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我來也

  153 第一百五十三章我來也

  306的房間裏麵並不大,是一間很簡單的小臥室。屋內有個窗子,正好能看到外麵那盞昏暗的路燈。


  應該是屋子封閉太久了,一進屋,一股積壓多年的濃鬱無比的腐敗黴菌味撲麵而來,這絕對是走廊裏幾倍以上的濃度。


  這味道使我咳嗽不停,還有點惡心,這是我聞過最濃的一次黴味……手捂著都不行,就把小臉紮在了小哥手臂上。黑瞎子看著我直樂,小哥看著屋裏的情況,還是那樣一邊看一邊想。


  緩了緩以後,我捂著口鼻環顧四周。這屋裏大件東西就三件,一張床,一張木製老式寫字台,一個特別大的衣櫃。剩下的東西就是當時撤離留下的垃圾,年久失修從房頂上掉下來的白石灰塊,以及角落裏那張小床上的一坨黑色腐爛的東西。屋子裏這股難聞的味道主要來源於它,那東西鼓鼓囊囊的,仔細看上去那是腐爛了的被子。再有就隻剩下厚厚的灰了。


  我捂著嘴說:“這房間裏不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真能藏什麽那隻有櫃子裏了。”


  這大櫃子比小哥還高,寬就得有三四米,門是鎖著,門板已經因為受潮生出不少黴斑,膨脹的都裂開了,櫃子頂處的房頂和牆壁的連接處,有大量的水漬,這裏看來還有漏水的現象。


  我問道:“這裏大概廢棄多久了?能看出來吧?”


  黑瞎子回道:“看這個樣子,怎麽也得四五年了。”


  我嘀咕著:“四五年啊,那就差不多是九八年左右,那個時候這裏還有人在使用,那些幸存的人在這裏住了很多年。錄像帶的內容是在這裏拍攝的,你說裏出現過的房間用不用也看看,會不會有隱藏提示之類的。”


  小哥盯著櫃子說道:“這裏有門。”


  黑瞎子拍拍我說:“交給你了。”


  交給我,這意思就是拆了還得恢複唄,我皺著眉想了想“啊”:“有辦法了。”我凝神靜氣深呼吸,揮手點了一下大櫃子,讓它有一些微妙的變化,這個肉眼看不出來,跟著兩隻手都打雙指向裏畫了個圈,然後伸出雙手到麵前,做了一個扒開雙開推拉門的動作,眼前立刻打開了一條通道。一下子我們就看到了櫃子遮住的水泥牆上麵,有一個黑幽幽的半人高的門洞。


  黑瞎子終於有點誇獎我的語氣說道:“小徒弟這招有點意思,那你剛才怎麽不用這招啊。”


  “想穿過去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的,那個門啊,直接拆比較快嘛。”我突然有個疑問說道:“可是,這門打開就打開了唄,幹嘛要保持原樣啊?”


  小哥突然說:“拖延。”


  我正想拖延時間嗎?黑瞎子不容我繼續想對我說:“別想了,把那門給裝回去,咱們要下去了。”我點點頭,轉過身揮了個手, 306的門板自己就安了回去,就像從沒打開過一樣。


  我們看向那個門洞,先往裏望了望,洞那邊是一道通往下的水泥階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從下麵傳了上來。


  我一隻手捂著鼻子,說話嗚嚕嗚嚕的:“這又是什麽味呀……小哥,不是下麵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他拉起我另一隻手,帶我就鑽進了這個門洞裏麵,黑瞎子歪頭笑眯眯的推了下眼鏡“哈”了一聲跟了上來。我們前腳走開,大櫃子後腳就恢複了原狀。


  樓梯兩邊都是毛坯的那種黃色水泥牆,這階梯是深不見底,感覺通向很深的地下。牆上隱約還能看見曾經用紅油漆刷的已經褪色了的標語,一看這地方就知道這裏以前是軍用的。頂上還有垂下來的廢電線,上麵裹著蜘蛛網支棱在一旁。


  沒下去幾步,就覺得有點涼,越往下走越冷,鼻子一酸就打了幾個噴嚏。


  很快的我們走下了第一段,階梯在這裏轉了一個彎,我們繼續向下,腳步開始出現了回聲。就這樣一路向下走去。


  一般情況下,這種轉彎的位置應該都有相應樓層的門,可轉了兩個彎,還是隻有水泥牆,都是堵死的,下麵仍舊是深不見底,這再走就是地下了。


  繼續向下我覺的又更冷了一些,又是幾個噴嚏,鼻子徹底堵住了……


  後麵瞎子說:“一想二罵三惦記,丫頭惦記你的人不少啊。”


  我鼻子堵的囔囔說道:“我這是冷好嗎……”話音未落跟著又是一連串噴嚏。


  小哥停了下來,我趕緊拿出紙巾醒了醒鼻涕,廢紙自然不能亂丟,直接傳送回木屋的垃圾桶。小哥從包裏抻出件薄外套給我套上。


  黑瞎子靠著牆歪著頭看著我們,突然他笑嗬嗬的問:“啞巴,帶孩子累嗎?”


