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禽獸
“我六歲入宮，十二歲時被分派來到小姐的身邊做貼身丫鬟，她沒有其他貴族人的傲慢，她待我就像親姊妹一樣，讓我體會了親情的感覺。”
餘念神不知鬼不覺得從蘇陌身後走出。此時的她身上早已經換了身幹爽的襦裙。蘇陌見後腦袋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裏頭穿了沒……則…先前那坨黑黑的難道是…’
很快又將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裏清除。‘都什麽時候了，我還在想這些小九九.……太禽獸了…’
他掃視了一圈這間密室，除了自己並無曹沛等人的身影。‘奇怪，他們呢……難道就隻有我一個人回來了嗎？’
當蘇陌將目光挪移到餘念身上時，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對方並不想談論關於他夥伴的事情。蘇陌識趣的閉上嘴。
“你知道嗎？我服侍小姐的這三年是我身為奴婢最快樂的三年。”餘念說著說著，不知不覺的就露出了一副淺淺得笑容。
“是嗎？”
“隻是在我十二歲那年，小姐就被那‘渾蛋’剜去了雙眼，更是被這混蛋奪取了性命。”餘念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得握成了拳頭。
“所以最後你的小姐…成魔了，對嗎？”蘇陌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就是那漫山遍野的活屍軍團。
提到這…餘念也基本可以肯定心裏頭的猜想“果然…果然…你遇見了小姐的殘魂…”
“是…我是遇見了…並且看到了很多故事。”
蘇陌沒有選擇欺瞞，在絕對強者的麵前過多的謊言也都是徒勞。
“那……小姐她還好嗎？”餘念帶著期盼的神色看著他。
蘇陌一邊說著，一邊投去試探的眼神“她……她最後的殘魄也已經灰飛煙滅了，再無複活的可能。”
蘇陌本以為對方會有怒意，可出奇的是她竟然格外平靜的點了點頭。
“你難道不感到意外嗎？”
“意外？有什麽可以意外的?”餘念知道蘇陌指的是什麽，坦然道：“小姐本就在那時候已經死了，戟天僅僅隻是保存了她的一絲執念而已，甚至是連殘魄都還稱不上。”
“哦……原來是這樣。”蘇陌不知怎麽的輕聲舒了一口氣。
“既然你是在戟天的墳墓見到的她，那一定也見到了戟天吧？”
不出蘇陌所料，餘念還是提到了戟天，這位蘇陌最不想麵對的家夥。
“呃……是見到了……而且也交過手。”
若是蘇陌單單隻說‘見到了’，倒不至於讓餘念流露出驚訝的表情。關鍵就在於他說‘交過手。’
“交過手？你居然還活了下來？真是讓人感到意外。”餘念似笑非笑的視線上下打量著蘇陌。
“是，是有點意外，純粹是僥幸吧。”
聽著蘇陌的話，餘念滿是不相信的眼神，帶有狐疑色彩的雙眼緊緊得盯著他，並向前趨了一步。令二者之間的距離僅剩毫厘。
明明是可以相互感受到對方鼻息的距離，可蘇陌卻分明沒有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氣息。
‘難道.……她不是‘人’嗎？’轉念又想到‘活了數千年的，在怎麽想也應該不是純粹的‘人’吧，或許和那戟天活下來的方式有異曲同工的相似之處。’
介於內心的淡定，蘇陌的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坦然自若的衝著對方微微一笑“怎麽了？”
“哦……沒事，隻是覺得，令人感到意外，明明堅不可摧的封印，戟天是怎麽衝破的？直到看見你，我明白了答案。”餘念這一番自問自答的話衝擊著蘇陌的腦海。
蘇陌不敢置信的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是因為我？”
“你體內流淌著的不是魂力吧？”
“呃……你說的沒錯，我修煉的是古武，因為自幼就被剝奪了魂核，自然是沒有辦法成為修魂師的。”
餘念聽到‘被剝奪魂核’這裏後，就沒有再認真的聽蘇陌講下去，伸出手在蘇陌的衣襟上一番撥弄。
將那新傷舊傷重疊在一塊兒的傷勢露了出來。蘇陌麵露難堪得開口道：“哪個.……男女授受不親吧.……咱們這樣，有些失體統。”
反觀餘念在聽到他這話後，抬頭白了眼便不在說什麽話。蘇陌知趣的閉上了嘴，並且將頭昂起。誠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耳畔內不時得會傳入餘念輕聲的驚歎。‘是在訝異我這樣的傷勢還沒死嗎？’
蘇陌沒有詢問，也沒有低頭與對方對視。直到餘念將手指觸碰在他的肌膚上時，他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鳥，‘唰’的一聲連連後退。
“就算你是黃花大閨女，我也不會有意思的。”餘念一本正經的看著蘇陌。
後者麵露難堪的放下了防備的雙手，尷尬笑道：“嗬嗬嗬，哪個.……我.……隻是……”
餘念抬手打斷了他“不用解釋了，讓我看看。”
“哦……”
“這舊傷，我應該理解是怎麽形成的，那這新傷？”餘念甚是疑惑得側著抬頭看向蘇陌。
“就是跟你說過的——段寧。戟天的手下吧.……他本來是想一刀毀了我的魂核最後發現我並沒有魂核.……”蘇陌說到後頭漸漸得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餘念聽著聽著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你說.……他告訴你戟天有辦法替你重聚魂核是嗎？”
“是……是的，同樣戟天也講過類似的話。”蘇陌察覺自己這話有點不對勁旋即改口道：“當然了，我並沒有答應。”
“難怪.……原來很早開始就已經盯著你了。”餘念顯然已經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的意思是？”
“這一切都是他們謀劃好的，否則但憑你，恐怕也難以破解困住戟天的封印。”
“是，是，是。”
“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覬覦的法器是什麽嗎？”餘念抬起另一隻手，開始嫻熟的為蘇陌整理衣襟。
後者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伺候過他，突如其來的熟悉感令他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輕聲應了句‘嗯……’
餘念替他理好後就轉身朝著‘九頭蛇’的壁虎的牆走去，並朝他招了招手道：“過來。”
“在牆後麵？”蘇陌跟進後指了指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