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抵達莊子
"都利索點,大小姐要來莊子上,死丫頭,這屋子怎的還沒收拾好?"
一個身穿鑲絲大袍,脖帶金鑲玉項圈的胖子踱步在人群裏吼著,一身穿金戴銀,仿若暴發戶一般,恨不得將所有能帶的都帶上。
王洪山轉了轉手上的金扳手,他昨日收到李姨娘快馬加鞭的消息便開始準備起來。
雁過拔毛,獸走留皮。這大小姐,來了就別想安然離開!
他看了看手上的藥包,精明的眼神陰暗不明的閃爍著,旋即隨手將藥包扔進草叢裏。
這李姨娘倒是打的好算盤,用他王洪山來除掉那大小姐,誰不知道這大小姐是老爺的心尖尖。
若是毒死在他這裏,怕是他一家老小的命都得跟著陪葬去,真當他王洪山是傻子不成。
這毒,他是不會下的,可若是不利用此次好機會,便太對不起他王洪山了。
陰險的笑溢出嘴角,一眾粗使丫鬟愣愣的盯著管事,這莊子裏有什麽喜事麽,為何這王管事笑得如此欣喜。
一時辰後,馬車已然駛到了莊子門口,隻見那王管事早早的便候在門口了,楚月兮一下車,他便殷勤的走上前來。
"大小姐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大小姐休息片刻,午膳已然備好,待會便可享用。"王洪山麵帶笑意的迎了上來。
一雙眯眯眼全是驚豔,早就聽說這大小姐生的一副芙蓉麵,弱柳腰。
如今一看卻更像天上掉下來的月宮仙子,盈盈腰身似蓮蓬,款款蓮步似靈舞,人哪裏能長成這般模樣呐。
楚月兮似笑非笑的看著王洪山,一雙桃花眸子微光流轉,俏生生的盯著眼前的王洪山。
問道"大管事你莫非是神算子不成,竟提前算好了我今日要來此。"
王洪山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恍若不覺的慌亂。
旋即解釋道"是老太太給奴才的口信,大小姐出行,老太太總歸是不放心的。"
心中微微一緊,太過激動了竟忘了這檔子事,幸虧他機智,找了個由頭胡扯過去。
楚月兮像是信了他的話一般,溫柔的笑到"祖母有心了,向來如此關心我。"
心中冷笑,這李玉蘭果真不放過一絲一毫害她的機會,連這莊子裏的管事也是這李玉蘭的爪牙。
王洪山笑容更甚,一堆橫肉附在一起,凶神惡煞的臉硬生生裝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讓人一瞧便心生別扭。
眯眼附和道"可不嘛,大小姐可是將軍府嫡女,老太太定然是將心都放在了大小姐心上罷。"
一眾人在一起用了午膳後,楚月兮便與竹月回了王洪山提前給她備好的房間。
楚月兮看著欲言又止的竹月,問道"竹月可是有什麽想說的?"
