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阿坤

  282 第二百八十二章阿坤


  沒過幾天,吳邪接到潘子的消息後,就啟程去了坪塘監獄看那個禿頭。


  哥哥們收到信就趕緊通知了我,我打開視頻,看到潘子正帶著吳邪進去探監,隱約能聽到吳邪略重的呼吸聲,看來他很緊張。


  他一路往裏走,四周圍的氣氛還真的是很嚴肅,吳邪一連過了幾道鐵門,就來到了休息室裏,看到了大光頭楚哥。


  我對小哥說:“這光頭比上次看到憔悴了不少呢,感覺老了好幾歲似的,上次看見他,感覺有一種油光滿麵,肥頭大耳的感覺,哥哥,你對他還有印象嗎。”小哥看著視頻裏皺著眉頭瑟瑟發抖的楚光頭,微微搖了搖頭。


  不過看這家夥明顯瘦了一圈,連標誌性的大光頭都汙了吧都的,跟換了個人一樣,吳邪遞給他一支煙,他倆在一起的氣氛相當局促。


  白昊說:“這禿子這次得罪了不少人,看來在裏頭日子也不好過哦。”


  我說:“因為他的背叛,一下折進去不少人,要是都關在那,他準是時時刻刻都得小心提防著,就光是心理壓力就能把他摧殘成蔫光頭。”白昊嗬嗬一笑。


  我們看著那個楚光頭抽了幾口煙,漸漸的才有點放鬆了下來,突然他先一步打破了沉寂,聲音沙啞的問吳邪道:“你三叔什麽情況?”


  吳邪就草草說了一下長沙的情況,還說三叔音信全無不知所蹤。


  那個光頭道:“報應啊,走這行就是這報應!”說完狠狠吸了一口煙,愣了片刻,他若有所思的抬起眼來盯著吳邪看了看,又問道,“你在打聽啞巴張的事情?”


  我一聽,這是要進入正題了,抓著小哥的胳膊輕輕搖了搖說:“要說你的事了。”


  這一下問的挺突然,吳邪還愣了一下才反應道:“啞巴張?”


  楚光頭抽完了手裏的那支煙,手裏碾熄著煙頭道:“道上人都這麽叫他。”


  吳邪見他手又開始抖了起來,就把自己的煙和打火機都遞給他。光頭立即拿出來又點了一根繼續說道:“因為他不喜歡說話,都這樣稱呼他,你打聽他的事情幹什麽?”


  在一邊的潘子沒好氣的道:“你他娘的問這麽多幹嗎?”


  那楚光頭有恃無恐的猛抽了幾口,瞄了潘子一眼:“老子都這樣了,問一聲能怎麽樣?”


  潘子一聽這光頭小樣的還挺狂,本來他背叛了三叔,潘子看見他就恨得慌,要不是這家夥關在裏頭,沒揍他都是很克製了,“嘖”了一聲想說狠話,被吳邪給攔住了。


  我就小聲嘀咕著:“這潘子大哥就是衝動,還好吳邪攔得住他,就這光頭,現在算是最落魄的時候了吧,打罵都沒用的,你看他,滿臉寫著你要是惹毛了我,我就破罐子破摔拿了錢不說事的樣子,這會他是個順毛驢,拿到消息才是最重要的嗎。”


  小哥眼睛盯著屏幕靜悄悄的,但是他捧著我小臉的手護擼了一下我的小鼻子。


  吳邪道:“楚哥,你在江湖上混得比我長多了,知道有些事情我真不好說。”


  楚光頭點著頭酸溜溜的說:“喲嗬,小三爺也和我玩場麵話了,行啊。”他哆嗦著似笑非笑了一會,見吳邪毫無反應,自覺的有點無趣,忽然就對著潘子說:“潘爺,你錢付給我老爸了吧?”


  跟著潘子就掏出一張紙,大概是潘子自己給墊付了,這是收條,一下甩到楚光頭麵前。光頭拿過來看了看道:“果然是三爺的人,夠爽快!”


  潘子悻然道:“錢我們也付了,人你也見著了,現在你能說了吧?”


  楚光頭點頭對他道:“那請潘爺你回避下,這是我和你們小三爺的事情。”


  吳邪見潘子皺著眉頭有點火了的樣子,忙給他打了個眼色,潘子明白,問事才是重點,吳邪意思就是順著他吧,不由的暗罵一聲,起身就出去,直到門關上了,楚光頭才轉頭看著吳邪,臉色一變,猛吐一口煙對吳邪道:“小三爺,你不能再繼續查下去了。”


  我吃驚的看著他,脫口而出:“為什麽?”


  楚光頭歎了口氣說:“你看看我,我的下場,你三叔的下場,啞巴張的下場,所有人的下場,你都看到了。”他站起來:“從這之後的東西太驚人了,不是我們這種人接觸的。”


  吳邪坐直了一些問他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我心說,看來,這光頭還真是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不敢去觸碰,算他識相。


  吳邪聽他這麽說,不由的緊張起來,催促道:“快說。”


  楚光頭看著吳邪迫不及待要知道的樣子,一下就笑了道:“你別急,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你要先答應我幾件事情。”


  吳邪問道:“是什麽?”


