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浮黎
側目,看著百米之外的黑色大門,那裏是想要進的地牢。
杜靈溪柳眉微皺,停下一瞬,便毫不猶豫地抬腳追著那群人。
競技場外,人聲鼎沸,此時的侍衛和一些底層人士,聚集在緊閉的紅色大門口嚷嚷著。
杜靈溪大概掃過人群,這些人大致分為兩邊。
就見左邊一個黑臉大漢,站在高台上呦嗬:
“來,我們這裏是新來的一個胖子,他可是力大無窮,三兩下就把上一任火字牌選手打殘了,押注的快來,快來啊。”
右邊一個白臉小生也不含糊,站在高台上對下麵的人群大喊:
“我們這裏是三連勝火牌生死競技選手,差一點,差一點牌子就升為紅色的了,大家快來押注,快來押注啊。”
下麵人群簇擁在一起,嘀嘀咕咕,各自選著中意的那一邊押注。
遠處的杜靈溪雙手顫抖,全身緊繃。
前方吵吵嚷嚷的世界仿佛與她隔絕,又好像息息相關。
“原來,我拚命打贏的一場競技,就是為了給這些人觀看和賭注!原來,我以為的重要,不過是一場笑話,一場輸和贏的笑話,為什麽?為什麽!”
她一遍遍在心中問自己,又像是在問眼前這些興致勃勃押注的人,這一刻,她的心仿佛被無數利箭穿破,往外滴血。
吃力的抬腳,踏出一步,她如行屍走肉,一步一步走向人群,身後一侍衛急匆匆跑去押注,剛好撞到杜靈溪身上。
“你幹什麽,眼瞎嗎?擋著路了!”
那人罵罵咧咧,杜靈溪身體踉蹌,抬眼惡狠狠盯著侍衛,像是要將這個侍衛扒皮抽筋。
侍衛一怔,上下打量著她暗暗罵了句:“神經病!”隨即轉身跑向兩邊押注的人。
杜靈溪看著前方熱鬧的人群,眼中藏著痛恨,腳步沉重地走到人群中,此時,紅色大門開了。
人群簇擁著跑了進去,杜靈溪跟著人流來到競技場,卻在尋找座位時,被看守競技場的人攔了下來。
“押注了嗎?我早就盯著你呢,想混水摸魚,沒門!”
那人拿胳膊攔在杜靈溪身前,高高的個頭,使得杜靈溪不得不仰頭看著他。
“呦?這小胳膊小腿的,是怎麽混到這裏的?”
那人看到她眉清目秀的臉,嘲諷地說著,視線掃到她光滑的脖頸時,立刻閉上嘴巴,心中忐忑。
這位是個女人?能來到這裏,說不定是上邊哪個人物的女人,我說話可得悠著點,別得罪了誰都不知道。
就在他不知該離開,還是該繼續再問時,杜靈溪將金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個大大的“尹”字金牌,入了男人眼中,他立刻笑嗬嗬看著杜靈溪說道。
“誤會,誤會,您隨便看,去哪裏看都行。”
杜靈溪點頭,繞過那人選了個僻靜角落坐了下來。
也許這裏離競技場太遠,沒人願意坐在這裏,人群大多簇擁著向前擠去,導致後方空虛,這也讓她暗暗舒了口氣,感覺沒那麽大壓力存在。
就在暗自鬆口氣時,競技場中進入兩人,杜靈溪盯著場上的胖子,眼眸一暗。
“這是生死競技,意味著這場戰役將會不死不休,胖子,堅持住!”
前麵的人歡呼大叫著,不停的給自己押注的人打氣。
她看著場上打在一起的兩人,心中忐忑。
這裏離得太遠,看不清他們的招數,不過可以大略看到兩人肢體動作。
“好看嗎?”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杜靈溪渾身一震,眼眸中寒芒一片。
金浮黎坐在杜靈溪後排,大拉拉靠在座椅上,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後背。
依舊是恒古不變的金色衣服,依舊是地痞流氓的樣子。
杜靈溪很好奇,這個人這麽金光閃閃的出現在這裏,怎麽就沒人關注這裏?
