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母子爭執(上)
禦書房
"廢物,你們都是廢物!"一身黃袍的離震天怒氣至極的,吼斥著那幾個跪在地上的禁衛軍首領。
那麽大個活人,竟然被放走了!
那幾個禁衛軍首領聽著這番話,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怕一不小心就觸怒聖威,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他們隻暗暗期盼著,人不是他們放進禁地的,希望皇上能夠不追究。
離震天陰沉著眉頭,手掌成拳緊緊的握在那龍椅之上,靜靜的沉思著。誰會去闖禁地呢?
母後?
或者,是他?!
那雙鷹眸瞬間透出陰冷之氣,陰狠道:"去,通知北疆的人,看一看朕的好弟弟,有沒有乖乖呆在北疆!"
"屬下遵命!"
空氣中傳來領命聲,卻隻聞其聲,未見其人。
跪在下方的幾個禁衛軍首領,微微沁出了汗來,莫非,那就是傳聞中的龍衛?
離震天看著地上的幾個禁衛軍首領,忍了又忍,才將心中的殺意隱去,隨即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就在此刻,總管太監吉祥輕手輕腳的進來了。
隻見他恭敬的垂著頭,手中的拂塵緊緊貼在身上,尋不出半分不合規矩的地兒。
隻聽他尖聲道"皇上,太後娘娘宮中來了人,喚您去她宮中坐坐。"
離震天皺了皺眉頭:"太後可曾說了是何事?"
吉祥依舊恭著頭,恭敬道"未曾,太後娘娘未曾交代特別的事。"
離震天思索片刻,又微微皺了眉:"你說,太後可是因著禁地之事?"
吉祥依舊恭著頭:"奴才不知,不敢妄自揣測太後娘娘的心思。"
話語極其利落簡練,不似其他太監,總要對主子的心思猜來猜去,即便不猜,也是要阿諛奉承上幾句的。
離震天冷哼一聲:"你這個沒本事的奴才,白白跟著朕這麽些年。"
吉祥這才笑了:"國家大事有皇上,後宮之內有太後皇後娘娘,奴才隻需伺候好皇上便可,拿本事來做甚?"
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本分點出,不逾越分毫。
離震天方才陰著的臉,瞬間龍顏大悅:"吉祥啊,要朕說,這才是你最大的本事。"
說罷便邁著步子走出禦書房,往仁壽宮的方向走去。
吉祥一看,也不多言語,隻輕輕的跟在離震天身後,一同隨著去太後所在的仁壽宮。
若說吉祥此人,卻並不是一直跟著離震天的,而是從宮中的打掃太監,一步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無論是誰,但凡是向他送禮,想讓他在皇上跟前說些好話的,他一律不會收,卻也不會到皇帝麵前嚼舌根兒。
或許旁人都覺著,他這般也太過不知變通,容易得罪人。
可偏偏就是他這般不多嘴,不多事,撚的清誰才是主子的做事原則,才被離震天抬成了大內總管。
若說這宮中皇帝最相信的人,除卻太後,怕也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的太監了。
故而,這宮中的妃嬪們,沒有與這吉祥結怨的,便是太後,也是頗為欣賞他。
……
此時的仁壽宮
那湘妃椅之上,太後正端端的坐著。
隻見她一雙丹鳳眼細細眯著,透著雍容華貴的意味,本已年近五十,卻依舊保養得當,肌膚白皙勝雪。
絲毫瞧不出,是個幾近五十的人。
一身暗紅色湘雲緞宮袍,長長的拖曳在地,那裙擺上用金線精繡而成的九天凰鳥,栩栩如生,恍若展翅欲飛一般。
嗒,嗒,嗒……
隻見那雙保養得宜的手,佩著嵌有鴿血紅寶石的寒玉護甲,此時正一下一下的敲擊在那湘妃椅上。
太後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太監,抬起茶來輕抿一口,不急不慢的問著:"皇上怎麽說?來還是不來?"
那太監跪倒地上,把頭垂到了地上,話音竟有些微顫:"奴才不知,皇上未曾回話,娘娘勿惱,奴才覺著皇上應當是會來的。"
太後收回目光,不再說話,隻閉眼假寐著,偌大的仁壽宮,便是連呼吸聲也不可聞。
半響後,一聲有力的話音,打破了仁壽宮的寂靜。
"母後這宮中,實在冷清了。"
隻見離震天踏著大步,直直的走進仁壽宮正殿之中。
那宮中本垂首立著的宮人,紛紛跪地行禮,那湘妃椅之上太後眯著的眼,也徐徐睜開了。
"皇帝許久不來,哀家這仁壽宮自然就冷清了。"
這話中,竟隱隱有些責怪皇帝的意思。
周圍的人聽了這話,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巴不得從來伺候過,也從未聽過這番話。
就在眾人煎熬至極時,太後揮了揮手,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哀家要和皇帝說些體己話。"
眾人鬆了一口氣,旋即領命退下,偌大的仁壽宮,便隻剩母子二人,迎麵而坐。
離震天瞧著眼前的母後,端起早已砌好的茶輕抿一口,未曾接方才的話,隻直入正題。
"母後喚兒臣來何事?"
太後一聽這話,那雍容華貴的丹鳳眼中,就閃過濃濃的怒意,可她忍了忍,又壓了下去。
恍若不經意的問道:"哀家聽說,禁地進了刺客?"
離震天抬起眼來,好生的瞧著眼前的太後,輕輕一笑:"這禁地進了刺客的事,母後應該了解的比朕更清楚吧……"
"畢竟前些年,母後就曾派出過得力幹將呢。"
話音剛落,太後眸中的怒意便不可遏製的露出,她看著眼前的兒子,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皇帝,你這話什麽意思?!莫非那女人,還值得哀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的去刺殺麽?哀家告訴你,她不配!"
離震天冷冷一笑:"母後怎麽就知道禁地裏是什麽?朕好像說過,不想任何人靠近禁地,便是母後,也不行!"
"母後若是覺得不配,便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去禁地,試探朕的底線。"
他那話中,透著濃濃的冷意,便是連自稱,也從"我",便成了"朕"。
太後眼皮抽了抽,隻覺得一股子氣衝到了天靈蓋之上,她瞪著眼前引以為豪的兒子,怒斥道。
"你以為哀家不知道?你是哀家的兒子!哀家養你這麽大,你心裏想什麽,哀家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