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血罐子

  333 第三百三十三章血罐子

  男孩和那些張家家族中的成年人一起離開了,消失在自己女孩的視野裏,小女孩始終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靜靜等待著她的男孩回來。


  他們消失的這一小片水源在小女孩眼裏就是個小水塘,位置也極為隱蔽,小女孩聽說在這片水源下麵有一個古墓,這裏隻是其中的一個入口,是之前探路出來的人留下來的,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小女孩隻知道男孩家裏的孩子要十五歲之後才可以自己去尋找古墓,臨下墓之前看那些大人的反應,小女孩才知道男孩也要一起去,她不明白為什麽那些大人要帶著還是小孩子的男孩下到那麽危險的古墓裏麵去,不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麽,她隻知道男孩叫自己在這裏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水麵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小女孩始終坐在石頭上,托著腮幫子目不轉睛的看著水麵等待著,她看似很平靜,但其實心裏早就已經緊張的直翻騰,小心髒撲通撲通狂跳,她在擔心著男孩。


  這時身後有個十四五聲音還算柔和的大男孩“唉”了一聲道:“小血寶,過來吃飯了。”


  要不是這個大男孩叫她,小女孩都忘記了,這岸邊除了自己還有三個人在。


  這三個人就是之前欺負自己,打傷自己,抓自己去放血的大壞蛋,差點害得自己小小年紀就送了命,如果不是自己不能跟著自己的小哥哥一起去墓裏,說什麽也不會跟這三個人在一起。


  自從那件事以後,這三個人被張家家族中的長輩嚴厲處罰了,似乎還挨了打,因為傷害自己家族的守護麒麟,那就等同於要毀滅整個家族,情節嚴重,如果我真出了事他們是會被被處死的。


  當時他們也不是真要毀了家族殺掉守護獸,隻是一時興起好奇的想看看麒麟神獸的麒麟血的奇效,是不是真的和傳說中一樣神奇,他們隻是普通張家族人,自己也沒有這種張家人的特殊基因,總會對麒麟血產生好奇心。


  他們隻知道麒麟對家族的重要性,但有更多相關的事情都是族長,宗長,長老他們才可以知道的。


  當時他們對小麒麟動手時也並沒考慮過後果會是如此嚴重,更加不想鬧出人命來,傷了小麒麟之後心裏就十分愧疚,當天夜裏就主動跑去找長輩們承認了錯誤,看在他們還是張家家族未成年的孩子,又知錯能改,小麒麟也已經被救回來了,張家家族的人和麒麟城的人就打算給這三個人一個機會,還讓他們跟我和麒麟城道了歉。


  那天的事因為驚嚇過度,小小的我隻記得開始那一段逃亡和被打暈的記憶,最恐怖的那段被捆綁,抓頭發,扇巴掌,刀割放血什麽的記的很模糊,張家族人和自己的家人們覺的記不清了也是件好事,所以都絕口不再提。


  白昊哥哥跟城主爺爺提議,實在不行就清除掉那部分記憶就好了,但是城主爺爺搖頭笑笑說:“這對她來說也算是種曆練。”然後城主爺爺看著白昊道:“你這個孩子,不好好在自己的時空待著,跑到這裏摻和事來了?是小薰幫你過來的還是赤炎和璃悅啊?”


  白昊支支吾吾道:“其實全是琰兒幫的我,琰兒給張起靈那小子留了一個恢複記憶的靈苗,用的是我的靈石,讓他可以記錄下難忘的記憶片段,可以穿越回到過去的這段時期的時空,那個,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怎麽處理那三個討厭的小鬼而已,我可什麽都沒做啊,絕對沒改變曆史的。”


  城主爺爺笑了笑說:“你這個皮小子,看完熱鬧就快回去吧,那邊還需要你幫忙呢。”