“不好看。”她冷漠的回了句,聲音沙啞低沉,隨即抬眼看向場中。
場中胖子在眾人唏噓聲中被打了不少拳,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杜靈溪呼吸一滯,眼中盡是擔憂。
目光移向胖子對麵的人,見他也趴在地上正費力地站起身。
“看來他們倆勢均力敵,這樣打到最後恐怕會是兩敗俱傷,非死即傷。”
杜靈溪眼眸深諳,默默握緊了放在腿上的拳頭。
“我就知道你沒走,看來今天來對了。”
身後的人又說話了,聲音輕快又愉悅,似乎心情不錯。
杜靈溪眯著眼冷笑,心中惱怒:還不是拜你所賜!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和這個人說話。
眼睛死死盯著場中兩人,隻希望胖子不會死在競技場裏。
這時身後的人又開口了,聲音離的很近,近到杜靈溪感覺有人在耳邊吹熱氣。
“你說你,不走也不來找我,害的我擔心了你好幾天。”
杜靈溪耳朵一紅,側頭躲過,對於這人突然靠近,很是不喜。
右手抬起,她五指掐在金浮黎湊過來的脖子上,冷冷說道。
“不要再來煩我,每看到你一次,我就會恨不得殺你一次。”
脖子被人掐著,金浮黎一愣,俊逸的臉上閃過不快,很快又變回了笑眯眯的樣子,隻是笑著不達眼底。
他捏著合起的扇子,輕輕拍著掐在脖子的手臂,說。
“脾氣還是那樣衝,這樣不好,你是女人,老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將來找不到夫君的。”
杜靈溪想起那天昏迷時,看到他前呼後擁的樣子,想著他在這裏地位也許不低,她不打算招惹這樣一個人。
鬆開掐在他脖子的上的手,她轉身看著場中打架的人,緩緩向一邊移了移身體,隻想遠離這個愛纏人的家夥。
“哎!”身邊突然傳來歎氣聲,杜靈溪渾身僵硬,側目一看,這個金光閃閃的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坐在自己身邊。
“你!”杜靈溪汗毛直立,心髒砰砰直跳:他是什麽時候來的,我為什麽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個人……太危險!
金浮黎笑眯眯看著她,一雙邪魅的眼中充滿了痞氣,坐在座椅上的身體又靠近了杜靈溪,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道。
“我怎麽了,是不是很帥氣?”
杜靈溪臉色一黑,身體再次向一邊移去,看到這個人又要移來的身體,她右手撐著對方胸脯,寒聲道。
“不要再靠過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金浮黎看著她點頭,身體未動,隻是一張迷死人的臉,湊近杜靈溪的臉連連問道。
“你認識場上的人?哪個是你朋友?在這裏認識的?什麽時候的事?”
杜靈溪煩躁的閉上眼睛,深呼口氣滿臉諷刺地看著他。
“場上那個胖子是我朋友,你問這麽多是想幫我嗎?”
金浮黎眨了眨眼,卷動的睫毛似乎下一刻就要飛出。
“好啊,救他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杜靈溪扶額,感覺腦殼有點疼,她用力揉了幾下,轉臉看著他冷笑著回應。
“既然不是真心相幫,就不要幫了。”
金浮黎被嗆的一口氣憋在嗓子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手拿扇子指著杜靈溪咬牙切齒:“你這脾氣是石頭做的,聽不懂人話!”
他氣哼哼地轉身,“啪”的一下打開扇子用力扇了幾下,額角的發絲隨著扇風的動作來回舞動著,在他嫡仙般的臉上添了點妖孽感。
“好,你等著!”金浮黎合上扇子站起身,指著杜靈溪咬牙說道。
前方人群高呼聲如同浪潮,一聲接著一聲熱烈,杜靈溪兩人在後方的一係列動作,無人察覺,直到金浮黎金色華袍走到競技場中,眾人才反應過來。
擅穿金衣華服,長向俊美妖異,手中喜歡拿著不同的扇子,這不就是他們金家少主的獨有特質!
如同浪潮的聲音嘎然而止,就連場中打的起不來的兩人,也停了下來,競技場裏靜的詭異。
前邊坐著的幾個掌事,嚇的癱坐在椅子上,尤其是那個額角帶疤的胖子,一身腱子肉攤在座椅上,把整個座椅擠的沒有一點縫隙。
“少少少……主!”胖子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顫抖著身體想要從座椅上站起身,卻怎麽也起不來。
金浮黎慵懶地看著他,抬手用扇子指著場中的胖子說:“他,給我了。”
全場寂靜,金浮黎的聲音在場中徘徊不散。
每個人都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少主這是選中了小胖子了?這……小胖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這樣的場景,杜靈溪注定看不到,終於脫離了這個危險人物,她第一時間離開了競技場,此時她枯瘦的身影正在向著地牢走去。
場中的小胖子也是呆住了,趴在地上看著這個閃著金光的人,半天沒反應過來。
生死競技和活人競技,都是下麵人借著少主的名頭私底下辦的,這裏每一個侍衛都知道。
雖然他不是侍衛,可好歹也是拉死人的,每天拉這麽多死人,不都是因為這兩大競技?
隻是少主為何突然要自己,他扒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找到答案。
金浮黎說完,抬眼掃向後方座椅,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
也就是說,剛剛做的那些那個女人都沒看見,她就那樣走了,就那樣走了!
金浮黎邪魅的眼中,繚繞著絲絲寒氣,他握著扇子的手氣的發抖。
癱坐在椅子上半天沒站起來的刀疤胖子,嚇的雙腿發抖,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