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真正的毒王
顧行微這一席話平平淡淡,藥言越聽卻越是青筋驟起,抓著輪椅的雙手幾乎要嵌進木裏,“你是,你是……不,不可能。”
在藥言記憶裏,自己還是個打雜的藥童之事,那位先生便已經是個青年模樣。這麽幾十年過去了,自己都已經從一個孩童變得垂垂老矣,他憑什麽還能保持原樣?
難不成是因為先生早就使用那張藥方升仙?
他並不明白,顧行微一開始便是神,那張藥方也隻不過是小時候的喬嗔身體弱,他為了給喬嗔打下根基所製。
“憑什麽…憑什麽我不能成功,憑什麽……”
藥言癡癡念叨著,渾濁的眼珠像是一潭髒水,襯著那褶子迭起的臉被繃平時看上去分外猙獰。
隻要,隻要抓住銀衣先生,問出全部藥方之後,自己也一定能長生不老的。
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在藥言的腦子裏飛速運作著,旁邊的藥宣與藥卿見他不說話,不免心中有些沒底。
“爹?”
“爺爺?”
“閉嘴!你們這兩個廢物東西。”
藥言那滲人的眼神在看見站在最後麵不置一詞的長歸時卻突然一亮,他差點忘了,這個多年來費盡心思培養的怪物可能派得上大用場。
喬嗔察覺不對,往長歸麵前擋了擋,而長歸隻是撫著額無奈的苦笑幾聲:“小時候同父親一起去鎮上看燈的時候,那裏的說書先生講故事總是說什麽大場麵必有不重要的角色墊在主人公麵前,看來啊,今天那個不重要的角色便是我了。”
他說起話來平淡無波,語氣也輕得像是陳述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然而喬嗔還是看見他眼底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
總有人會把越是在意的事情看得越是平淡,因為根本接受不了清醒時憶起這件事的痛苦,就比如長歸始終不曾想清楚為何父親會在娘親死後將自己孤零零的送進這座地獄。
年少時的他想著,隻要自己能為父親換來一絲利益,也算是報答過恩情。而到了現在,長歸卻開始奢望更多。
他渴望能像喬嗔所說,找個地方走得遠遠的,去山間水間,去任何沒去過的地方。
而現在,正是一切希望破滅之時。
作為一個藥人,長歸比誰都清楚自己體內的毒素到底濃鬱到什麽程度,那些髒東西不僅僅隻是把他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幹屍,更是一個違背本心的怪物。
顧行微一早就察覺長歸身體不對勁,眼下也隻是拉著喬嗔的手往旁邊退了兩步,修長的指節覆蓋在身側劍鞘之上隨時準備著拔劍。
“來吧,代替你那個廢物爹來完全最後一段價值。”
藥言麵上表情稱得上是癲狂,不僅是喬嗔一行人,就連藥宣藥卿父子倆也被嚇得不輕。
隨著他覆蓋在輪椅上的掌心抬起,長寄手腕上那道不詳的圖紋就宛若鮮活了一般在皮膚上肆意蔓延泛起紫色的陰光。
長歸生得蒼白,襯著那圖紋更顯得格格不入,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他卻還有心思轉過身來苦笑:“完了,要變得難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