  楚光頭看了看門口,哆嗦著說道:“你不能對別人說,這些事情是我告訴你的,畢竟,能告訴你啞巴張的事情,我也能為了錢告訴你其他人的事情,搞不好有人聽到這個消息,想不開找人把我做了。我也不是無期,還是要出去的,而且這裏也沒我想的那麽安全。如果我不是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會賣這些消息。”吳邪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楚光頭這才開始哆哆嗦嗦的說道:“我和你三叔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早年有很多的事,都是我去實施的,比如說,調查陳文錦。所以,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你知道這後麵的水有多深。你可能不知道,你三叔經常提你,所以我知道你的事情,你不是道上人,所以我才敢賣消息給你。”


  吳邪問他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光頭繼續道:“我不知道你三叔有沒有和你說過,那些人的事情?”


  吳邪立刻道:“你指那支考察隊?說過一些,但是不多。”


  吳邪問他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光頭繼續道:“我不知道你三叔有沒有和你說過,那些人的事情?”


  吳邪立刻道:“你指那支考察隊?說過一些,但是不多。”


  楚光頭說:“你三叔這輩子,一直在調查那批人的行蹤,我之前跟他混的時候,經常聽他嘮叨,但是越查,他就發現這批人越不正常。”


  說著他第二支煙又吸完了,趕緊拿出一根來對上繼續吸上,能看的出他是緊張的要死。


  他繼續說道:“這些人,好像都是獨立的,獨立於這個世界,和這個社會一點聯係也沒有。他們來自哪裏?是什麽人?到底在考察什麽?誰也不知道。”


  吳邪“恩”了一聲:“這些我知道。”


  楚光頭說:“但是我勸他放棄。可他對我說,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存在。那幾年我們幾乎用光了所有的辦法,一直沒有進展,最後你三叔還是聽了我的,死心了。


  我本以為這事情就這麽完了,沒想到一年前,你三叔、你、還有啞巴張那幾個人去山東回來之後,你三叔忽然告訴我,那啞巴張也是那夥人之一,而且一直沒老。驚訝之下,我們馬上開始調查,目標自然是啞巴張。”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跟著又點了一根,都快趕上吃煙了,他說:“啞巴張當時是四阿公的人,是你三叔從四阿公那裏借來的,我就找人過去打聽他的身世,結果聽到了一些難以置信的事情。”


  他頓了頓:“據說,四阿公第一次見到啞巴張的情形相當奇特,那事情發生在四年前,在廣西的一次捕屍當中,你聽說過捕屍嗎?這還要從陳皮阿四在廣西的生意說起。


  當年陳皮阿四的盤子大,所以和廣西的越南人也有聯係,那一次就是因為聽那邊的說,有一批越南佬發現了大鬥,不知道是什麽來曆,看上去規模相當大,他們不知道哪些東西值錢哪些不值錢,要這邊派人去“指導”,就派了三個人去廣西,他們跟著越南人就進了雨林。


  那些越南人都是全副武裝,還抬著一個筐子,去的人就問他們筐子裏裝的是什麽,他們說裏麵是“阿坤”。”


  小哥重複了一句:“阿坤……”


  我看了看他,沒有插話,這段記憶不知道為什麽沒有恢複,隻好繼續聽下去,不過這個“阿坤”聽著像名字,一定是重點。


  楚光頭說的很詳細:“他們在中越邊境的林子裏穿行了三天才到達了那個地方。那個古墓幾乎是敞開的,他們用芭蕉葉蓋住發現的入口,看著好像是一個地窖,就在他們要進入的時候,越南人攔住了他們,對他們做手勢,意思大概是“小心”。


  說著有一個越南人就把那筐子裏的東西搬了出來,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那筐子裏裝的竟然是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


  聽到這我緊緊抓著小哥的胳膊。


  光頭說:“那人的手腳被綁著,披頭散發,渾身是泥,越南人就扛著他從入口吊了進去。


  入口下麵就是墓道,一路是向下的石階,越南人都拔出了刀,陳皮阿四的人也準備起了黑驢蹄子,走著就發現這古墓規模極大,走了十分鍾才到了墓室,下到底下就聞到了腐臭味。他們尋著臭味,發現墓室的中央有一個臉盆大的方井,味道就從下麵傳出來的。


  這是一個兩層墓,而且是嶺南國的群葬墓,手電照下去,井下是相當矮的墓室,大概隻有一點五米高,能看到排列的木棺侵在積水裏,從底下彌散出濃烈的惡臭。


  越南人直接把那個被綁住的男人推了下去,然後垂下繩套,用手電照著,似乎在等待什麽獵物。


  陳皮阿四的人一看就知道了,這古墓裏肯定有問題,也許他們第一次進去已經死了人了,所以這一次,他們帶了人進來。這個人可能相當於魚餌,他們想要用活人把裏麵的什麽東西引出來,然後放繩套下去套住吊起來。


