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仇家
“咚!”
“咚!”
“咚!”
指節敲擊桌麵,一下又一下。
掛斷電話之後的秦暮蒼,坐在辦公椅上,整個人微微皺眉,他在思索。
其實在很早的時候,秦暮蒼就收到他那個合作夥伴,發過來的第一手消息,林向南重傷。
隻是秦暮蒼這個人,他不相信任何人,他隻相信自己。
而現在,證實了林向南重傷,也同時證實了,他這個合作夥伴並沒有欺騙他,並且他這個合作夥伴,的確能第一時間,了解到林向南的動態信息。
林向南重傷,此時此刻,這五個字,成了秦暮蒼思索的主體。
“咚!”
突然,在這一次指節敲擊桌麵之後,秦暮蒼戛然而止,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秦暮蒼對著電話說道:“給我訂兩天後,飛往羊城的機票。”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羊城的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一場滂沱大雨過後,晚秋的夜晚,天空顯得格外的幹淨,皓然明月,繁星點點。山中的空氣,也顯得格外的新鮮,就好像整個空間被雨水洗刷了一般。
半山腰的一棟別墅,庭院內,一張石桌,兩邊各坐了一人。
石桌上放著一個棋盤,一人執白子,一人執黑子。
白子落定,黑子馬上落下。
起起伏伏,各走了十幾手。
吳公廷在圍棋方麵的造詣,還是蠻有自信的,他浸淫圍棋幾十年,即便比不上一些大家,也算得上是專家級別的人物。
在沒遇到他老板之前,吳公廷鮮有敵手。但是遇到他老板之後,吳公廷就沒贏過一次。
不過今晚,吳公廷覺得他老板下棋,下得有問題,至少不是平時的那種感覺。
“該你落子了。”中年男子聲音嘶啞的說道。
他依然穿著一件黑色風衣,就好像他這件黑色風衣從來都沒有換過。他的臉部依然被黑紗包裹,隻露出兩隻眼睛。
吳公廷緊皺眉頭,他執黑子,麵對這個棋局,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落子。
“你覺得白棋會勝,還是黑棋會勝。”中年男子見吳公廷依然部落子,便又說道。
“老板。”吳公廷緊皺眉頭,很恭敬的說道:“這盤棋,我看不懂。”
吳公廷是實話實說,盡管他執黑子,盡管是他在跟中年男子下棋,但是,吳公廷真看不懂這盤棋,而且他感覺,他不是自己在下棋,他每走一步,都是被中年男子牽著走的。也就是說,他下棋是被動的,他每一步棋子,都是被中年男子控製的。中年男子每落下一枚白子,吳公廷就必須在那個位置,落下一枚黑子。
這盤棋,吳公廷徹底被中年男子掌控了。
但這也是吳公廷很疑惑不解的地方,他被中年男子控製,白子的局麵,此時卻沒有占據上風,而且這棋很亂,亂得一塌糊塗。
“它缺一樣東西。”中年男子嘶啞說道。
“缺一樣東西?”吳公廷更是驚訝疑惑,然後很認真的開始觀察棋局,隱隱中,吳公廷似乎覺得,他好像明白缺了什麽東西,但他就是抓不住。
最終,吳公廷氣餒了。
“老板,恕屬下愚鈍,我實在看不透這棋局。”吳公廷苦笑著說道。
“從旁邊撿一塊花崗岩給我。”中年男子嘶啞說道。
吳公廷微微一愣,他不明白中年男子要花崗岩做什麽,不過吳公廷還是起身,然後找了一塊較小的花崗岩。
庭院內的曲徑小路,是用花崗岩鋪成的。
“老板。”吳公廷回到石桌旁,很恭敬的把巴掌大的花崗岩石塊,遞給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單手接過,接過之後,中年男子用左手拿著花崗岩,然後右手很隨意地掰扯花崗岩。
這一刻,堅硬如斯的花崗岩,在中年男子手中,竟柔軟得像豆腐一般。
看到這一幕,雖然知道中年男子的武功深不可測,但吳公廷內心,依然非常震驚!
中年男子的內勁,著實渾厚得令人可怕。
很快,一塊巴掌大的花崗岩,就被中年男子掰扯成一枚棋子,隻是這枚棋子不是白子,也不是黑子,而是花崗岩。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而是手握這枚特殊的棋子,然後在棋盤上迅疾落子。
這一落子,吳公廷先是一愣,旋即,吳公廷目瞪口呆,極其震驚!
這一刻,吳公廷終於知道這盤棋缺什麽,缺的是殺機!
