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主動吻上他
下午。
慕遙困了,進了他的休息室睡午覺。黎北辰安置好她出來,才看到那份被丟在茶幾上的文件。剛剛聽她說是“預轉正的名單”,他還真把這回事給忘了。
黎北辰抬腳過去,拿回了它簽字。sl每年都會招一批人,這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他每年也很習慣簽這些字,基本上人事部挑人不會錯,用不著他操心。
隻是,這回,他在看到某張簡曆時,動作微微一停。
他知道她剛才在看什麽了!
他也知道她剛才在躲什麽了!
g大學。
她從回來後,幾乎就沒和他再提過這所大學,她很少說過去的事,最多也就說說c大學的飯很難吃。可是在她的心裏,g大學,終究是一個痛吧?
如果當年她沒走,她也應該是從這個名校畢業。
她應該很好。
黎北辰輕歎,終於忍不住放下文件起身,重新折回了休息室。她縮在休息室的大床上,腦袋蒙到了被子裏麵,已經陷入了沉睡安眠。黎北辰小心地掀開她被子的一角,蹲在她的身側,看著她沉睡的小臉出神。
他心疼她。
當年……怪他!怪他逼得太緊,終於逼到她逃走,連自己的人生都不要了。
“慕遙……”他低喃著她的名字,忍不住湊上去,在她的小臉上親了又親,心裏一遍遍地重複著:‘對不起……’
“黎北辰你好煩啊!”她從睡夢中被他吵醒,不耐地嘟囔,“我剛剛睡!我保證就睡半個小時!”
“嗯。”他應了她,在她的紅唇上淺淺一啄,終於說出心裏的那句:“對不起。”
“原諒你了。”她迷迷糊糊的,卻是回答得很快,她眼睛都沒有睜,一邊說著一邊往被窩裏鑽,眼看著又要睡過去,“隻要你別再吵我,我就……”
話音未落,她的唇便已被他堵住。
黎北辰在聽到那句“原諒”後,便克製不住吻她。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中的那一句,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黎北辰!!!”慕遙卻惱了,困意都被他吵掉,“我不要原諒你了!明天肯定不跟你來公司!你耍賴……唔!”明明說了不吵她的,還有完沒完?……
結果第二天,慕遙依舊坐在沙發上,對著那堆財經雜誌打哈欠。
她怎麽又來了呢?
鬱悶!過程她已不想回憶。
上午的流程差不多,他會開會,回來會給她帶水果。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中午的時候,秘書送了一個快遞進來,黎北辰看了一眼便向她走來:“給你的。”
“是什麽?”慕遙麵色一喜,結果快遞卻又是一愣。
平平整整的一個快遞袋,裏麵摸著也就兩張紙的厚度,能是什麽東西?她剛剛還以為他給她買下了某網的整個購物車……看來真的是想多了。
她懷著疑惑和一點點的失落拆開了那個快遞袋,當看到裏麵的東西時,慕遙不由愣了——
是函授單!
來自於g大學的函授單!
這個東西,相當於成人自考進入g大學的憑證,可以進入g大學學習,網上交發作業,也有實地聽課、實驗、答辯……總的來說,擁有這個,相當於成為g大學的一員。
慕遙完全怔住:“你為什麽……送我這個?”
“我想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拿個g大學的文憑。”黎北辰笑了笑,雙臂摟上她,輕輕地將圈在自己懷裏,“……可以慢慢學,挑個你喜歡的專業。”
他昨天看到了她對那份簡曆的憧憬。
慕遙想了想,終究搖了頭:“算了吧。我過了上大學的年紀了,而且……”她頓了頓,低頭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我這樣也不能上學啊!”
年齡差異尚且不提,她懷孕了,進了學校怎麽和同宿舍的相處呢?這太怪異了!
“現在是有點不合適,要不等以後生完?”他蹙了蹙眉,接了她的話,順口又說了一句,“好在之前買在學校附近的房子還空著,打掃一下就能住。”
“你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慕遙詫異,“什麽時候買的?”
黎北辰這才勾了勾唇角,略帶苦澀地笑了笑,然後告訴她:“六年前,你的生日禮物。”那時候,他把房子的鑰匙放在了小盒子裏,然後放在了床頭送給她。
後來晚上回來,鑰匙已被她扔在了地上。
他知道她不屑,當年他做的一切,她都排斥至極……扔掉,很正常。他沒有強送,沒有解釋,默默地留下等著開學,沒想到卻再也沒等到那一天。
“那是g市房子的鑰匙?”慕遙錯愕,黎北辰給她弄來函授單的震驚,遠不及他在六年前給她買了房子。不是因為房子,而是——原來,他早就為她想好了一切,早就為她鋪好了未來。
她當時是怎麽想的呢?
她發現不是房門鑰匙,就以為是樓下的鑰匙,理所當然地扔掉。她以為黎北辰要囚禁自己一輩子,她以為,後來所謂的上學,也不過是那夜的狂暴加翌日的事後藥換來的,那時候的她以為他毀了她的人生……
其實不是的。
他為她規劃好了人生,是她自己不懂,選擇了逃跑,葬送了自己的一切。
“黎北辰……”慕遙淺聲低喃,鼻子已經開始泛酸,她忍不住環上黎北辰的脖子,主動地墊腳吻上他……
***
“我不去上這個大學了。”這是慕遙最後的決定,她仰頭看著他,小臉上都是堅定。
黎北辰想阻止她,卻被她先行打斷——
“我不會後悔的。”她搶先出聲,從未感覺自己的思維像此時這般清晰,“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麽,也不用補償我什麽,我真的……真的會做得更好。”
她不需要補償。
她也不需要這種方式的“東山再起”。
她真的很愛黎北辰!
