這座建築還矗立在這裏沒有倒塌，低溫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如果點燃大量的燈奴，溫度升高，瓦頂的冰晶就會融化，可能就會造成一些小坍塌的。”


  胖子知道吳邪說的對，就將火折子收了起來。


  我們幾人依靠著手電的光在黑暗中繼續前行，一開始所有人都不說話，四周能聽到的隻有我們的腳步聲，還是帶回聲的那種，這比半夜走在空曠的樓道可滲人十倍，啊不！百倍！再有就是大家沉重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周圍一片寂靜，就怕這會突然有點什麽，我整個縮在小哥背上，心跳越來越快，但還是要盡量保持靜悄悄，因為小哥在聽在觀察不能打擾到他。


  很快的那個葉成就忍不住了，老是突然就說句話，一驚一乍的，嘴裏老是嘀嘀咕咕的說著：“真他娘的安靜，怎麽感覺渾身涼颼颼的，越沒聲音我就越慌，咱們說話，別搞的跟做賊……”


  他話沒說完，小哥就做了個輕聲的手勢，胖子輕聲對葉成說：“你丫是不是嚇傻了咱們不就是賊嗎？別瞎出主意啊，別他媽老一驚一乍的，膽小的能讓你給嚇死，這位小哥的耳朵靈著呢，你一說話，咱們踩到了機關都聽不出來，你擔當的起嗎？”


  葉成一聽這裏可能有機關，一下就慫了，趕忙捂住了嘴巴，緊張的看向四周，惟恐有什麽暗器飛來似的。


  華和尚道：“也不用這麽緊張，這裏是祭祀用的。東夏的政權，很可能每年還來這裏祭祀，有機關的機會不大。而且這裏也有點年頭，不用擔心。”


  胖子說道：“胡說。”他本來想反駁華和尚，吳邪拍了他一下，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了，別多事。”吳邪心想，外麵情況很明顯，並不是那麽簡單，華和尚也是小百科自然不可能沒想到，不過或許是不想造成無謂的恐慌吧。


  我才醒，前麵遇到過什麽我不知道，所以現在他們說的我不太明白。但小哥很清楚，外麵極厚的人工冰穹一旦封閉就很難再打開，外麵的棧道也早已被燒毀，靈殿門縫和門軸全部澆水凍死，這都說明了靈宮就是完全封閉，不打算再打開。


  我們繼續往前走，大概走了不到五分鍾，這裏應該是靈宮大殿的中央，前麵有一座玉台，四周圍著幾隻人頭鳥身的巨大銅尊，有個雕像，但雕的不是人不是佛，就象一根爬滿地衣的扭捏的柱子，這雕像看上去又醜又擰巴，還非常詭異，說不出是什麽，但看著就不舒服。不過這人頭鳥身的造型到是提前看過，是很凶的怪物。


  胖子問華和尚道：“這他娘的是什麽？靈殿裏不是放墓主的坐像的嗎？難道墓主是長的這個德行的？這玩意不是一隻大螞蝗嗎？”


  華和尚其實也含糊說：“這可能是東夏宗教中被異化的“長生天”他們的主神。”


  不能怪胖子那樣說，眼前這黑色圖騰確實讓你看了以後覺得它跟神沒什麽關係。我記得“長生天”說的是以“蒼天”“蒼穹”為永恒神，是至高無上的天神，似乎從來沒聽說過它有什麽形象什麽的，應該是無形的吧。再說如果是天神的話，眼前這個確實怎麽看也不像。不過他說了異化……什麽意思？眼前這個東西上麵那些東西，可能是因為凍著的緣故，看上去一坨一坨的好像還有那麽點層次，看著似乎像是……一禿嚕嘴小聲說：“鱗片？”


  隻聽小哥歎了口氣，嚇得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意思是我又多嘴了嗎？下意識就把小臉縮回到他身上貼著他，悄悄歪頭看向他，見他沒啥反應，也算鬆了口氣，我知道了，黑暗不可怕，小哥生氣才可怕……還好我聲音小，沒人聽到。


  我正琢磨著，就聽胖子嘀嘀咕咕的說：“這神長的也太沒溜了吧，和洗衣服的棒槌有什麽區別？”


  吳邪拍了胖子一下說道：“別亂說，咱們現在可在人家地盤上呢，悠著說話，積點口德。”


  吳邪雖然對薩滿不了解，但是也知道長生天沒有形象，而且它代表一種無處不在，無限的力量，是一種宇宙崇拜。華和尚不可能不知道，可為什麽他要這麽說呢，在掩飾什麽？

  吳邪一直在想，靈殿之中一般放的不是崇拜的神龕，就應該放著墓主人的坐像，可這上雕的根本不是人的形狀，陳皮阿四那條銅魚中記載“東夏皇族都是地底挖出來的怪物”，這會不會有什麽聯係，隻是總覺得眼前這東西隻能說是個妖孽，跟自己曾經在展覽中看到過的海地拜物教中的邪神到是長的有些類似，那是一種巨型的軟體動物，他又仔細看了看說：“這東西身上一坨一坨跟鍋巴一樣，不過我相信東夏人應該不會認塊鍋巴當皇帝。”


  聽他這麽一說，再看過去，似乎是有那麽點像，這想法挺逗的，想笑，但沒敢出聲。


  這時，站在一旁的潘子叫了我們一聲：“你們看這裏。”