  他這話一出,我看見小哥他正看著我,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柔和似乎嘴角還微揚了一下。不過他伸手拍了拍我的頭,我就知道他才不在意這個呢。


  我轉頭看向黑瞎子,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甩頭不理他。他還是那樣笑嘻嘻的看著我們。小哥背好包,重新拉起我漸漸溫暖起來的小手,又向下走下了一層。


  很快我們看到了階梯的出口,走出去,外麵有一個很大的空間。這看著是一個水泥加固過的地下室,不過非常的簡陋,潮氣衝天,地上還鋪的是青磚,四周空空蕩蕩的,很陰森。


  我們向著中心走去,我問道:“小哥,你是不是在找東西呀?”


  我話音落下沒多久,就隱約看到,地下室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影子,橫倒在地上,四方的……心裏隱約覺的是那種東西。


  走近以後,我看清了這個在空地中央擺放的四方的東西,是一個巨大的純黑色的棺槨,這模樣的東西應該是個古棺,這肯定是從哪搬來的,跟著畫風不符啊。


  “這個是棺槨對吧,這是那種黑石頭嗎?你們在找這個?”雖然小哥不回答任何問題,但這種材質的棺槨,怎麽看都是那種隕玉,又出現在這裏,隻可能是和他家有關係的了,寄錄影帶的人肯定也給小哥他們線索了,不過給的什麽線索呢……在棺槨裏?

  我以為他們要開始研究這個大家夥了,可此時小哥卻說道:“先去那邊。”


  我們繞過石棺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地下室的盡頭,看到了一扇很矮的小鐵門,推開門的後麵是一條和上麵樓層結構一樣的走廊,兩邊都是房間,走廊一路延伸過去,奇怪的是,這裏兩邊的房間都沒有門,而且十分的簡陋。


  我們走進了第一個房間,靠牆邊擺著兩張寫字台,四周有幾個檔案櫃,牆上貼滿了東西,已經都模模糊糊的了,四處散落著紙張。


  在寫字台邊上,我看到了一麵有點眼熟的鏡子,突然我想起來,這裏似乎是看著有些眼熟,往後退了幾步,突然看出來就說道:“這好像是霍玲梳頭的那個地方,跟錄像裏一樣。”


  當天吳邪也已經從杭州出發,先到了成都雙流來到了格爾木。


  結果一下了飛機之後,他就出現了高原反應,剛剛走到機場出口的地方,很突然的感覺世界都要離他遠去了,周圍所有的景色全部從邊上變黑,接著他“咕噔”一下就趴下了。兩三秒後他醒了過來,發現已經躺在了地上,頓時覺的自己真他娘的丟死人了!

  讓他覺的更丟臉的是,他在買藥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在青藏高原上了,賣藥的還以為他是坐錯飛機了,他隻能尷尬的笑一笑,出門前自己光整理謎團了,沒研究地理……格爾木原來是在青藏高原上!

  在路邊的藏茶攤上喝五毛一碗的藏茶把藥吃了,他就到了朋友給安排的賓館安頓了下來,可他顧不得頭痛腦熱,馬不停蹄的出發了,上了出租車,拿出那個地址,就讓司機將他帶過去。


  但司機一看,對他搖搖頭說:“那地方啊是個很小的巷子,咱這車開不進去,那一帶全是老房子,路都很窄,能帶我去那一代附近,然後再往裏去,你就得自己進去問人了。”


  吳邪一聽說道:“行,您送我過去,我在自己問。”路上司機跟他說:“其實格爾木市是一個新建的城市,路一般都很寬,當年的老城區擴建了好多次,到處都有這樣的小片地方,因為位置尷尬,一直遺留了下來。像那些平房大部分都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蓋起來的,裏麵到處都是違章建築,你的那個地址,就是其中的一條小巷子。”


  不久後,吳邪來到了老城區,下車時,天已經是黃昏的末端了,昏黑昏黑的,夾著一點點的夕陽。吳邪抬頭看去,背光中隻看到一長排黑色瓦房的影子,不禁感歎:“這些老式的筒子樓,這個時間看過去,還顯得挺神秘的嗎。”


  走進去以後,四處的看,這老城區裏沒有多少人,隻見少有幾個發廊,黑黝黝的和發廊的彩燈混在一起,感覺相當怪。吳邪在裏麵穿行於房屋之間,大概有兩個小時,死活找不到要去的地方,弄的自己頭昏腦漲的。


  就在他繞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後麵騎上來一輛黃頂的三輪車,車夫問道:“小夥子,要不要上車?”


