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秋千院落蕩秋千
蒙古人入主中原建立元朝,為了取得漢族士人的支持,對道教表示了尊崇。金朝時期,邱處機率領弟子西遊中亞三萬五千裏,機遇了成吉思汗,對其講述了“治國安邦要以敬天愛民為本,長生久視要以清心寡欲為要”等治國養生之術。
成吉思汗因十分崇敬邱處機,封他為國師,請其掌管天下道教,詔免道門賦役。邱處機回到燕京後即著手“立觀度人”,救濟飽受戰亂的廣大民眾,為全真道在元代的大發展奠定了基礎。
全真道經由尹誌平、李誌長相繼掌教,進入了鼎盛期:一是道門興旺,門徒眾多,高道輩出;二是以燕京為中心修建了大量宮觀,遍及中原大地;三是宋德方主持重修了《玄都寶藏》。
隨著元朝統一全國,全真道也南下傳教,先來到武當山,再傳至江南各省,並與金丹南宗逐漸合流,李道純、陳致虛等南宗大師都主張並推動金丹南北宗的合並。全真道和金丹南宗都以內丹理論為基礎,以東華帝君王玄甫、正陽帝君鍾離權、純陽帝君呂洞賓等為始祖,有共同的理論淵源。
元惠宗時期,伯顏專權,無所事事的惠宗皇帝把所有心思都用於修心養性上。他主持合並了全真道和金丹南宗,形成新的全真教,並把丘處機的傳戒製度作為全真教的出家製度。
製度規定:入道後不能結婚,食素;男的稱道士,女的稱道姑,皆蓄長發,攏發於頭頂挽成髻,可戴冠;男道士要留胡須。[正一道則並沒有這樣的要求,正一派道士可以結婚、食葷,隻有在做法事時才要執行戒律。]
道士皆住道觀,並進行了改進,分乾道和坤道,男女道士分住,但大多備有潔淨雅室,以供遠道而來的香客住宿祈夢。乾道觀裏可住女客,坤道觀內也可供男客過夜。
久而久之,通衢大道附近的寺廟道觀,大都肩負著為旅客服務的任務,和今天風景名勝地區的觀光飯店,沒有多大區別。
一《寄劉駕》曹鄴.詩
一川草色青嫋嫋,
繞屋水聲如在家。
悵望美人不攜手,
牆東又發數枝花。
埋葬大方的墓穴,早已在荒涼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上備好。
木兒抱著大方郡主,慢慢地走向了放置在墓穴邊上的棺槨。司儀協助木兒把大方輕輕地放平於棺槨裏,木兒久久地注視著自己親愛的小妹,淚憶少時——
我們馳騁在這遼闊的草原上。
金色的陽光籠罩著大草原的寂靜,遠處山巒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邊牛乳般潔白的雲朵,也變得像火焰一般地鮮紅。
草浪平息了。
牧歸的牛羊,從遠方草原走來;隻有那些夜間也不回返的駱駝群,還在胡楊林附近的小溪邊上悠閑地遊蕩。
我們選了溪邊一大片山丹花[蒙譯音為“薩日娜其其格”]旁安營紮寨。山丹花嬌豔嫵媚,你覺得自己也是一株山丹花,穿著美麗的舞裙,在風中舞蹈。
我逗你說:“你哪裏像山丹花了?那滿草原的‘狗尾巴花’才是你。”
你嗔怒地追打著我,讓我無處可逃。我鑽進了帳篷躲避,你也跟了進來。躺在寂靜的帳篷裏,聽著帳外的水聲,你告訴我:“這兒多像我的家?等我長大了,想在這兒安個家。”
可現在……
我再也不能牽著你的手,你再也不能看這美景良辰了。木兒不由得大聲喊道:“小妹,哥哥送你回家了。”
棺槨的後麵,仿佛開出了幾朵嬌豔的山丹花……
二《國風.衛風.氓-其一》詩經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送子涉淇,至於頓丘。
匪我愆期,子無良媒。
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殯葬了大方,木兒一路向南,奔大都而來。
他不住驛站,專挑道觀和祠廟居住,為的是為大方每天能夠祈福,願她在天上一切安好。
回到家裏,父親馬劄兒台卻拉著個長臉,不知是為何。
木兒急忙上去施禮道:“阿爸,您一切安康!”