  我們轉過頭去，發現潘子已經攀上一座銅尊，在人麵鳥的嘴巴裏，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個東西。


  吳邪一看，忘了潘子也是個闖禍精，趕忙提醒他：“小心機關。”


  潘子點點頭，十分小心的去捧。沒一會，潘子帶著這東西跳下來，捧到我們中間。


  那是一隻鎏金青麵獠牙的銅猴，身上還雕刻著無數奇特的花紋，猶如紋身的小鬼，是個青銅尊器。


  我怕我又忍不住多嘴，這次我把嘴巴貼在他的肩上自行封嘴，隻用看的，他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個什麽玩意，因為造型太奇特了。


  吳邪說：“在考古中這種事是常見的，因為墓葬一方麵是有著嚴格規定的神秘學，一方麵又是墓主個人的事情，有很多墓葬中都出現過無法言喻的陪葬品，那些既定規則的東西你可以去收集和整理，無限接近事實，但是個性話的東西就隻能猜了，有很多的東西，曆史上隻出現過一次，除了墓內的苦主，誰也無法去知道這是什麽意圖。”


  跟著華和尚檢查了一遍其他四隻銅尊，鳥嘴中也發現了相同的東西。


  華和尚說：“如果這一根圖騰是他們的主神的話，四周的應該是主神的守護獸。可能和當地非常地域化的神話傳說有關係，但這個無從考察。隻是為什麽會是青銅材質，明朝的時期已經是十分發達的鐵器時代了。”


  他們在圖騰四周查看了一圈，跟著我們又往後走了走，後麵也是一片黑暗，不知道有多深。


  吳邪覺得奇怪說道：“靈宮大殿之內，一般放的祭祀用的巨鼎和長明往生燭，設暖閣、寶床、寶座和神位，可現在都沒有。不過東夏國一直蝸居在長白山密林深處，也不知道是個怎麽樣的生活狀態，這些東西也許女真習俗裏並沒有？”


  胖子此時已經有點煩躁了問道：“各位，我能不能去那些燈奴後麵看看，看看後麵的黑暗中有什麽？”


  小哥對他擺了擺手，意思是不行，他取出一隻熒光棒，往那邊上一扔密植見一道綠光閃了過去，掉落到燈奴後麵的黑暗裏，綠光一下子便消失了，好象是扔進了黑色的棉花裏一樣。


  胖子看著咋舌，輕聲問道：“怎麽回事？”


  小哥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吳邪對胖子說：“我們在外麵看大殿沒這麽大，我們的手電沒反光，殿牆肯定有吸光的塗料，離群獨走，我保證你回不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胖子道：“那你們拴根繩子在我腰上，摸到東西算你們一份，算你技術入股。百分之……十，如何？”


  吳邪最煩胖子這德行有點生氣了，發怒的對他說：“你要瘋等我們都出去了，現在別連累我們。”


  潘子也說他：“你他娘的猴急什麽，這才到哪裏啊，要是等一下你拴根繩子進去了，拉出來就剩條大腿了，你說我們是進去找你還是不找你？你看人家陳老爺子的隊伍多齊心，你安了，別給我們三爺丟臉。”


  胖子“哎”了一聲，一看就是很失望的樣子，但是還是很聽話的了：“得，你們人多，說不過你們，胖爺我服從組織安排就是了，在沒有查明敵情之前，絕對不背叛組織。”


  吳邪瞪大了眼睛說：“查明了也不準背叛，你他娘的現在就開始撈油水，進了地宮怎麽辦？你能裝的了多少？”


  胖子嬉皮笑臉的舉手表示投降，但心裏肯定還是想著寶貝的事。吳邪最怕他這個，所以開始擔心他會闖禍了，想來是要盯緊他才行。


  再往裏走，我們就看到了大殿的盡頭，那裏還有一道玉門，是用四塊漢白玉片嵌接而成，門軸盤著琉璃燒製的百足蟠龍，門楣浮雕樂舞百戲圖，門上雕刻著兩個守門的童子，門後同樣沒有自來石，門是用哨兵澆死，我們撬開之後，發現門後是通往靈宮後殿的走廊，漆黑一片。


  胖子看到門上的兩條龍，頓時又來精神了，眼睛發亮，對我們道：“我在一拍賣會上見過這種門。這叫做蟠龍軸琉璃栓，整一扇門拍到了兩億，還是港幣呢，哎呀，這門看上去也不是很重……”


  胖子這會又想拆門和門栓，吳邪肯定又要說他了，跟著就聽吳邪潑他冷水說：“你省點心吧，那是炒作，現在現金的古董交易，能超過2000萬就是天價了，這門最多就值四十萬。”


  “不會吧。”胖子不信：“40萬炒到2億？有這麽離譜的事情？”


  吳邪心說，老子口袋裏兩條銅魚都值2000萬呢，但是真賣的時候誰會買，但這不能亂說，就瞪著眼睛對胖子說：“現在拍賣行的勾當都是想著三年不開張，開張就吃一輩子，碰到個愣頭青真掏2億買扇門，下輩子的工作就隻剩下花錢了。”


  隻見胖子的世界觀頓時就被吳邪給摧毀了，看著門神情有點呆滯，傻呆呆的站在那，他們不去理他，直接走入走廊，向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