  吳邪一看感歎了一下,確實走得也累了說道:“成,您帶著我逛逛。”跟著就上了那輛三輪車。


  車夫問:“小夥子哪裏人啊?來旅遊的?”


  吳邪一笑:“隨便轉轉,聽您這口音,是南方人吧?”


  車夫回道:“我啊是漢族人,早年從南方過來的,我是蘇北的,姓楊,名揚,人家都叫我二楊。在這踩了十二年的三輪了,你想上哪溜達溜達就跟我說。高檔的、低級的,漢的、藏的、維吾爾的妞兒我都認識,跑全套我給你打八折,怎麽樣?”


  吳邪笑而不語,車夫見他沒回音繼續說:“你要是不好這口,旅遊我也成啊,這格爾木沒啥名勝古跡,但是周邊戈壁有大風景,我都熟得很。”


  聽車夫這麽一說,吳邪心想,這車夫混跡多年,大街小巷大部分都爛熟於胸,興許問問他,能問出點什麽來。於是便把地址給他看了:“您看這地方您知不知道?”


  車夫一看就點頭說:“知道,我帶您過去,一會就到。”說著就踩開了。


  果然不一會的功夫,他就騎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路上。


  吳邪見路兩邊都是老房子,昏黃的路燈下幾乎沒有行人,他停車的時候吳邪一下有點恐慌,感覺自己像是被大灰狼拉到一個陰山背後的偏僻地就要被劫持了的小綿羊。


  車夫見他的樣子笑嘻嘻的對他說:“你要找的地方到了。”


  吳邪抬頭一看,那是一棟三層的樓房,有一個天井,路燈下,樓房一片漆黑,隻能看到外牆,裏麵似乎一個人也沒有。整幢房子鬼氣森森的。


  吳邪心裏有點毛問車夫:“這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車夫對他說:“這裏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解放軍療養院,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了。”


  吳邪下了車付了錢,看著這樓心裏越來越不安,在門口對了對已經模糊不清的門牌,歎了口氣,紙條上的地址就是這裏。可這不是小時候經常去探險的那種沒人住的鬼樓嗎,到底是誰讓自己到這種鬼地方來的?這種地裏麵還會有人住?


  車夫還在數吳邪給他的零錢,吳邪就轉頭問他:“這裏麵住的是什麽人?”


  車夫就搖頭說:“這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這個療養院是六幾年蓋起來的。格爾木是個兵城,軍官很多的,很多國家領導人經常來視察,這個療養院是給當時的領導住的,在八零年代中期的時候,療養院撤掉了,這裏改成了戲樓,我還來過呢。當時的河東河西就這麽幾片兒地方,你啊,今個比較走運碰上了我,要是其他那些北方來的三輪車夫,保管也找不到這地方。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吳邪點點頭,聽的是半信半疑,車夫走了之後,整條街道上就剩下他一個人,緊張的左看看右看看,都是一片漆黑,隻有這棟樓的門前有一盞昏暗的路燈。猶豫片刻,一想自己連古墓都大半夜下去過了,這不過是一棟老房子,怕什麽!

  車夫走遠一些停了下來,從衣兜裏拿出一個類似藍牙耳機的東西,套在了耳朵上,笑嘻嘻的看了看天。


  突然我的手機響起,嚇了我一跳,接通後我“啊”的一聲說:“誰?”


  “你們的小吳邪,已經到門口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搞定了。”跟著車夫下了三輪車,一揮手三輪車“唰”的就消失了,又對著自己一揮手,瞬間變了一個人嘴裏還說著:“哎,終於可以恢複我英俊帥氣的樣子了。”


  璃悅靠著老樓的一麵牆壁平淡的語氣說道:“沒露相吧?”


  赤炎回道:“當然,我的業務水平是非常好的!走了。”


  此時黑瞎子閑來無事正在發呆,小哥正在看我們找到的一件東西,我對他們說:“吳邪到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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