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誆騙
故事發展到了逃亡的階段,衛介幹脆的停了下來,因為他很清楚眼前入迷的眾人定然會發問的,與其被打斷,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蘇陌等人皆沒有提問的意思。這不禁是令他感到一絲絲的尷尬。試探得輕聲道:“沒什麽想問的嘛?”
眾人齊呼“沒有,趕緊講!”
蘇陌更是催促道:“萬一我要是察覺到了法器的位置,你這故事可就沒機會講嘍!”
衛介一聽,正在頭上呢,哪能不繼續講。慌忙的從記憶中將故事完整的脈絡在心中勾勒完畢。
疾步而起的闕力僅僅隻能與三名刺客保持五個身位,不時還需要抵禦來自他們的暗器攻擊。
手中握著的橫刀是方才在衝出酒館驛站的時候,從刺客手中奪來的。這柄橫刀並不算長,對於此時逃亡中的他來說,十分趁手。
突然,左前方射來一隻箭矢,帶著破風聲呼嘯而至。眼看著就要命中闕力的時候。他竟然在一息之間將頭撇過,箭矢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在瞬間他捕捉到了射出此箭的弓弩手。埋伏.……這是圈套!
從方才開始就察覺到明明這三位刺客可以追上他,卻總保持著相同的速度前進。每每闕力要改變行徑時都會被他們用暗器阻撓。
‘引導我?你們究竟想帶我去哪?’
闕力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而是逐漸老實的依照他們的指示步步逼近——王宮方向。
他的頭皮不由得是一陣發麻。想要我死.……還得選地方?難道死後還要將頭顱掛在城門口以儆效尤?
細想至此,他的腳步情不自禁的就慢了下來。可就是這刹那三名護衛從三個方向突然襲來——左側,右側,後方。
生生的將他控製住。一人踩著他的後背,隻手抓著頭發,而另外兩人則是用強勁的力量控製了他的雙臂。
此刻闕力已經身處王宮附近的小巷內,被迫抬起的頭,恰好是能看到——半輪明月。
可被擊打的眼充血的闕力,看到的月亮卻是泛著血色的——淒慘的美。
輕而緩的腳步聲從巷子的一頭漸漸傳來,闕力下意識的轉頭看去,不過此刻的手勁太大,隻要他有挪動的症狀,便會用力拉扯他的頭發,令其擺回原位。
不過能控製臉朝著的方向,卻不能控製其雙眼的移動。隨著黑暗中身影的走出。
他終於看清了來者——漱玉公主。
今天的她沒有穿著往日的華服,而是較為‘素’的長裙。裙擺隻到腳踝,行走時會隨之擺動,不失為一種美。
漱玉慢慢的走到他的麵前,抬手動了動手指,控製闕力頭的刺客立刻鬆開了手,並在刹那間遁入黑暗內。
身旁兩側的刺客卻並沒有鬆手的意思。闕力見掙紮無果索性也就放棄了。
雙膝跪倒的姿勢令他向看漱玉的臉,也必須保持先前仰望的動作。
短時間內急速的奔跑已經令他口幹舌燥,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傳出“您……要殺我?”
漱玉公主像是因為他仰望的姿勢太累而貼心的蹲下了身體。讓對方可以與自己平視。這一舉動在無意間博得了闕力的好感。
“我隻是‘請’你過來而已。”
闕力不禁是苦笑連連“您這‘請’差點要了在下的半條命。”
胸口的傷勢算不得重,但仍然在流血。他穿得是一身黑色勁裝。不過傷口流出的血卻令顏色變得更加深沉。
“哎……他們可真是粗魯,不過沒有我的幫助,以母後派來的弓弩手,你可抵禦不了!”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在闕力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難怪那名弓弩手在射完一箭後便沒了下文。
闕力依舊是那副像是吃了苦瓜的臉,“那在下是應該感謝殿下的救命之恩嗎?”
漱玉輕微搖頭“謝與不謝是你的事情,而我有話要問你。”
“是關於你的父王?”
一語中的!
漱玉勃然變色,並沉聲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那麽的直接。”
而後便起身再次動了動手指,控製闕力雙臂的刺客如前一位一樣消失在黑暗中。
雖然隻是被控製一時半刻,對闕力來講卻是如一年一樣長久。酸痛感從雙臂上傳來,在起身後立刻是原地活動了脛骨。
漱玉公主很耐心的等著。
做完後,闕力登時便是拱手行了大禮“謝,公主殿下救命之恩!小生無以回報……隻能……”
剛想說出那句‘以身相許’時,漱玉像是看穿了他的話,立刻抬手阻止道:“你的身體,本公主可不稀罕,說吧,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殿下,難道不怕在下隻是誆騙您嗎?興許隻是想討個獎賞,以求溫飽。”
漱玉取出了那枚令牌,如鯁在喉的凝視著闕力,眼眶裏有淚水在打轉。“三年了……我傾盡全力,踏遍婁嵐各個角落,都沒能得到他的一絲消息。
在這裏……我終於尋到了一絲的可能……”
她將臉湊得越來越近。握著令牌的手發生了顫抖。“你告訴我.……這枚令牌你是從何得來的?”
闕力的視線沒有躲閃,在與漱玉視線交匯的過程中。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對方對於父王的愛。同樣的漱玉知道自己能在眼前男人的身上得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他動了,雙手略過她的肩膀,不緊不慢的將其擁入懷內。動作雖然很簡單,但實際上,從他抬手的刹那開始。三名無影無蹤的護衛就已經手持匕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匕首距離他的脖頸隻有半寸的距離。
漱玉沒有抗拒,仍由他施力擁抱。並給了三名護衛一個眼神,命令他們即可退去。
闕力的聲音在傳入了耳畔內“他沒事……”
‘他沒事’三個字就像是開啟閥門的要是,漱玉的淚水止不住的向外傾斜。
漱玉的手在這一刻抓住了他後背的衣服,拽的越來越緊,哭的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
甚至吸引了打更人得到來。踉踉蹌蹌的中年人,帶著醉酒得紅臉,含糊不清的嗬斥道:“誰啊!不知道有宵.……”
‘禁’字還未說出口,他就成了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刺客收回了藏於袖中的匕首,再次遁入黑暗中——守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