父親怒罵道:“安康,我都讓你給氣死了,哪來的安康?”
“孩兒什麽事氣著父親啦?”木兒還以為是上次路過大都,沒有回家看望年邁的父母,而惹父親生氣呢,便道,“小妹去世多日,我得趕緊去老家安葬她。”
“我能是為你安葬妹妹的事生氣嗎?我氣的是你!你,你被那賤女迷住了心竅!”
“人家…怎是賤女?蘇家原來也是好人家。隻不過,家裏受了難……”
“你不要說了,你以後給我在家裏好好待著,哪裏也不許去!”
“我…我…我現在就走,我不能和她分開,我倆已經結婚了。”
“父母不承認的婚姻能作數嗎?”
“當時您不是同意了嗎?”
“誰同意了!”
“你的回信……反正四川平章汪壽昌給我們證的婚,怎能不作數?”
“汪壽昌已經退休了,你倆的婚姻也就到此為止吧!”
“你,你這不胡攪蠻纏嘛!”
“是我胡攪蠻纏,還是你胡作非為?小小年紀,不學點好,滿腦子全是‘男歡女愛’的,你要多跟你大哥好好學一學……”
“人各有誌!”
“你還學會強嘴了,是不是?”劄兒台對著門外大喝一聲:“來人!”
隨即進來幾個家丁。
馬劄兒台說:“先把他給我關到書房裏去,讓他靜靜心。”
幾個家丁不由木兒分說,拉著木兒向書房走去……
三《國風.衛風.氓-其二》詩經
乘彼垝垣,以望複關。
不見複關,泣涕漣漣。
既見複關,載笑載言。
爾卜爾筮,體無咎言。
以爾車來,以我賄遷。
當時,木兒和小雅結婚之前,確實是寫信告訴了父母。
馬劄兒台當即表示反對:“堂堂相府之子娶了個歌妓,豈不被天下人恥笑!”但山高水遠,一時又奈何不得。
知兒莫若母,木兒的母親忙上前勸阻說:“老爺啊,咱這兒子正在青春叛逆的時候,來硬的肯定不行。”
馬劄兒台強按怒火,寫了封信,連同一份厚禮,派人送至成都,交給木兒。信中寫道:蘇小雅既是品貌雙全的才女,他並不反對這門婚事。還提醒木兒不可貪歡於夫妻之情而荒廢了學業和工作。
木兒、小雅見父親說得通情達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四《國風.衛風.氓-其三》詩經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
於嗟鳩兮!無食桑葚。
於嗟女兮!無與士耽。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但是沒承想,自己回到了京城後,父親卻立刻變了臉,這怎能不讓木兒著急?
起初幾天,木兒還是表示強烈地抗議,但沒人搭理他。後來還買通了家裏的小廝,準備離家出走,但讓人又告了密;想跳樓,可根本出不了門;後來幹脆絕食,可後來餓得發慌,還是吃了……
五《國風.衛風.氓-其四》詩經
桑之落矣,其黃而隕。
自我徂爾,三歲食貧。
淇水湯湯,漸車帷裳。
女也不爽,士貳其行。
士也罔極,二三其德。
馬劄兒台也馬不停蹄地自己作主,為木兒另擇名門閨秀,並讓木兒的母親來勸說木兒。
六《國風.衛風.氓-其五》詩經
三歲為婦,靡室勞矣。
夙興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於暴矣。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靜言思之,躬自悼矣。
母親來到書房,對木兒語重心長地:“我的兒啊,你也不想想,將來和你一起長大的夥伴見了麵,聚個餐什麽的,人家帶的都是大家閨秀,而你卻帶了個妓女,別說我們的臉無光,你的臉往哪兒放?”
木子低著頭,也不回應母親。
母親繼續說道:“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找個皇族也是應該的,對不對?”
