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幾乎是哭喊出聲
桑倩倩神色一愣，臉色瞬間蒼白到了極致，手上的枕頭也滑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落在桑青夏的腳邊。
“表姐，你在現場對不對？舅媽是在你眼前摔下去的對不對？還是……你推的她？”桑青夏的聲音也開始發抖了，但還是繼續往下猜測著。
桑倩倩的臉越來越白，掙紮著想要後退，但是桑青夏卻抓得緊緊的，讓她不能後退分毫。
“你……你放開我……”桑倩倩幾乎是哭喊出聲。
“我想聽實話！”桑青夏依舊堅持，“她是你的媽媽啊！她摔下去，你居然不第一時間打救護車，還是想的怎麽陷害我，你還是人嗎？”
“啊！”桑倩倩被她說得幾乎崩潰，終於歇斯底裏地尖叫出來。
在外麵的鳳南析聽到裏麵的聲音，心中一緊，連忙推門衝了進去，看到桑青夏站在床邊拉著桑倩倩的手，而桑倩倩已經滿臉淚痕，尖叫著拚命後退……
“怎麽了？”鳳南析一急，反射性地去拉桑青夏，想要將她摟入懷中好好保護，但是桑青夏卻死活不肯放手。
“我今天一定要問出來！你憑什麽害我？”桑青夏不依不饒地開口，換來桑倩倩更大聲地尖叫。
“你放手！”門口倏地傳來一聲大吼，桑青夏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桑祥就已經衝了進來，猛地將桑倩倩的手扯回來。
他憤怒地目光看著桑青夏，再看向邊上的鳳南析，不好發作，隻能冷哼一聲：“請你們都離開！”
桑倩倩一邊尖叫著一邊朝桑祥的懷裏鑽，一副受了巨大驚訝的模樣，口中還喃喃有詞：“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桑祥點頭應和著桑倩倩，摸著桑倩倩的頭，一臉的心疼。
桑青夏看不過去，終於大吼出聲：“她怎麽不知道！桑倩倩，你不要裝瘋賣傻求同情！你在現場對不對，你說啊！”
“你……”她的步步緊逼，沒有讓桑倩倩說實話，卻讓桑祥真正動怒了。
他揚起手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就想朝著桑青夏閃過來，卻在扇到一半的時候被人抓住手腕，然後狠力一推，讓他不禁也往後踉蹌了幾步。
鳳南析目光森冷，充斥著濃濃的警告。
“這是我們桑家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桑祥義正言辭地開口。
“你們桑家的事情，我沒有興趣。”鳳南析的聲音淡淡的，卻又讓人不寒而栗，“但是你如果當著我的麵，打我的女人，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桑祥被他的氣場震住，一時間愣在那裏，隻能傻傻地看著他，感覺瞬間便不認識了——這還是那個在生意場上溫文爾雅的男子嗎？
眼前的這個男人，隻需一個眼神，分明就是地獄出來的撒旦！
“走吧。”鳳南析沒有繼續留下的興趣，拉了拉桑青夏，見她沒有反應，直接將她抱了出去。
“舅舅想要打我，他從來不打我的……”桑青夏喃喃地說著，無神地看著前方，直到出了病房，才倏地回過神來，掙紮著想要從鳳南析的身上跳下來，“你放我下來，我要去告訴舅舅真相！他被騙了，我們都被桑倩倩騙了！”
“桑青夏！”她跳下來，鳳南析便拉住她，不讓她重新衝進去，在她耳畔大吼，“你還是不明白嗎？真相是什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一家人，相互維護，你算什麽？桑青夏，你想算什麽？”
現在的情況，說得明白一點，就是——一個遍體鱗傷的家庭，正緊緊地團結在一起，乞求最後的溫暖。
她桑青夏和舅舅再怎麽親近，都沒有直接血緣，終究是個外人……
鳳南析一針見血，說得清楚，卻也打破了桑青夏的最後一絲希冀，讓她整個人都焉下來。
“好了，我帶你去吃飯，然後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好不好？”看她無神的模樣，鳳南析也跟著心疼，隻能在她耳邊輕輕地哄著。
她難得這麽配合著不忤逆他，讓他心中有種五味陳雜的感覺。
車中。
“鳳南析……”長久的沉默以後，桑青夏突然喃喃地開口，小手一點一點地摸索過來。
“恩？”他應了一聲，放慢了車速，一邊開車，一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感覺她的小手在顫抖，他也加大了力度，握得更緊，想要給她依賴。
“你身上有沒有帶錢？”她可憐兮兮地開口，抽噎了一下，努力忍住自己噴湧而出的淚水，“可不可以……請我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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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中。
鳳南析選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能遠遠地看到喧鬧的舞池和其中絢麗的燈光漸漸地移動。
兩人麵前的桌子上放了形形色色的酒杯，裏麵的酒也都是形態各異，囊括了這個酒吧中所有酒的種類。
“你隨便選一種？”鳳南析瞟了一樣桌上的酒杯，既然答應帶她來喝酒，自然不會吝嗇。他緩緩地拿起手中的一個高腳杯，輕輕搖晃了一下裏麵淡藍色的酒，“可是……你不是不喝酒麽？”
他記得，她對酒精過敏，一喝酒，就醉得神誌不清，身上還會癢癢。
