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朝堂之上
離震天見是丞相,便對吉祥擺了擺手,示意他去將奏折呈上來。
吉祥應聲而去,隻見他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接過丞相手頭的奏折,再目不斜視的送到離震天的龍案之上。整個過程,沒有看見一點兒奏折上的內容。
離震天隨手接過奏折,將目光移到那金黃的折子之上。他本來以為丞相又和往常一樣,提出了什麽利民惠民的政策。
可是沒想到,這奏折上寫的,竟然全是子虛烏有的事!
啪!
離震天額上青筋突起,那保養得宜的手將手頭那本奏折重重的擲到了地上。皇帝突然暴怒的模樣,將下頭的大臣狠狠的驚了一下。
也不怪他們吃驚,雖說皇帝疑心重也易發怒,可是對著丞相這樣發火,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的事。
大臣們麵麵相覷的互看了一眼,卻都並不明白皇帝為什麽會突然暴怒。事到如此,他們便隻得紛紛將目光聚集在地上那本金黃的奏折之上。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疑問,丞相到底寫了什麽?才會惹得皇帝這般暴怒。
吉祥見情況不對,連忙去將奏折拾起,雙手朝著丞相遞了過去。他並無探究這上麵內容的心,在皇宮中過了這麽些年,他深知知道的越多越危險的道理。
可是那奏折卻並不如吉祥所願,在傳遞的過程中,那奏折突的露出了裏麵勁道十足的字來。
那些字如同魔咒一般,不過一瞬便鑽進了吉祥的眼底。而那些字又組成了一句話,湧進了吉祥的腦海——京郊安置村人形怪物食人!
轟!
吉祥隻覺著腦子被雷給擊中了,除了嗡鳴聲,他便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他晃了晃身子,好不容易才將身子給穩住。
待到丞相將奏折接過去之後,吉祥便頭腦一片混沌的走到了龍案之旁,呆滯的猶如一個剛剛進宮的小太監。
也幸虧離震天此刻正處在暴怒之中,他壓根兒沒時間注意吉祥,否則一定會發現自己這個總管太監的異常。
丞相淡定的合上那奏折,似乎壓根兒都沒有看見離震天暴怒的神情以及吉祥渾渾噩噩的異常。
隻見他毫不畏懼的迎上離震天的眸光,拱手清聲道:“微臣懇請聖上及時派人去京郊調查,這件事拖延不得。若是錯過了最佳時機,那京城定然會迎來史上最大的一次浩劫。”
此話一出,方才還沉默的大臣們,紛紛開始震驚萬分的小聲討論了起來。
雖然他們不明白丞相說的是什麽,可是就憑這史上最大的一次浩劫幾字,便足夠讓他們震驚了。
離震天見丞相竟然這樣不識抬舉,放下便更加發怒了,他狠狠的拍了龍案,一雙鷹眸中充斥著危險的意味。
“丞相,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可知道你那奏折之上寫的到底是何等唯恐天下不亂的話?!你可知道,如果這等風言風語傳到了百姓的耳中,到底會產生多大的動蕩?!”
丞相不慌不忙的點了頭,清聲道:“聖上所言極是,可微臣就是因為知道這些,才會選擇在金鑾殿之上稟報此事。微臣寧願聖上為這件事責備微臣,也不願百姓們親眼瞧見奏折之上的怪物。”
“畢竟那等由安置村之中感染瘟疫的病人演變成的食人的怪物,古往今來確實是從未見過。”
嘩!
朝廷之上一片嘩然,人形食人怪物帶來的衝擊力,實在是比想象的來的還可怕。即便是縱橫沙場的楚定淵,也不由得麵色劇變。
“什麽?食人怪物?還是安置村裏麵的災民變成的,這這這……”
“丞相莫不是瘋了吧?這天地間哪裏會有這樣子邪門的東西?真是無稽之談!”
“我覺著或許真有這麽一個鬼東西存在吧,你看前兒不久明州城不也發生了鬼捉人麽?這天底下那麽大,誰知道又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呢?”
“非也非也,神明在上,有聖上的聖龍之光庇佑京城,怎麽可能會有那等詭異邪門的東西存在。”
“呸!老匹夫,咱們今兒個都是就事論事,就你能,這樣也能去拍一拍聖上的馬屁。老子我這輩子最瞧不上你這種人了!”
離震天看著下方炸開鍋的大臣們,額上的青筋越發突起了,隻聽他神色陰鬱的怒聲道:“諸位愛卿安靜!”
下方的吵鬧聲依舊,沒人聽見皇帝的說話聲,又或許是聽見了,可是他們實在是被那人形食人怪物的消息給炸的頭暈腦花了。
“朕叫你們安靜!”
這一聲離震天使出了內力,終於將下方的大臣們鎮住了。
大臣們看著麵色鐵青的皇帝,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有失體統了。麵上當下便有些通紅,統統沉默不語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見底下的大臣終於靜了下來,離震天才重新將目光移到了龍案底下的丞相身上。他一言不發的盯著這個提出了許多利民政策的大臣,過了許久才出聲道。
“朕問你,你怎麽就肯定有這種怪物存在?”
丞相心頭一激靈,他就知道這個多疑的皇上一定會問起這個,當下心頭便有了計較,隨意胡扯道。
“微臣府上的管家有一個遠房親戚來投奔,途經那安置村附近時,瞧見那人形怪物正在啃噬活人。那人當下便嚇個半死,連忙丟了馬車騎著馬就狂奔到京城了。”
“而微臣的管家聽說了這件事後,便立刻稟報給了微臣。若這等親眼所見的東西都是假的,那還有什麽是真的呢?”
此番話說完,離震天的鷹眸卻依舊銳利的盯著丞相,隻要是熟悉他的人定會知道,他是在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丞相微微斂下眸子,那一道銳利的眸光就如同芒刺一般,讓他渾身都實在是不舒坦。他不由得腹誹到,要是他早知曉當今皇帝的疑心這般重,當初先皇駕崩之日他就應該告老還鄉了。
想到這裏,丞相不由得想給自己兩巴掌。都怪他,想著什麽多造福百姓幾天,現如今皇帝隻知道不停的猜忌,竟然將猜忌放在了百姓的安危之前。
他真是不知道先皇是怎麽想的,明明從任何方麵來看,定王殿下都比當今皇帝更適合做一位國君。可是先皇偏偏就選擇了當今皇帝坐那個位置。
定王殿下能領兵打仗,能治國理政,更是將百姓的安危放在最前頭。這樣的人簡直是千古明君的上上之選啊。
因此他想了那麽幾年也沒想明白,先皇生前也稱得上是難得一見的明君了,可是怎的就選錯了接班人呢?
莫非,是老糊塗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