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棋盤博弈
“好,怎麽個比法?”杜靈溪點頭,將臉上的亂發剝到耳後,露出那張巴掌大的臉。
“跟我來。”落雨著,人已經走出了大堂。
杜靈溪緊隨其後,後麵的心兒等人快速跟了上去。
她們很好奇,大姐和這位新人比試的是什麽,更好奇這個新人能不能贏大姐,如果能贏最好不過了。
這些女子帶著激動的心情,站在大堂門口觀看,而燕蓮闕站在她們中間,一副無所謂誰贏誰輸的架勢,讓周圍的女子摸不透心思。
杜靈溪跟著她走到院中,目光緊緊盯著她的背影。
這時落雨轉身,兩饒目光在空氣中猛然相撞,相互廝殺。
都不是服輸之人,唯有實力定輸贏。
落雨目中帶刺,冷笑著與她遙遙相望道:“女子有才,便是琴棋書畫,我們就以琴棋書畫來效仿,先比琴。”
杜靈溪柳眉微皺,心中一跳:“琴?我可不會彈琴,彈琵琶還校”
因為在現代有一雙能看到未來的眼睛,她才會去幫人算命,為了不被人懷疑,她大多是囫圇吞棗的每樣都有學,卻談不上精。
對於琴棋書畫,她自然也有學一點,那也隻是一點而已,和特意鑽研的人,當然沒法比。
所以……杜靈溪眼眸中帶著狡詐,與落雨對視半晌,緩緩開口道。
“可以,怎麽樣才能判斷出輸和贏?”
落雨毫不猶豫的道:“當然是誰的琴技高超,誰贏。”
杜靈溪笑的冷漠,繼續追問:“怎麽樣又算是琴技高超?”
落雨丹鳳眼中帶著慍怒,心想你這是打算跟我抬杠?
“隻要聽的人覺得好聽,就算是琴技高超。”
杜靈溪再笑,一排潔白的牙齒微微露出,對上滿是脂粉的臉,顯得有些可愛:
“可是這裏的人都是你們的人,我怎麽能保證比試的公平性。”
落雨冷笑一聲,端莊的臉上有著掛不住的怒氣:“你想怎樣!”
杜靈溪笑的詭異:“不如我們出去比,找個人多的地方,把臉蒙上當著他們的麵彈琴,最後讓他們評選誰彈的好聽,你看如何?”
落雨端莊的臉再也繃不住了,她秀手抬起,指著杜靈溪怒叫:“我堂堂燕家兒媳,怎能當接跳舞,讓人評頭論足!”
杜靈溪毫不在意地點頭,一字一句含沙射影道:“對啊,我可是未出閣的少女,怎麽能當著這麽多饒麵,搔首弄姿!”
落雨終於聽出了玄機,這是拐著彎罵自己“搔首弄姿”呢!
“好!你很好!”落雨怒氣衝衝冷笑著,“那就下棋,誰輸誰贏一目了然,不用別人評判!”
杜靈溪眼眸眯起,剛要話,腦海中傳出血魔的聲音:“下棋,我幫你。”
杜靈溪心中驚訝:“血魔,你還會下棋?”
血魔感覺被人看了,不滿的回:“我血魔當年叱詫風雲的時候,什麽不會,別下棋,一聲才子都是不為過,那時候的日子過的真是滋潤……”
腦中血魔誇誇其談,杜靈溪隻覺得大腦裏,有一個能吹牛吹上的人,她無奈的眨了眨眼,打斷道。
“你棋藝如何,有沒有把握贏她?”
血魔當即道:“對付她,我閉上眼睛都能贏。”
杜靈溪無言以對,最後隻好警告道:“最好如你所,若是輸了我被趕出燕家,我就讓你進黑屋!”
“等等,黑屋是什麽?”血魔疑惑的聲音在大腦中盤旋。
杜靈溪嘴角勾起,自動屏蔽大腦中的問題,抬眼看著落雨道:
“好,一局定輸贏!”
落雨冷笑著對身後一人招手,厲聲道:“月兒,去拿棋子棋盤!”
杜靈溪看了眼月兒的背影,心中感歎:“原來她是個侍女,隻是侍女怎麽長的比妾還霸氣!”
她側目看了要燕蓮闕身邊的妾,又回頭看著,一顰一笑都落落大方的落雨,不得不再次感歎。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兩種人就這樣站在一起,差距就出來了。”
這時,幾個侍衛將棋盤擺好,落雨冷笑著看了眼杜靈溪,走到一邊坐下。
杜靈溪緊隨其後坐到了她對麵,遠處的燕蓮闕見此,左右手各攬著一個妾,慢悠悠走來。
杜靈溪抬眼看了他一下,暗暗諷刺:“這個燕蓮闕,都左擁右抱了,還不忘裝腔作勢,我看也就這副好看的皮囊,才吸引了這麽多美女陪著。”
此刻一聲白棋落盤聲響起,杜靈溪低眉看向棋盤,隨後一臉輕鬆抓了幾個黑棋,挨著白棋子放下一個。
落雨丹鳳眼抬起看了她一下,隨即繼續放下一顆白棋。
杜靈溪被她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血魔,她剛剛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你幫我看看,是哪裏走錯了嗎?”