  我脫口而出:“太過分了……”感覺自己聽的有點生氣了,微微皺起眉,但還是忍著繼續聽著。


  “他們等了半天,一點動靜也沒有,越南人非常奇怪,在那裏用越南話商量了一會兒,領頭人就逼著一個越南人下去查看。


  那人下去之後看了一圈,就招手,意思是沒事了,另幾個越南人也下去,開始往上麵吊東西,陳皮阿四的人當時也大意了,沒有跟著下去。結果沒吊上來兩件,突然下麵就起了變故,聽到有人慘叫,血都從井裏濺了出來。


  這些越南人相當彪悍,立即就有人往上逃,還真給逃上來兩個,接著,一下就有一隻指甲奇長的屍手從井下伸了出來,差點把領頭的抓下去。他們嚇得半死,沒有辦法,隻好用石頭把井口封了起來,壘了十幾塊大石頭,然後倉皇而逃。


  這個事情後來被陳皮阿四知道了,對於這種經驗豐富的瓢把子,不可能因為裏麵有幾隻粽子就放棄這座古墓。於是陳皮阿四親自帶人回到廣西,到達那座古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他們搬開石頭之後,就發現下麵一片狼籍,滿是殘肢,惡臭四溢。


  陳皮阿四以為人已經全部死光了,下去之後,卻看到墓室的一邊倒著十幾隻粽子,脖子全部被擰斷了。一個渾身赤裸的人坐在粽子中間的棺材上,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這個人,就是那個之前被越南人當魚餌的“阿坤”,也就是現在的啞巴張,當時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聽到一半我就聽出來這“阿坤”是小哥了,越聽我越生氣,越聽這心裏就越難受,忍不住說道:“他們居然那樣對你……他們……”聽的我腦袋都快炸了。


  小哥感覺到了我的情緒,立即摟緊我,一邊輕輕撫摸著我,一邊拍拍我,安慰著我。


  白昊也安慰道:“丫頭,確實他們趁人之危是挺氣人的,很可惡,可是,都已經過去了,就那點小屍體,哪是他的對手對啊,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呢。”


  我沒說話,我也明白他們說的,可是,就是特別難受,把腦袋扭到小哥懷裏,小哥護擼著我的腦袋,我也沒忍住,眼淚嘩啦嘩啦的就往下掉。


  吳邪吸了口涼氣道:“這也太戲劇性了。”


  楚光頭這會說的還挺帶勁:“這裏麵肯定有誇張,這行裏容易傳神。”


  我嘀咕道:“誇張個屁,要不是小哥強大,換個普通人早讓他們給害死好幾次了,我揪著小哥的衣服,磕磕巴巴的說,可是無論是人是神,都隻是長生不老,又不是不會死,他還是會受傷的,傷重還是會死的呀,重點是,他是被綁下去的,憑什麽這麽欺負他呀。”


  白昊淡淡一笑道:“丫頭,現實總是如此的,那句老話“能者多勞拙者閑,智者多憂愚者無所慮”,這個也是大自然的規律,有能的強者總是要經曆一些普通人永遠不會經曆到事,相反他們經曆的是平凡人的事,可這些事他們又做不來,就算是各司其職吧。


  雖然是沒有規定凡事都要能者智者去衝鋒陷陣,去抗下一切,但是,沒有人能夠改變,你的好哥哥他有些事也是無奈,但卻逃不開。”


  我委屈巴巴的說:“你能說點我不明白的嗎,我就是都明白才更難受,更心疼他的嗎。”說著小胳膊緊緊摟住他。


  然後我就聽那個楚光頭說:“據說,那幫越南人是在廣西一個村子裏發現啞巴張的,當時他神智不清,他們當他是傻子,把他綁去當餌。不過事情的大概應該就是這麽回事,誇張的可能是粽子的數量之類。之後,他就成了四阿公的夥計,這事情在四阿公手下幾個得力的人裏麵傳的很廣,不過對外他們什麽都不說。”


  我不高興的嘀咕著:“他們才是傻子呢,他們全家都是傻子,他那是失憶了好嗎……”


  白昊笑嗬嗬對小哥說:“這是真生氣了,開始鬧脾氣了。”


  吳邪問楚光頭:“那這之前的事情?”


  楚光頭說:“沒有人知道,啞巴張相當厲害,四阿公相當看重他,不過,我想四阿公恐怕也不知道他的來龍去脈,道上有規矩,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多問。


  雖然這件事情隻是一個傳說,但是至少給了你三叔一個方向。


  不過,事情急轉直下,你三叔著急去西沙,我就代他去了廣西,拿著啞巴張的照片去那一帶問消息。那他媽的根本不是人幹的活,老子整整花了兩個月時間,才在一個叫巴乃的小村,得到一些線索……”


  我和小哥同時說道:“巴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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