盡管從頭到尾,吳公廷是被中年男子牽著鼻子走,但是白子對黑子,一直沒有造成致命性的殺傷,同樣,黑子對白子也沒有造成致命性的殺傷。
圍棋就是黑白廝殺,處處潛藏殺機,現在整盤棋都沒有殺機,這一盤棋自然就亂。
但是現在,加入第三種顏色的棋子,就是這花崗岩,整盤棋的殺機就有了。而且殺機的主動權,完全在於花崗岩。
隻要花崗岩把握住機會,黑白兩者聯手,也很難突破花崗岩的殺局。
原本兩者博弈的棋局,演變成了三者廝殺,吳公廷也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看不懂這盤棋了。
落子之後,中年男子就起身,朝著別墅走去。
吳公廷則仍坐在石凳上,看著這盤詭異的棋。吳公廷在思索,因為他很清楚,今天這盤棋,他老板絕對不是閑得沒事,故意下成這樣,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但這個目的是什麽,吳公廷猜不透。
今天的仇家,看上去有些不正常,至少,林向南是這麽認為的。
由於昨天大蒼山的驚魂遭遇,回到仇家之後,林向南就被仇老爺子下了禁足令。也就是說,沒得到仇千鈞的允許,林向南不能踏出仇家半步。
早上起來,林向南獨自走出房間,然後走出別墅,一個人在庭院裏散步。
通過一晚上的休息,林向南感覺自己背上的傷,好了很多。而散步的時候,林向南自然碰到很多仇家人。
隻是仇家那些人,第一眼看到林向南,都顯得有些不自然,似乎都有什麽事情隱瞞著林向南,然後,他們才故意裝成沒事人一樣,笑著跟林向南打招呼。
如果是大腦遲鈍的,或許還看不出來,但是對於林向南這種人精似的聰明人,他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
不過碰到的這些仇家人,林向南和他們的關係都不是很熟悉,雖然林向南很疑惑,但林向南也不能強迫他們說出,到底對他隱瞞了什麽事。
而且最讓林向南感覺不正常的,是這一大早上,林向南竟然沒有碰到仇宏圖、仇麗麗以及藤原蘇美,這三個人,就好像刻意躲著林向南一樣。
“娘的,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們三個。”再把別墅裏裏外外搜尋了一遍之後,仍然沒有找到那三個人,林向南氣得,已經開始罵娘了。
“我就蹲在這裏守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林向南很生氣的在別墅大門附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坐下,然後打算在這裏守株待兔,等著三個人。
足足等了三個小時,林向南總算等到了三個中的一個,仇宏圖偷偷摸摸,賊眉鼠眼的走進了別墅。
林向南都快等睡著了,一看是仇宏圖,頓時就來了精神。
林向南從地上一躍而起,就快速朝著仇宏圖跑去。
仇宏圖明顯感覺有人盯上了自己,當他側過頭一看,竟然是林向南朝著他跑來,仇宏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神情極其驚慌。
仇宏圖轉過身就跑,仇宏圖這一跑,把林向南氣得啊,衝著仇宏圖就大聲吼道:“你個混蛋,你要敢跑了,我就把你逐出師門。”
聽林向南這麽說,仇宏圖也就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苦著臉等林向南跑過來。
“砰!”
林向南走過來,就狠狠給了仇宏圖腦頂一個爆栗。
“小子,能耐了啊,看到我就跑。”林向南很生氣的說道:“快說,你們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
“師父,你都知道了?”仇宏圖驚訝道。
“特麽的,我又不傻!”林向南生氣道。
“師父,你就別問我了,你這事要問,就去問其他人吧。”仇宏圖苦著臉說道。
“我不問你問誰,你特麽是我徒弟,我也就能欺負你。”林向南很生氣的說道。
“……”
林向南這句話,讓仇宏圖很受傷。
“這事是爺爺讓我別告訴你的。”仇宏圖苦著臉說道:“而且我覺得,師父你最好也不要知道這事。”
“你說不說!”林向南惡狠狠的瞪著仇宏圖:“你再不說,信不信我不認你這個徒弟。”
“好,我說。”仇宏圖連忙說道:“師父,其實這事對於你來說,應該沒什麽了,就是周穎姐……她要結婚了。昨天晚上,周穎姐的未婚夫,也就是那個明星,召開了記者招待會,宣布三日後,要在羊城舉行婚禮,周穎姐也出席了那個招待會,並且親口承認了這事。以前你是追過周穎姐,你們也在一起過,但是現在,你跟她早就分手了。爺爺是考慮到,你們之前有過那麽一段,所以就讓我們向你隱瞞。”
說完,仇宏圖就很小心翼翼的看著林向南。
而這一刻,林向南神情卻陡然一愣。
旋即,林向南的臉色就白得很難看,跟白紙一般,一雙眸子也變得空洞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