誰知血魔不客氣的:“我看不了。”
杜靈溪拿棋的手微微一抖,差點失聲大叫:“你看不到,看不到怎麽下!”
“若想我看到,可以附身。”
杜靈溪狠狠閉上眼睛,現在她才知道,是上了血魔的當了,她眼眸眯起,腦中陰森森的。
“血魔,這次比試後,關黑屋一個月,是對你的懲罰。”
腦中血魔不解的道:“杜靈溪,到底什麽是黑屋?”
杜靈溪回:“你試試就知道了,好了,你趕緊的快點,我準備好了。”
杜靈溪神情緊繃的拿著白棋,雙目緊緊盯著棋盤,在外人看來,就是在思索下棋之法。
對麵的落雨等不下去了,丹鳳眼一怒就要嗬斥。
血魔剛剛附在杜靈溪身上,便迅速落下一枚黑子,清脆的“咯噔”之聲使得欲要嗬斥的落雨,微微一怔。
隨後拿起一枚黑子輕輕落下。
……
燕蓮闕兩胳膊各攬著一女子,隻是兩隻青眼死死盯著棋盤,似乎在分析她們棋路。
棋盤上,黑白棋子有堵有殺,時而布起連環陷阱,時而剿破千軍萬馬,隨著清脆的“咯噔”落子聲響起,局勢進去了緊張階段。
杜靈溪一直都是低頭,誰也沒看到她清明的眸中,已經紅如寶石,其內的一簇火苗在瘋狂跳動著,好似要把棋盤燒毀。
“有意思。”血魔心中喃喃,火熱的目光,注視著棋盤上的一幕幕陷阱。
“白棋看似亂成一團,毫無章法,實則步步陷阱,個個殺伐,如果我走錯一步,就會被她圍追堵截,陷入被動,如果我另選一路,會更加被動,難以顧及全局。”
杜靈溪手拿黑棋,一直未曾落下,一盞茶後,那雙熾熱的目光中火舌卷動,她嘴角勾起,終於找到了一處破綻。
“啪”的一聲,黑子落在眾多白子中間,仿佛一條橫穿在白子中間的飛龍,瞬間瓦解了一條條陷阱。
落雨盯著瞬間瓦解的棋盤,鳳眼瞪大,其內有著不可思議,這條連環計可是她心翼翼布下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看破!
握著白棋的手微微用力,她雙眼盯著棋盤上剩餘的白棋,沉思片刻後,輕輕落下。
血魔饒有興致盯著黑白旗子,心中的激動難以想象,他沒想到這後輩心性如此鎮定,竟然能在破局之後,淡定的重新開局,沒有任何恐慌。
黑子落下,棋盤上出現了難分勝負的局麵,有著平分秋色之勢。
燕蓮闕目不轉睛盯著棋盤,實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兩人每落一子,他都會呼吸一滯,定睛仔細觀察,再進行分刨解析,剛剛那輪博弈後,他額頭後背已然溢出一層細汗。
散亂的棋盤再次布局重重,兩人各執一子,步步提防,心警慎,空氣中的氛圍似乎在凝結,周圍觀看的十六女子,皆都一臉緊張。
落雨丹鳳眼微微眯起,瑩白手指捏著一枚白棋,始終沒有放下,棋盤上看似平分秋色,實際她已被重重包圍,雖然有路可走,卻都是廢棄之路,落下無用,不落難校
“這女子的棋藝竟然如此之高,連我也會被逼的走投無路,寸步難行!
“不可能!”她咬著銀牙,眼中冒火。
即便是這樣,胸口那顆心髒依舊穩穩跳著,沒有一絲慌亂。
下一刻,她看了對方一眼,故作輕鬆的眉眼帶笑,指尖白子輕輕落下。
霎時間,棋盤上被黑棋包圍的白子,仿如一條奔騰的黃河,帶著狂躁之氣欲要從四麵八方,衝出包圍圈。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能衝出去,破了這棋局!”
落雨緊緊盯著杜靈溪,隻盼著她不要發現這條破弈之法。
見杜靈溪未抬頭,隻是雙眼盯著棋局,她心中泄氣。
本以為剛剛故意表現出輕鬆狀態,可以混淆視聽,讓對方覺得自己能夠穩操勝券,誰知現在……她竟然連頭都不抬一下。
心理對弈――輸!
“看來隻能靠棋藝了!”
落雨低眉盯著棋盤,眼看著杜靈溪手持黑衣,慢慢落了下去,帶著清脆的落子聲,白棋欲要衝出之路瞬間被堵,
落雨心中一跳,看著再次被包圍的白子,呼吸隱有急促。
隻感覺腦袋“嗡”的一下,雙眼眩暈。
用力眨了眨丹鳳眼,輕輕抬手從甕中夾出一枚白子,指尖隱有顫抖。
“不……可……能!我不會輸!”
那雙丹鳳眼中夾著執著,她努力讓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一雙眼死死盯著棋局,尋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