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我的身體我做主
到了醫院後,安欣打電話問得梁瑾茹的病房在哪裏之後,立刻趕了過去。
走到門口被保鏢攔住了,他們告訴安欣,夫人不想見她。
安欣當下心慌不已。
她呆呆地站在病房前的走廊裏,揣摩梁瑾茹為何不見她?
難道梁瑾茹知道她見死不救?
不可能!
安家宅子裏沒有攝像頭,秋嫂一死,誰也不知道安欣到過梁瑾茹的臥室。
那麽,為什麽梁瑾茹不見她呢?
安欣想不明白了,按理說死裏逃生一回,她應該哭著喊著叫見自己的女兒才是。
難道說,梁瑾茹知道蘇棠才是她的親生女兒了?
安欣害怕極了,可又無計可施。
目前楓棠公館守衛森嚴,她根本就進不去。蘇棠已經被傅璟楓從國外帶回來了,安欣也動不了她了。
到底該怎麽辦?
安欣整個人陷入無助的愁悶之中。
……
蘇棠知道了她媽媽的真實病情後,連著二十四個小時沒有理睬傅璟楓。
她對傅璟楓隱瞞她媽媽的病情一事感到十分生氣,她原以為她可以完全信任他了,沒想到,他會對她隱瞞如此重要的事情。
作為患者的親生女兒,蘇棠認為她有權利知道真實的病情狀況,可傅璟楓居然那麽武斷地直接剝奪了她的知情權,她怎能不生氣?
盡管蘇棠知道,傅璟楓是怕她擔心,所以才叮囑醫生瞞著她的。
可他這麽做,實在是太武斷,太霸道了。之前不管他如何霸道,如何唯我獨尊,蘇棠都能接受。
可唯獨這件事,她接受不了!
因為那關係到她媽媽的生命,倘若換的腎源不是陌生人的,而是來自親生女兒的,蘇棠覺得肯定會減少出現排斥狀況的可能性。
小時候,老師問每個小朋友的理想時,蘇棠總是說,她要做醫生,將來治病救人。
可她現在連對自己媽媽的生命都束手無策,何談治病救人?
來到主治醫生辦公室,蘇棠沒有過多寒暄,開門見山地問:“我媽媽還可以進行第二次換腎手術嗎?”
主治醫生想了很久,才回答:“理論上說,是可以的。
但具體執行情況,還需要看病人的實際身體狀況。你媽媽現在是出現了嚴重的排異反應,如果想二次換腎,必須盡早。”
蘇棠又問:“是不是直係親屬提供腎源的話,排異反應可能會降低?”
主治醫生點頭:“這個確實有可能,但我也不能做百分之百保證。因為這種事情,在做之前,隻能說大概,沒有確切的答案。”
蘇棠深吸一口氣:“那我什麽時候方便,做個配型?”
主治醫生凝視著她,反問:“你還這麽年輕,真的願意給你媽媽換腎?”
“雖然人隻要一個腎也可以存活,但畢竟身體機能會受到影響。你還沒生孩子,萬一……”
蘇棠的態度很堅決:“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媽媽能夠活下來。”
主治醫生讚賞地看著她,目光中摻雜著一絲敬佩:“我知道很多父母為孩子換腎的,還很少見孩子給父母換腎的。”
“你真的決定了?”
“要知道,少了一個腎,你的身體可能會受到各種未知的影響。我覺得,你還是和傅總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的身體我自己做主。”
蘇棠態度堅決:“我可以直接做配型檢驗嗎?”
主治醫生見她態度如此堅定,也不好再說什麽,於是告訴道:“我給你開一張單子,你拿著去NG醫院化驗科做檢查,五點前就能出來結果。”
“我不同意!”
傅璟楓闖進來,直接奪走主治醫生簽的紙條,撕了個粉碎,然後抬手一揚,紛紛揚揚的碎紙屑落了一地。
蘇棠當即像瘋了一般,撲向他,又撕又打:“你幹什麽?不要胡鬧!”
傅璟楓冷眸怒吼:“糖糖,是你在胡鬧!”
蘇棠冷笑不已:“我胡鬧?傅璟楓,我哪裏胡鬧了,我在救我媽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我媽媽這輩子受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把我養大了,我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去?”
“她會死不瞑目的!”
傅璟楓抱住蘇棠,把她鉗製在他懷中:“那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老婆傷害自己!”
“我是學醫的,我知道人隻有一個腎的情況下,也可以生存!”
傅璟楓嗤之以鼻:“不要和我談理論一個腎和兩個腎能一樣嗎?那不是少一顆牙,更不是少一根頭發。那是一個腎啊!”
蘇棠一邊掙紮,一邊反駁:“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媽媽十月懷胎剩下我,我還給她一個腎,也是理所當然的。”
傅璟楓長歎一聲。
接著他的話軟了不少,甚至帶了央求的意味:“糖糖,可是你自己的身體本身就不是特別強壯,再少了一個腎,你想你媽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糖糖,你不是說過,你愛我嗎?既然愛我,為何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想法!我是你丈夫!”