木兒的母親是很有說服力的,其實第一句話,木兒就動了心。很快,木兒也由當初滾燙的一杯熱茶變成了一杯涼白開。
如果說愛情是女人一生的向往;而功名利祿,則是男人畢生的追求。
母親繼續開導:“等你完了婚事,取了功名,再娶幾個侍妾。到那時,你再把她接進府來也非難事,想那姑娘也不會怪你失信薄情了吧?”
木兒雖緘默,但內心認可了母親說法。
就這樣,不幾天,木兒便和那位名門閨秀訂了親。
七《國風.衛風.氓-其六》詩經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
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得知劉基要去四川安葬紀緒的靈魂,木兒便跟母親說:“阿媽,我去找一下劉伯溫,讓他替我去跟小雅捎個口信。”
“你寫封信寄給她不就行了?”
“她的一家都已發配給披甲人為奴了,現在在雲南的何處我都不知。對了,阿媽,你趕緊去找大伯,讓他放了小雅一家,人家和紀緒根本就一點關係也沒有,鄰裏關係也株連?”
母親說:“好,好,我這就讓你父親跟你大伯去講,”但又怕木兒跟著劉基跑了,便道,“你讓四、五、六跟你一起去吧!”
木兒煩氣道:“還七八九呢……”
一看母親生了氣,木兒趕快過去哄母親道:“阿媽,您放心,我跑不了~,再說,我也舍不得您呀?是不是,我的好阿媽?”
母親又笑了,問:“那你為何不讓四、五、六跟你一起去?”
“我去趟十二姐家,用得著那麽多人跟著嘛。”
“你去你十二姐家幹嘛?”
“去找梅黛兒,她知道劉伯溫在哪兒……你讓小四一人跟我去就行了。”
“梅黛兒是誰?”
“是我十二姐的幹女兒,打聽那麽多幹嘛?”
“怎麽,又嫌我囉嗦?”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不要一聽到女的,就刨根問底的。”
“這麽‘妖’的一名字,我不是怕又是一歌妓……現在啊,我一聽歌妓,頭就大了。”
木兒大笑著出了門,掉頭道:“她還真是一歌妓,而且還是一花魁呢……”
母親一聽,大急,追趕著木兒,大喊:“你不準去找她……”
木兒帶著小四撒腿就跑。
八《巧對古詩》
木兒來到袁震的家裏,老遠就聽到梅黛兒在大聲地說笑。
轉過假山,從遠處看見黛兒和一男孩坐在亭子裏聊天,還詩情畫意地在旁邊放了個大香爐。
看著這縷縷香煙,環環繞繞,木兒靈感一動,順口問跟班小四:“日照香爐生紫煙,她與何人在聊天?”
小四立刻會意,看著假山上的瀑布,笑著接話道:“黃河之水天上來,就是普通一男孩。”
木兒:“兩個黃鸝鳴翠柳,他倆的愛情有木有?”
小四:“曾經滄海難為水,他倆肯定有一腿!”
聽到身後有對詩聲,那男孩便倒回頭來張望,一看正是劉基。
劉基站起來大笑道:“說曹操,曹操到。”其實是黛兒早發現了木兒,告訴了劉基。
都知道木兒平時願意做“詩詞連句”的遊戲,便上前施禮道:“春風得意馬蹄疾,小弟上前作一揖。”
木兒逗他倆:“黃河遠上白雲間,聊天為啥躲一邊?”
黛兒接話:“吹麵不寒楊柳風,怕你插嘴亂出聲。”
木兒也知道劉基喜歡的是她二姐妙玉,便有意氣黛兒:“除卻巫山不是雲!人家拿你當狗糞。”
黛兒氣得臉都白了:“三千粉黛無顏色,狗嘴一張屎味屙。”
木兒又道:“情人眼裏出西施,可惜那屎不是你。”
聽到這,黛兒一生氣,扭頭走了……
木兒問劉基:“你什麽時候去雲南?”
劉基說:“我後天就走。”
木兒把自己現在的處境告訴了劉基,讓他轉告小雅,耐心等他幾年,待他一處理好家裏的事情,就去南方接她進京。
劉基應允了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