竹月皺起眉頭"小姐,我總覺著這王管事不對勁,這老太太對小姐是何態度府中之人都心知肚明,萬萬不可能差人通知這管事提前準備的。"
楚月兮無比讚許的看著竹月,經過這些時日的鍛煉,竹月看人待事都更加通透成熟了。
她同意的點點頭"府中之人都知曉這祖母待我如何,可這王管事卻常年呆在這明州城中,對主家的事定然無甚了解。"她頓了頓,微微一笑。
繼續道來"看來有些人暗中知會了這王管事呢,興許還要送我個大禮。"
竹月臉色略緊張,現下來看這莊子裏怕是危機四伏,她歸勸道"不若小姐出去外麵的客棧住,奴婢裝成小姐在這屋裏呆著。"
楚月兮失笑道"傻丫頭,就算是躲了出去,這暗中之人定然還會想法子,屆時反而更加被動了,在莊子之外遇害,大可將這鍋甩給江野之人。"
她眉頭微微緊皺,她未曾想到祖母名下的莊子竟都被李玉蘭掌握在手中了,祖母雖不喜她,可卻不會差人來暗算她,隻想著將她遠遠的打發了。
可如今這李玉蘭便不同了,怕是巴不得她今日便死在這莊子裏,這幾日,須得萬分小心才是。
主仆二人商量之後,便決定好生將屋內檢查一番,免得這屋內有些害人的玩意兒。
一番檢查過後,卻無半點發現,楚月兮微微一笑,果真如此,她本也沒報希望這李玉蘭會使出這麽小兒科的計量害她。
竹月思索片刻,便說道"小姐,今日奴婢便守在這屋子中罷,免得那奸人得手。"
楚月兮點了點頭,兩個人確是能更加防備那李玉蘭使的陰招,一人獨住更容易被害。
楚月兮休息片刻便交代竹月一番,拿起霧君茶出了門,她今日便要去尋那張神醫。
此刻明州城的一處宅院內,隻見一位身著白衣的白胡子老頭與一位身穿紅衣雲紋錦袍的男子在院中下著棋。
"張老,你又輸了。"隻見那位男子俊美絕倫,英挺的劍眉下是一雙濃墨一般深不可測的桃花眸子,腰間束著一根銀蟒腰帶,玉冠將墨發高高束起,嘴角溢出狐狸一般的笑意。
張知捋了捋胡子,撅起嘴來,耍賴道"不算不算,方才我沒有留神,這局不算,再來一局。"
離楚之大聲笑到"那就再來一局罷,不過現下不下了,待明日罷。"
張知冷哼道"罷了罷了,殿下就是嫌我這老頭子老了,哼。"隨即將一雙手極其不滿的抱在胸前。
離楚之瀟灑一笑"此行我要在明州城呆個四五日,張老莫非還怕本王食言不成。"
張知一聽,扭頭道"此話當真?"
離楚之給自己和張知斟了茶,勾笑道"如假包換,我何時騙過你?"
張知這才吹了吹胡子,滿意道"這還差不多。"
剛說完卻又皺緊眉頭"殿下,你如今可是未曾奉詔便從北疆過來了,怕是不妥,我這裏雖無人知曉,可也著實不放心。"
離楚之毫不在意的一笑,桃花般的眸子像狐狸一般,一身紅衣肆意非凡。
隻見他悠閑的品著茶"他即便知曉了又如何?我離楚之做事本就隨心所欲,若不是母妃現在還下落不明,早就……。"
想起那抹明黃的身影,他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意,那雙本含笑的桃花眸閃過一絲寒意。
張知聽了此話,想起往年的是是非非,也不禁歎了氣"說起來,不知貴妃娘娘現今到底在何處。"
離楚之撩開衣袍,翹起腿來,薄唇勾起一抹寒笑"母妃的失蹤與他脫不了幹係,遲早我會覆了這王朝,將母親尋到。"
張知歎了口氣"誒,都是造孽啊,聖上如今怎就成了這般模樣。"
離楚之眼中透出冷意,嘲諷道"他隻道人人都像他一般盯著那個位置,將那個位置看的比命還重。"
張知閉著眼睛,思緒陷入了回憶之中,誒,一入候門深似海,那一入宮門更是讓人無處可逃。
那年的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就在二人思緒萬千之時,宅院的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張知一聽,便來了精神,對著身邊的離楚之說道"興許是有人敲錯了門,殿下你避避罷。"
離楚之毫不在意的搖了頭,繼續悠閑的品著茶"無妨,我長日駐在北疆,這世間認得我的人也就那些"老熟人"罷。"
"更何況,便是識得又如何?"
極致張狂的話從他嘴中吐出,可無人會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張知聽聞此話便隻得由他去了,慢慢走到那門口,打開大門。
隻見一個姿態不凡,生的極好的女娃站在門口,手裏還提著一個籃子。
這女娃娃那通身的氣度,一瞧便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怎會尋到他這小院子,許是尋錯了罷。
旋即慈祥的看著楚月兮,笑眯眯道"女娃娃可是尋錯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