蘇棠一口氣憋在胸口,脹得臉頰通紅,她一字一頓道:“我可以跟你保證,我那功能不會受影響。”
“隻要你同意我給我媽換腎,以後你每天晚上想要多少次,我都給你多少次。”
“啪!”
傅璟楓重重的一巴掌甩出,輕輕地落到蘇棠臉上。
驀然之間,蘇棠淚流滿麵,她捂著臉蛋,質問道:“你居然打我?傅璟楓,你竟然打我!”
雖然那一巴掌落得極輕,幾乎感覺不到,但她心裏疼,很疼很疼。
“我要打醒你!”
傅璟楓語氣暴躁,手指卻相當溫柔的撫摸著蘇棠的臉頰。
她緊皺的眉眼,令他心痛不已:“糖糖,你怎麽能那麽想我。我是怕你失去一個腎,身體變得更加孱弱。”
“糖糖,這麽久了,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
不管不顧地把蘇棠扛到肩頭,走到臥室,傅璟楓才把她放下來。
她雙腳一粘地就欲逃走,被他用力拽住,她掙脫不出他的力道,於是湊過去,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頓時有一個鮮紅的牙印子,出現在傅璟楓的手背。
他感覺不到疼痛,傾身俯低頭,吻上蘇棠翹著的唇瓣上,她一點也不配合,上下牙齒一口,咬住他的舌尖。
他猛地一疼,發出一聲低呼。
她於心不忍,伸出柔軟的舌尖,一遍一遍地舔舐她剛才咬過的地方,口腔裏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糖糖,聽話。”
疼痛之後,是微妙的安撫,傅璟楓口齒輕吟,大口大口的吮吸她的所有憂傷和不快。
他多麽想,替她給蘇心怡換腎。
可是他早就做過配型,不合適。
蘇棠自小生活艱難,她身體瘦弱,饒是傅璟楓逼著她補了那麽久,還是比一般人身體弱一些。
如果她失去一個腎,傅璟楓不敢想象,那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多大的影響。
腎髒是人體積聚元氣的地方,她前幾個月被安欣注入身體病毒,才恢複沒多久,經不起再一次折騰了。
“糖糖,答應我,不要衝動。”
蘇棠搖搖頭,她無奈地眯上了眼睛:“我不能答應你。”
“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媽媽,不是陌生人,我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她去世,我做不到,傅璟楓,我做不到……”
蘇棠的雙手握成拳頭狀,敲打著傅璟楓的胸膛。
他任由她捶打,一聲不吭,用力地鉗製著她的腰部,讓她無從自他懷裏掙脫走掉。
良久之後,蘇棠停止了手裏的動作,仰頭看上傅璟楓。
對上她的目光,他微微歎氣,眼角上挑,似乎載著許許多多的無可奈何。
他們就這樣互相凝視著對方,彼此的呼吸起伏間,兩個人的雙眼裏都飽含著氤氳的色澤。
他抱起她的纖腰,把她放到床上。
就像擺弄布娃娃似的,他把她的四肢展開,一股腦兒扔了腰上的皮帶,他侵入她的境地,開始了無休無止地攻占。
他釋放出內心深處的煩悶,在她身體裏,深深地鐫刻下他靈魂的痕跡。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她那雙清幽迷蒙的眸子裏,他看不到一點點溫度,也看不到一絲絲光亮。
一種異樣的難過在心頭升起,他下意識地俯低身體,拚命地靠近她,盡己所能地靠近她,想與她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長長久久的雲雨,似乎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麽久。
蘇棠任由傅璟楓把她抱到浴室,為她清理身體,她嘴角緊抿,不發出任何聲音。
床邊的窗戶半合著,透進來淩亂的風,零星地掀開搖曳繾綣的窗簾。
被傅璟楓抱著,從浴室又回到床上,蘇棠就像個木偶,眼睛一眨不眨,默默地想著心事。
從知道她媽媽病情惡化以來,她都沒有踏進過病房。
因為她不敢看,她很害怕自己看到蘇心怡的病狀後,會因為接受不了而崩潰,發瘋。
傅璟楓點了一支雪茄,坐在蘇棠身邊,默默地吸煙。
自從蘇棠說過她討厭煙味後,他很少在她麵前抽煙。可今日卻連抽好幾支,沒完沒了。
不同於以前清冽的薄荷氣息,雪茄的味道很沉重,青霧飄過蘇棠的眼簾,她稍微抬眸,看著傅璟楓挺拔偉岸的身軀,轉不動眼珠了。
他生了一副極為英俊的皮囊,氣質冷傲,五官就像上帝精心雕刻出來的似的,每一筆都恰到好處。
她的左手緩緩抬起,覆上他的右臉頰,睫毛垂下來,落下一篇陰鬱的陰影,她懇求道:“就答應我這一次好嗎?以後,我都聽你的。”
傅璟楓做出回應,他的手也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好一陣後,他忽得起身,朝臥室門走去。
走出臥室前,他霸道地拒絕她:“我不同意!”
他離開後,她小跑著來到臥室門口,發現門被鎖上了之後,眉眼露出絕望又悲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