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選擇
“餓了吧?”沒等倪元說話,木逢春卻是看著他一笑道。
咕嚕!
倪元本想說不餓,可是沒等他開口肚子卻是很不爭氣的咕嚕出聲。
看著木逢春前大桌子上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他也是真提不起拒絕的勇氣。因為他是真餓了,民以食為天,貪吃不是罪過。所謂不食嗟來之食,那不過是不識時務的傻比行為。
雞鴨魚肉,時令蔬菜,滿滿一大桌子,不可謂不豐盛。各類香氣,撲鼻而來,頓時讓他胃中一陣反酸。他的食欲被徹底的勾了起來。看著滿滿一大桌子菜,他有一種想要把之全部裝進肚子的強烈願望。
“不餓?”看著他那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木逢春卻是雙眼微眯故意刺激道,“那看來隻能我獨享了!”
倪元聞言嘴角輕抽一下,心中對木逢春的鄙夷則是更甚了。
為老不尊,年紀不小,還愛裝比。這是倪元當下對木逢春的最直觀判定。
“哼!”輕哼一聲,他竟然就那麽徑直走到桌子麵前坐下,然後抓起筷子就開始大朵塊怡起來。
呼!呼!
風卷殘雲,滿嘴流油,卻是根本看都不看木逢春一眼。
此刻,他的想法最實際。就是不管結果如何,先把肚子填飽塞滿之後再說,就是死了至少也不是餓著死的。況且他多少也有些明白過來,雖然這些人們對自己很不人道,把自己整得很慘,但卻不會輕易讓自己死掉。所以幹脆先不管三七二十三,先填飽肚子再說。
“我有說過讓你吃了嗎?”木逢春看著他並不是很雅觀的吃相不由一撇道。
“你好像也沒有說過不讓我吃啊!”倪元卻是頭也不抬的咬了口雞腿,很是坦然的唔囔道。
“可我也沒有說讓你吃啊!”木逢春嘴角一哆嗦忿然道。
“你也沒說不讓我吃啊!”倪元卻是向嘴裏連塞幾筷子菜,仍是一副理所當然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道。
“原本就知你無恥!”木逢春見狀嘴角一撇氣道,“卻沒想到你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要說無恥,”倪元聞言抬頭看著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無嘲諷的道,“我又怎麽比得了你啊!”
“這飯可以亂吃,”木逢春聞言臉色一沉,“但話可不能亂說!”
“飯我也吃了,話我也說了!”倪元聞言卻是再次向嘴裏猛塞了幾口菜,然後把筷子很隨意的向桌子上一扔,很是有些無賴的抬頭將身子靠在椅子上不無有些挑釁的盯著木逢春道,“你能把我怎麽著?有本事你咬我啊!”
木逢春沒有倪元想像之中的暴怒,不過臉色卻也是更加的低沉了,狠狠的盯著倪元。
倪元其實內心也是蠻忐忑的,畢竟他所麵對的可是易術堂的堂主。而且這裏是炎黃衛的易術堂,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隻要人家願意,隨時都可是將自己捏死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他從內心裏就抵觸木逢春,總是不受控製的想要刺激他,仿佛隻有這樣做才能對得起自己的內心似的。而且他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做為男人寧死而不能讓尊嚴被踐踏。
就是在這一信念的支持下,他亦是毫無畏懼的與木逢春對視著,一點不為之示弱。
“你知道我是誰嗎?”半晌過後,木逢春還是先開口了。
哼!覺得理虧了,就拿身份來壓人,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倪元心裏如此想著嘴角一撇並沒有說話,但是滿臉的不屑卻是很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態度。
“聽說你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地師?”見他如此表情木逢春並沒有大發雷庭,而是雙眼微眯盯著他,“做為易術堂堂主,我可以成就你!”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盯著倪元有些詭異的冷笑一下,才又接著道:“但如果我願意,我亦可以毀了你!”
咯噔!
倪元的心裏不由的咯噔一下,心也不由有些慌亂起來。不得不說,木逢春戳到了他的痛處。成為一名優秀的地師,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理想,也可以說是唯一的理想。
麵對木逢春的威逼利誘,他開始糾結了。
“就衝你今天對我的無禮,”看著他的表情變化,木逢春不無有些得意的繼續道,“我就應該叫你去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地獄!”
“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就覺得自己了不起!這世上聰明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哼!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的原因嗎?”
“哼!我不妨很坦誠的告訴你,對於一個不識時務的自以為是的聰明人,我是很樂意看著他死去的!”
“因為沒有人願意看到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成長起來,而更願意將其扼殺在搖籃裏!”
轟!
倪元的腦子忽然轟的一下,他突然有些後怕起來。雖然他很不願意相信,但他卻不得不承認木逢春所言正是現代社會現實。
他很明白木逢春的意思,他在讓自己做選擇。要麽毀滅,要麽順從。孰輕孰重,自己掂量著來。
“對不起!”在好一番糾結之後,他驀然抬頭盯著木逢春真誠致謙道,“是我魯莽了!”
他之所以做出這個選擇,並不是他怕死,而是因為他還不想死。而且木逢春所言並沒有什麽不對,隻是過於現實罷了。他設身處地的想過,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會那樣做。
因為任誰也不可能眼看著一個潛在的敵人成長。 看著他真誠的樣子,木逢春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再次開口道:“知道你為什麽能夠活到現在嗎?”
啪!
倪元聞言一怔,好像明白了些什麽,但又不是很明白。隻是經木逢春這麽一問,他忽然明白自己能存活下來並非巧合,也並非是自己運氣好。但是具體是因為什麽,他卻是真的想不透。他不由有些痛苦的皺起了眉頭。
“你覺得徐靜怎麽樣?”看著他的樣子木逢春嘴角微微翹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卻是又有些突兀的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