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需要幫忙麽?
喬桑榆沉默了良久,蔣旭揚幾乎要等到絕望的時候,才聽到她的聲音從對麵傳來,細小卻很堅定:“好。”
她嫁了。
掛斷電話,喬桑榆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覺得一切已是塵埃落定,她應該如釋重負。可是沒有。她長籲出很多口氣,卻依舊化解不了‘胸’口的悶和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也許是矯情吧?喬桑榆淡淡地想。
她刻意忽略自己的情緒,挪動著受傷的膝蓋從沙發上站起來,正想一瘸一拐著先回臥室睡覺,但是剛挪腳,‘門’鈴卻正好響起。
“誰啊?”喬桑榆反‘射’‘性’地一問。
她以為是蔣旭揚又折回,所以跑過去給他開‘門’,隻是沒想到,‘門’一開,便看到祁漠頎長的身影站在外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喬桑榆麵‘色’一冷,反‘射’‘性’地甩‘門’。
可是祁漠的動作比她更快——
他直接伸手抵住‘門’扉,用力往前一推,便讓喬桑榆踉蹌了一下,整個人都跌退幾步,遙遙地站穩。而祁漠,再度堂而皇之地闖入了她的地方。
“都已經開了,還想再關上是不可能的。”祁漠淡淡提醒,戲謔著勾了勾‘唇’角,不忘評價,“看來你的危機意識還沒有……真可悲。”
危機意識?
他提到這個,喬桑榆便不禁火了:她所有的災難和危機,不正是他帶來的嗎?今天碰到那種黑勢力的人,‘弄’得那麽狼狽,不還是拜他所賜?他現在來跟她講“危機意識”?
“你又想幹什麽?”喬桑榆麵‘色’不善,說話的同時衝過去,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使勁地把他往外推,“我家不歡迎你!麻煩你趕緊滾,別帶著你的厄運招惹我!”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撼動不了祁漠分毫。反倒是她踉蹌的步伐,暴\‘露’了膝蓋上的傷口,也吸引了祁漠的視線。他的目光垂下,在她塗滿紅‘藥’水的膝上停留了一秒,眉頭微微皺了皺。
“小心膝蓋……”
他輕聲提醒,說話的同時身體故意往旁邊一側,讓喬桑榆的身形頓時不穩,差點直接越過他摔在地上。而祁漠在最後關頭拽住她的胳膊,又將她拉了回來。
“你……”她氣急。
祁漠卻先她一步,鬆開她的同時丟出三個字:“不用謝。”
“祁漠,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我告訴你,我這次什麽忙都不會幫你!不管你怎麽……”鬥不過他,喬桑榆被‘激’得氣急敗壞。就算是知道報警對付祁漠沒用,但這已經是她唯一能說的威脅了。
祁漠沒聽。
他的目光從她的膝上移開,麵‘色’有些不滿;然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似乎對她身穿的睡衣也很是不滿。在喬桑榆說完之前,他便開口,直截了當打斷:“去把衣服換了。”
“什麽?”她罵得一下子忘了詞。
什麽意思?
擅自闖入她家,對她評頭論足一番,然後竟然讓她換衣服?他這算是什麽意思?
“你有沒有那種……比較適合運動的衣服?”在喬桑榆愣神的時候,祁漠閑閑地建議,“最好寬鬆一點的居家服,跑起來方便一點,坐飛機也舒服一點的那種。”
他在說什麽?
喬桑榆以一副看神經病的目光看著他,想要推他離開,祁漠卻越過她,直接進了她的臥室。
“你幹什麽?”她恨恨地追進去,跌撞的步伐卻已暴‘露’了自己的弱勢。
她的屋子從不邀外人進來!臥室更是如此!他怎麽能……這麽自作主張過分?
“這件可以。”祁漠已打開了她的衣櫃,對掛在裏麵的一套居家服很是滿意,直接拿來下扔給她,看了眼腕表後補充,“給你五分鍾,換上。”
“我不會再為你做任何事!”喬桑榆憤然地把衣服往‘床’上一摔,語氣堅決,“請你出去!”