所以,她要用自己的力量證明——換一種人生,她能做得更好!
最終,黎北辰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把函授單收了起來。
他尊重了她的想法,也承接了她的柔情,他很欣慰,但還沒有欣慰到直接丟掉這張單子。黎北辰輕笑著勾了勾唇角,隻是溫和地應了下來:“好,等孩子出生再說。”
如果到時候她的想法有了變化,他再拿給她。
“對了,秘書早上剛買了香梨過來,你要不要吃?”黎北辰低頭,親昵地和她額頭相抵,他似在問她,又似乎要吻她,“……我可以幫你洗。”
“我……”慕遙正想說話,卻被人搶了先。
“好啊!”門口傳來戲謔的男聲,瞬間打破了房間裏的溫柔和旖旎,“你幫我洗一個。”
兩人瞬間分開,不約而同地看向聲源——是唐堯。他閑閑地倚門站著,麵色盡是慵懶,唇角揚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而秘書站在他旁邊,臉上盡是局促,幾乎把臉埋在地縫裏去。
一看,就知道鐵定是唐堯又為難了秘書。
“你先出去吧。”黎北辰出聲讓秘書離開,再看向唐堯時,眉頭不由皺了皺,“你進來都不會先敲個門嗎?”
“啊?”唐堯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視線移到慕遙臉上,別有深意地淡淡出聲,“我忘記了,你現在不是單身了,可能關著門在辦公室做其他事情……是吧?”
慕遙瞬間漲紅了臉。
明明沒什麽,可是被唐堯這麽“委婉”地一說,頓時所有的事都增加了一層曖mei的味道。特別是他最後特意反問的那句“是吧?”,簡直就……
“你來幹嘛?”黎北辰反射性地把慕遙往身側帶了帶,護著她麵向唐堯,態度很是嫌棄,“你不用上班的嗎?”
像唐堯那樣的“商人”,也堪稱是“奇才”,上班隨意的那種“奇才”!他對公司的態度永遠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能找到一堆理由不去,平時就常常見到秘書和經理滿世界地找他……
唐家沒被他搞垮,也算是個奇跡!
“今天啊?”唐堯反問了一句,清了清嗓子,故意學著黎北辰說話的模樣,陰陽怪氣地解釋,“因為秘書早上買了香梨過來,我正好還挺想吃的。”
說話的同時,他已慢條斯理地踱步過來。
香梨的袋子就放在茶幾上,唐堯完全喧賓奪主的態度,彎腰煞有介事地翻了翻挑選,然後索性把整個袋子都拎起來交給黎北辰:“都不錯,你去洗了吧。”
“這不是給你吃的。”黎北辰接了塑料袋,相當無語。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那我讓你秘書重新買一袋‘給我吃’的?”唐堯也不介意,悻悻地聳了聳肩,又打算去拿他桌上的內線電話,打算再好好“為難”一回秘書。
黎北辰無可奈何,叫住他:“算了!我去洗。”
***
他拎著袋子,轉身進了休息室。
裏麵有洗手間,正好可以去那裏洗水果。
一時間,辦公室裏隻剩下唐堯和慕遙兩個。唐堯依舊是一副很熟悉的樣子,徑自往沙發上一坐,舒適地仰靠著,慕遙卻因為他的這個動作,無意識地退後兩步,安靜地又往角落站了站。
說實話,她有點怕唐堯。
不僅是因為他之前的背景,更因為他殘存的氣場。即使他是笑著的,總會給人不寒而栗的恐慌……他是危險的!即使從黑暗中剝離,他本人依舊是危險的。
就好比一個例子:如果有人惹惱了黎北辰,黎北辰威脅說“我會揍你”的話,那基本上真的是威脅,再惹他絕對下手揍;但如果有人惹惱了唐堯,他在說“我會揍你”這種威脅時,往往拳頭就已經落在了對方身上。
這是他們的不同。
所以唐堯更讓人恐慌。
“慕遙?”他舒舒服服地調整了一下坐姿,這才發現慕遙在角落裏站著,躲得他遠遠的。唐堯閑閑地看向她,一副很鄭重的樣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她已經盡量降低存在感,沒想到還是被點到名,慕遙震了一下,連忙應聲,“你……你問吧。”
他嚴肅的表情讓她覺得這個“問題”可能也很正式。
卻沒想到——
“我是不是有傳染病?”唐堯問得認真,讓慕遙徹底怔在當場。
她疑惑地上下打量著唐堯,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她甚至分不清,唐堯這是疑問句還是陳述句?嘴巴張了張,她半晌才找回一個錯愕的單音:“啊?”
“那你幹嘛站那麽遠?”唐堯追問,無奈地歎了口氣,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過來坐。”
慕遙遲疑了一下,慢吞吞地往前挪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