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三爺
離楚之深深的看著少女,似乎想將她刻進心裏一般,他知道她的心裏是有他的,一直都知道。他深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後,便衝著外頭清聲道。
“凡裏,進來。”
聽著屋子裏頭的話語聲,凡裏微微鬆了口氣,他看著一旁的文雪嫣笑道:“走吧,看來問題已經解決好了。”
文雪嫣點了點頭,隨著他一同進了屋子,開了門,隻見屋內兩人都著實冷靜,麵上沒有一星半點的不妥,看來,方才的事情確實是談妥了。
見人都進來了,離楚之便坐直了身子,凝神吩咐道:“凡裏,你留在這裏研究那香膏的成分,分析它的利弊之處。至於南城郡主,既然你之前同京郊那一戶人有交集,便由你去那裏打探情況,我會安排人護著你。”
說到這裏,他抬眸深深的瞧著楚月兮,放柔了聲音:“兮兮,那村子裏的藥不必你去取,你跟著一起反而會降低對於速度,我會派人去。你現如今,得留在京城。”
楚月兮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他的安排。現如今她確實不太應該離開京城,府裏頭的人,恐怕是要行動了。
……
“三爺,屬下打聽到的消息就是這些,不知三爺有何吩咐。”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恭敬跪在地上,靜靜等待上方的回話。
“哦?”上頭發出一聲帶笑的疑問,循著聲音望去,隻見那人一身月白色描金白鶴長袍,帶著黑白相間的麵具,隻露出一雙俊雅細長的眸子。
他笑了笑,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儒雅謙和之意,不由得讓人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風度翩翩,清冷若竹,渾身縈繞著上流世家貴公子的尊貴。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頭雪白的長發。
“嗬,這姑娘很有意思,引蛇出洞麽?”三爺站起身來,悠悠的朝前踱步,雙手持於胸前,像極了那風流俊朗的公子。他摩挲了手指,輕聲笑了笑:“可惜,我不是蛇。”
下頭那人不敢抬頭,心裏頭卻不由自主的肯定了那說法。三爺能是蛇?若讓他來說,三爺是雪豹,一隻雄心勃勃卻優雅至極的雪豹。
三爺站在窗前觀賞了許久,又淡淡開口道:“這姑娘有意思,不過,或許她真的知曉了我的身份呢。畢竟,她似乎去過我曾墜下山崖遇見的村子,那香膏,是那裏得來的吧。”
“原先白兒來信,說楚姑娘墜了山崖,要不要對楚夫人動手。我還未放心上,原是那個山崖,幸而當時,未讓白兒對楚夫人下手。否則,現如今可是讓人為難了。”
屬下聽了這話,遲疑的抬了抬頭,恭敬問道:“三爺的意思,可要去屠殺那村子?”
“不必,沒意思極了,定王可不是黃口小兒,那是北疆闖出來的二郎,被他抓住蛛絲馬跡,挺麻煩。”三爺微微搖了搖頭,否認了屬下的說法,悠悠補充道:“現如今你們去,也隻會撲進陷阱。以定王的性子,肯定會留人在那裏守著,我們的人,不是對手。”
三爺一邊說著,一邊款款轉過身來,恰一陣微風吹過,衣袍上的白鶴迎風而起,欲騰雲駕霧一般,好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
靜默半晌,他才吐出幾字來:“楚夫人,楚家的棋子,都可動了。”
留了這麽久,終究是派上了用途,這楚夫人一死,離國的水可就更混了。當初派人進定國將軍府,他便注意到楚夫人這來路不明的絕美女子。
那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皆是上等藏品才有的。隻可惜,她身上的味兒,不是他想要的。
不過,卻讓他無心查到一件事,那楚夫人,可不是簡單的鄉野女子。若是她沒了,這天下還不被攪的天旋地轉麽?
至於那楚家姑娘,嗬,著實有意思,不知喪母之痛能不能打倒這顆倔強的小花。不管能不能,試試才知道不是麽?待她失望透頂之際,便是他最鍾意的藏品了。
獵物,怎麽能夠癡心變成獵人呢?
她是他鍾意的東西,甚至,能夠遠遠超出他心愛的妻子,他一輩子最驕傲的作品。
三爺撩起衣袍,再次坐回靠椅之上,嘴角間浮上了淡淡的笑容,溫聲道:“對了,動楚夫人之前,先通知下去,風沅那方,可以用上了。這麽久都老老實實呆在質子府,也難為那個孤傲清冷的少年郎了。”
“去吧,風沅還得謝謝我,畢竟風以國的人遠到是客,來了離國,怎麽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呢?”
他嘴角帶笑,似乎陶醉於這般享受之中,事情,越發有趣了呢。
“屬下遵命!”
……
質子府
私自作為質子從風以國來了離國後,風沅便一直老實的呆在質子府裏,不出門走動,亦不結朋伴友。
每日所做之事,無非就是讀書飲茶,吃飯歇息。所到之處亦不過這質子府的一畝三分地,可他卻絲毫不覺得憋屈。悠閑自在,似乎反而成了他的代名詞。
“公子,回房歇著吧,現下起風了,容易著涼。”小廝拿出一件披風來,輕輕搭在了一個墨發公子身上。
這公子,便是風以國大將軍之子風沅了。隻見他一身墨發潑灑在肩上,微微上揚的下巴棱角分明,細長羽睫之下的淡棕色眸子,透著幾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意。
風沅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旋即將手中的書本放下,淡淡道:“離國這一場食人怪物的災禍,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小廝垂了垂眸子,低聲回道:“稟公子,情勢十分不好,現如今也沒有解決的法子。這離國,恐怕是危在旦夕了,不過也好,這樣咱們就能盡快回國了。”
“回國?”風沅微微抬了眸子,疏冷的眸子裏盡是落寞之意,他自嘲笑了笑,淡淡道:“無妨,在這裏更好,回國也沒什麽念想的,死在這離國,恐怕更好。”
他現如今的日子挺好的,無憂無慮,亦無煩心之事,很不錯。
風沅不知,他的一舉一動,現如今都落入了一雙銳利的眸中。那人四十歲出頭的模樣,即便是一身布衣,也依舊氣勢非凡,從那挺直的背脊便能瞧見器宇軒昂四字。至於那刀削一般的俊朗臉龐上,卻帶著一道深深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