祁漠無力地聳了聳肩。她這個態度,他還真的沒法和她解釋什麽!況且,關於劉天航的背景和報複之類的需要一一解釋,他也沒那麽多的時間。
於是,他換了另一種方式——
“就這麽喜歡在我麵前穿睡衣?”他淡淡反問,一步一步靠近她,俊臉更是前傾,低頭離她更近,‘唇’角揚起似笑非笑的清淺弧度,“睡衣是用來睡覺的……”
“什麽?”她不由後退,直到後背抵上牆,眼底也閃過明顯的慌‘亂’。
她不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更不懂他想做什麽!
“所以你在暗示我什麽?”他繼續慢條斯理地進行他的邏輯,一手撐著牆壁,將她整個人都控製在臂彎窄小的空間裏,然後淺聲附耳,“可以‘睡’了?”
一個“睡”字,特意拉長停頓,帶著明顯的曖昧氣息。
喬桑榆頓時想起了一個月前的事,小臉頓時漲得通紅:“祁漠,你少跟我不要臉!”
“嗬……”他輕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小臉,祁漠抬手,指腹輕輕地在她的腰間摩挲,帶著幾許旖旎的‘誘’‘惑’,又帶著明顯的威脅,“我如果真的不要臉了……你能反抗得了?”
“你!”她揚手就想扇過去。
可手腕卻更快一步被他握住,祁漠後退一步鬆開她,嗓音淡淡:“行了,換衣服。如果你不想在這個房間裏發生點什麽的話……”
她當真換上了那一身的居家服。
從臥室走出來,喬桑榆看著坐在客廳中的男人,嚴重盡是敵意。她認定了他又是來找她做事的!比如說符合“又懂畫、又會演戲”的特‘性’……
他遲早會害死她。
想到這裏,喬桑榆不由氣惱,衝動地想要掄起旁邊的‘花’瓶,直接砸上他的後腦勺。可是手才剛碰上‘花’瓶的瓶身,一直背對著她的男人卻突然開了口:“換好衣服就準備走吧……小動作不要太多。”
根本不用看,聽到她的動靜,便能基本猜到她在幹嘛。
“這次又想做什麽?”喬桑榆鬆手,忿忿地仰頭,“又想我幫你什麽?”
她在心裏默默決定:如果反抗不了祁漠,那就索‘性’幫他去辦事!不管什麽,都反其道而行之,總之一切都幫他搞砸就可以了……
但祁漠沒要求。
“拿上你那個行李箱走吧。”祁漠催促了一聲,清淺一笑,然後糾正,“這回算是還你一個人情,我來幫你。”
“你幫我?”她不禁覺得好笑。
可還沒來得及繼續嘲諷,祁漠卻出聲打斷:“你覺得你得罪了劉天航,能就這麽風平‘浪’靜地過去?你的身份是假的,可是一旦調查順藤‘摸’瓜,找到你還是‘挺’容易的……所以,這回我幫你。”
“那請問誰讓我去得罪他的?”喬桑榆不忿。
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到最後卻成了“善人”?
“不用你的‘好心’!我……”
“碰!”
她想說不用,試圖讓祁漠走人,大‘門’卻突然被人踹開。她剛剛放祁漠進來,大‘門’原本就是沒鎖,隻是帶上。而現在對方一踹,發出的聲響不大,卻讓‘門’晃動了兩下,徹底打開……
來的是兩個身形魁梧的男人。
喬桑榆的眉頭一緊,瞬間感覺到了不善的來意:因為剛剛他們踹‘門’的力道,即使‘門’是關著的,也有可能被直接踹開……這兩個人,顯然不是什麽善類!
“楊菲菲?”其中一人叫她,伸手把一個小‘藥’瓶丟過來,“把這個吃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藥’瓶砸在喬桑榆的胳膊上,她沒有伸手去接,又滾落下去,掉在了沙發底下……她不知道他們給的是什麽?也根本沒想過去看!她隻能肯定,他們是劉天航的人。
“別給臉不要臉!”‘藥’瓶掉了,其中的一個麵‘色’一凶,卷起袖子就想動手。
“喂,”祁漠不動聲‘色’地把她往後護了護,壓低了聲音問她,目光帶笑,“需要幫忙麽?”