  白昊緩緩說道:“放心,我絕對不耽誤事,保護好小薰,我給了條一我的尾巴,還給了她一大塊我的記憶靈石呢。”他頓了頓又說:“我……想您了。”說著眼眶微紅。


  城主爺爺摸了摸他的頭道:“傻小子,心太重,如果時間允許,那就跟著老夫在這邊玩幾天吧,不許淘氣,不然立刻叫你回去。”


  白昊抹了抹眼睛道:“老頭子,我都幾千歲了,不會淘氣的,做事可有分寸了。”


  城主爺爺“恩”了一聲道:“在我眼裏你幾千歲了也還是個孩子,走,跟我出去溜達溜達。”


  白昊聽了一下就笑了說:“好。”


  這件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對於小小的我來說終究還是被嚇到了,總還是心有餘悸。


  這次出來,他們三個是留守在上麵看東西和最後負責收尾的,他們幾個都是十幾歲的孩子,那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個子長的特別快,幾次見他們,眼瞅著他們越來越高大,三個人都比上次又長高了不少,最高的都有一米七多了,他們現在高矮胖瘦都差不多了,我跟他們又不熟,已經分不清誰是那天的高個誰是那天的矮個,我還是那個不足一米,三歲孩子高的五歲小女孩。


  此時一個脾氣衝一些的叫道:“我看她是不餓,餓了自己就過來了。”


  另一個聲音清脆的男孩說:“我看是之前咱們把人家嚇壞了,不願意理咱們才是。”


  聲音柔和的男孩搖了搖頭,伸手拿了個饅頭,向著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的我走了過來。


  他走到我身邊蹲了下來,把饅頭遞給我對我說:“來,吃點吧。”


  我緩緩看向他,遲遲沒有接過饅頭,男孩又說:“怎麽,還生我們的氣呢?那天我們確實太過分了,把你嚇壞了,還好你沒事,對不起啊。”他朝我微微笑了笑,看著還挺溫柔的,完全沒有那天的麵目猙獰的感覺,似乎他就是那天說“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的那個人,我感覺他還挺真誠的,就問他:“你知不知道他們去幹嘛了?幹嘛還要帶著哥哥去呀?”


  大男孩聽我問他這個,麵色一下有些凝重,眼神遲疑道:“吃了飯我就告訴你。”然後他就把饅頭遞到我麵前。


  我看了看跟著對他說:“饅頭太大了我吃不了,吃半個行嗎?”表情很認真,男孩一下就笑了道:“好,吃半個。”跟著便將饅頭一掰兩半,遞給我半個說:“吃吧。”


  吃過飯我就一直看著他,他又走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也望著水麵,但是始終沒有回答問題,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微皺著眉看著他問道:“你不是說吃完飯告訴我的嗎?”


  可他支支吾吾的,十分的猶豫不決,愣了片刻他才說道:“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低垂了下眼簾,想了想,很嚴肅認真的看著他道:“我應該知道些什麽?”


  大男孩看著我歎了口氣說道:“那小鬼真的什麽都沒告訴你啊?這事得從之前我們傷了你開始說,一開始你在張家修養了些日子,後來就被家人帶回麒麟城調養了,事情就是發生在你離開的那段時間。


  那些天族裏出了大事,小鬼的師傅當著眾族人說小鬼並不是真正的三千年的那個聖嬰,隻是一個孽……隻是一個張家人違反了族規和外族人生的孩子,是個替代品,你也知道聖嬰對張家來說的重要性,自那之後,族人對他的態度也大轉變,不能說所有人都在意他身份的轉變,但他現在可是眾矢之的,人人皆可欺的對象,我想他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擔心他吧。”


  我微微皺眉想了想問:“他師傅?張禁?”