“現在可以會了！”她悶悶地回了一聲，直接奪過她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從她喉嚨中劃過，像是一團火，直接燒到了她的胃中，濃重的酒精味道撲入她的鼻腔，讓桑青夏忍不住嗆咳起來。
“你喝慢一點……”鳳南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眼中雖有心疼，卻沒有阻止她。
他知道，她需要一個發泄。
“沒事沒事。”桑青夏含糊不清地回答，眼淚一滴滴掉下來，不知道是被酒辣出來的，還是本來就好想哭…覽…
她纖細的手指在桌上的酒杯中遊移，挑選著自己看中的顏色，像是喝水一樣，將烈酒一杯一杯灌下去。
鳳南析就在邊上靜靜地看著，無聲地分享著她的痛苦，也跟著她一樣痛苦。
桑青夏，你嚐到了嗎？被人不信任的感覺，就是這樣……無助，無能為力。
“怎麽……抓不到？”她畢竟不是喝酒的人，幾杯酒下肚，視線明顯模糊起來，搖搖晃晃地去抓杯子，卻怎麽夠都夠不到……
“好了，夠了，你喝夠了。”輕歎一聲，鳳南析終於忍不住將桑青夏摟入懷中，按住她的頭將她壓入自己的胸膛中，低喃著，“想哭的話，現在可以哭了。”
“我為什麽要哭……”桑青夏笑嘻嘻地開口，顯然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反正抓不住桌上的酒，她便搖搖晃晃地開始抓自己的衣服，“好癢哦，我身上好癢……痙”
鳳南析皺了皺眉頭，突然開始猶豫：給她這樣的放縱，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了，走了。”看著她大有脫掉衣服的趨勢，鳳南析終於站起身，將她一把摟在懷中，順手撈起車鑰匙，朝著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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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中。
桑倩倩的情緒一直很激動，直到半夜，才平息下來，桑祥也才得以休息。
想起桑青夏來過的事情，他心裏就忍不住煩悶，特別是最後桑青夏說的那些話……他從小看著青夏長大，青夏的個性，他還是知道的！
隻是當時他一心想要維護桑倩倩，隻能……
唉……輕歎一聲，桑祥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醫生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晚上值班的醫生，正好是桑倩倩的主治醫生，看到桑祥進來，連忙熱情地拉座位讓他坐下。
“我的女兒……到底有病嗎？”桑祥坐定後，猶豫了一下，索性也開門見山。
醫生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一下子傻在那裏，半響才輕咳一聲，尷尬地開口：“桑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女兒，到底有沒有憂鬱症，她……到底在想什麽？”桑祥還是忍不住，索性將心底的疑惑都問了出來。
桑倩倩平時也一直待在外麵的時間比較多，很少回一次家，更少和秦悅打一次電話。雖然是親生母女，但是實際的感情並沒有這麽深……
這次，桑倩倩的反應，似乎過激了一點？
“桑小姐受了很大的刺激是真的。”見桑祥的表情凝重，醫生的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點了點頭開口，“但是有沒有憂鬱症，我們還在觀察之中，這是一種精神科的疾病，它……”
“我不想聽這種學術性的解釋，我隻想知道我太太死亡的真相，但是我女兒又不肯跟我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桑祥也是沒有辦法了，“我隻希望她早點康複過來……”
桑青夏說倩倩知道真相，他也懷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建議做一個催眠……”醫生想了想，臉色凝重地解釋，“人在催眠情況下，能告訴你想知道的真相，等於她也在過去的情景中重新走一遍。但是，桑小姐受了心理創傷是真的，這樣再走一遍，等於將創傷再受一遍……”
桑祥沉默了。
“還要再做嗎？”醫生詢問了一聲。
“我再想想……”桑祥輕歎一聲，一下子又顯得蒼老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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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架私人專機在機場降落，一個男子從裏麵走出來，很快在出站大廳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俊逸到了極致的臉龐，臉上精致得挑不出任何瑕疵，渾身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皇室貴氣，隻是他的一個眼神瞟過來，又顯得慵懶無比……
他的右手推著行禮，左手上則是纏著厚厚的繃帶，綁在自己的肩膀上，應該是受過嚴重的傷。
斯特的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容——這個城市，他又來了！
他來了兩次，為了同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