“不用!”喬桑榆卻直接揮手,把祁漠推開到一邊,然後徑自迎向那兩個男人,“我自己能應付!”說話的同時,她已忍著膝蓋上的‘抽’痛,猛地躍起一記回旋,踢在了那個人的臉上。
對方顯然沒料到她是有身手的,一下被踢得懵了,還沒回神,一記手刀又劈向了他的後頸。
“媽的!”另外一個彪了句髒話,也衝過來動手。祁漠隔岸觀火,隻是在他經過的時候,閑閑地伸腳,絆了他一下……反正她說“不用”的,他不動手。
***
她的動作幹淨、利落、漂亮!
按視覺‘性’來說,她打人的時候幾乎完美得無可挑剔。最後把那兩個男人揍趴下的時候,喬桑榆的麵‘色’也不多多了絲傲然,仰頭看向祁漠:“我說過,不用你幫忙。”
祁漠懶懶地鼓了鼓掌。
然後,他評價:“你這套‘花’拳繡‘腿’,演戲的時候學的吧?”
喬桑榆的麵‘色’一沉,又要當場被他‘激’怒:“是又怎麽樣?至少我能解決掉!用不著你……”
“你有沒有聽過電視和現實的區別?”在喬桑榆說完之前,祁漠突然出聲打斷,說話的同時,姿態悠然地朝她踱步過來,在靠近她的某一瞬,目光陡然一冷,她能瞬間感覺到他周身爆發的殺氣。
“現實不需要漂亮。”他開口,正好製住剛爬起來,試圖偷襲喬桑榆的那個男人,“現實需要的是不手下留情!”
“卡擦!”
祁漠說完的同時,她聽到清晰的骨骼錯位音,然後她看到他丟開那個男人,對方便綿軟地栽倒下去,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碰!”
對方猙獰的表情一停,身體瞬間變得綿軟,從祁漠的掌中脫落,整個人重重地栽下去,撞上茶幾發出不小的聲音……然後全世界,似乎萬籟俱寂。
另外一個被揍趴下的人,原本站在旁邊躍躍欲試,見此神色一怔,在祁漠轉身看向他時,他的眼底倏地一慌,想也沒想地奪路而逃。他不想成為下一個!
喬桑榆也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著地上的人,直到祁漠踹了踹那一動不動的身體,她才後知後覺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敢置信地仰起頭來,喃喃而出:“你……殺了他?!”
不問緣由、不分輕重地……殺了人?
對方並沒有想要她的命啊!
祁漠他怎麽可以……
“嗯哼。”祁漠輕哼,懶懶地聳肩,“殺就殺了,怎麽了?”
“可是……”喬桑榆反射性地想要反駁,目光對上祁漠眼底的不屑一顧時,卻又不禁噤了聲。她的心裏倏地陷入寒涼,那幽暗冰冷的記憶再度浮上腦海——
曾經,在那條崎嶇的山道上,他也曾當著她的麵殺過人。一個完全無辜的人!他以一種殺雞儆猴的態度,優雅又暴力地展示了最血腥的一麵。
生命在他眼中,完全如同草芥。
她現在和他爭論又有什麽意義呢?
喬桑榆沉默下來,目光再度回到地上的那具屍體上,困難地調整呼吸,有些後怕地咽了口口水:接下來,她應該怎麽辦?來對付她的人很危險,但是對麵留下來的男人更危險……
“還有一個逃了。”祁漠已自行去廚房洗了手,抽了紙巾一邊擦著水珠一邊走回來,“你現在該擔心的問題來了……”
“什麽?”她的腦袋有些懵,聽到祁漠的聲音,才木木地抬頭。
“我來幫你分析一下。”祁漠比劃了一下,氣定神閑,完全不像看到地上還躺著一具屍體的模樣,“你現在有兩種選擇:要麽,是留下來等著對方繼續派人來,接受對方的報複和仇恨;要麽……”
“我要報警!”喬桑榆打斷他,在祁漠說完之前,找到了自認為的正解。
有人闖入她家,有人在她家裏殺了人……她的世界一團亂,她根本沒辦法和家裏人說這些。作為一個普通的市民,她能做的就是向警方尋求幫助。
“嗯。”祁漠讚許地點點頭,在喬桑榆拿出電話的時候,他邊往外走邊附和,“然後你就能向警方解釋,為什麽你家死了個人?別人隻是不小心闖進來,怎麽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