  大男孩點頭道:“是啊,就是他,都知道你是從未來來的,你守在小鬼身邊一定有你的理由,你雖然年紀小,但多少應該知道一些他的事吧。”


  我說:“我就是為了更加了解一些,所以才會來到這裏,原來是他師傅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我心裏想著,在我的印象裏,是汪家人推動了這件事,汪家人除了想要張家終極的秘密,就是吸收那些反張家的人,集結起來摧毀張家,看來他師傅很有可能就是被汪家吸收的人才之一。


  大男孩說:“小鬼那種情況的孩子,按照族規是要被誅殺的,然而他竟然變成了聖嬰,享受著族裏一切最好的,萬人敬仰的神,那些平日裏本就看他不順眼的人,這下自然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變本加厲的欺負他,那天以後他就被趕出了本家,流浪在外,當時已經是冰天雪地了。”


  我認真的聽著他說,沒有插話,雖然沒有表現出來我很難過,但是心裏很疼,小手也緊握著。


  我問他:“那會哥哥去了哪?還有那那個張禁呢,讓哥哥替換聖嬰應該也是族長,眾宗長還有長老的意思,他這麽做不就是反叛張家嗎。”


  他點點頭說:“之後小鬼好像是去了林子裏,因為有人在那附近發現了他,並且知道他的血能驅蟲,然後他就被帶來這裏了,跟著你也回來了。那個張禁當場就被殺手割喉而死了。”


  我想著,林子那邊,帶哥哥從尼泊爾回來的張也成就住在林子那邊,張家人大都是冷冰冰的,對哥哥這樣沒爹沒娘的孩子冷淡的要命,毫無感情可言,但張也成不同,那位大叔是張家裏對哥哥最溫暖的人了,要沒有他,哥哥還在繈褓裏的時候就已經被殺了,雖然我沒見過他很多次,但是對他有種莫名的好感,哥哥是去了他那,那還好。”


  我歪歪頭對大男孩說:“可你還是沒說他們為什麽帶他下墓啊。”


  他“哎”了一聲道:“你知道在張家血罐子是什麽嗎?”


  我看著他搖了搖頭,但是突然意識到不會是好事,突然有些害怕。


  他露出了不忍心告訴我的表情,又猶豫了片刻道:“其實,除了將來的族長繼承人,也就是麒麟血最強的那個人,其餘那些有張家隱性基因的麒麟血能力弱的孩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都會被當做血罐子帶到墓裏取血,最後驅蟲致死。”


  他話音落下,我腦子就“嗡”的一下,心說,這群人腦子有病啊,這不是讓張家自取滅亡嗎,這些張家成年人不長腦子的嗎,嫌自己族人多嗎……我看能出這種餿主意的保不齊也是個汪家派來的奸細。


  他繼續說著:“雖然你倆關係親近,但是你也知道他不是聖嬰了,現在今非昔比,他又是麒麟血,那些大人就會用他的血來驅蟲。”


  我這話聽的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意識到,哥哥跟著那些大人走,在下去之前他緩緩回過頭,呆呆的看了我片刻,當時我覺的他似乎是有什麽話沒對我說,而且他這次對我說的是“你在這等著”,可一般他有事要走開都會對我說“在這等我”,難道他覺的自己可能回不來了,所以才會那樣看著我的……那他……


  想著想著心裏就揪成了一團,同時一股怒火湧上心頭,攥著的小拳頭都握的有些發紅。


  大男孩看著眼前臉色煞白,瞪圓了眼睛定住了的小女孩,一下就被她的氣場嚇住了,尤其是一瞬間,他似乎在小女孩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紅光翻滾了一下,他猜想,這應該就是麒麟真生氣了吧,或者說是憤怒了,小女孩突然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灘水。


  我感覺我腦袋越來越蒙,胸口堵得慌,我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衝進去找他回來,大不了帶他離開張家,什麽聖嬰不聖嬰,對我來說那隻是個可有可無的身份,並不重要,對我重要的是他這個人本身,我隻想讓他做自己。


  大男孩看出來我似乎要做衝動的事,立即拉住了我道:“你要下去找他啊,我勸你,你還是在這等吧他們帶他下去就證明那裏麵不是一般的墓,沒有他的血估計寸步都難行,再說你下過墓嗎?你能應付的了嗎?”


  我愣了片刻,就聽到遠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那聲音正朝著我的方向而來,不一會我就看到了一個人,那人好像是張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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