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退一步海闊天高
原本李菲娜在法國的點點滴滴到此也算跨過了最難的門檻。至少在她主動和愛德華說開之後，他除了嘴裏一直堅持不會同意李菲娜踏進諾斯家族的大門之外，愛德華已經沒有再對李菲娜惡言相向了。
李菲娜原來以為她和詹姆斯的愛情生活一定會一直如童話般幸福下去。更讓她實實在在篤定她的世界再無憂心困擾的是，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一開始她不敢相信是真的，等到她確定自己確實懷上了詹姆斯的孩子後，要不是擔心肚子裏的寶寶有閃失，她大概早就歡喜得要跳起來了。
李菲娜確定自己懷孕的那天，也很湊巧，愛德華也來了莊園找詹姆斯，似乎是為了談什麽正經事。
原本她想按耐滿心的激動，可是因為太興奮，太想立刻就告訴詹姆斯。於是她迫不及待的跑去書房想和他第一時間分享屬於他們之間的幸福。
來到書房門口，她還沒敲門進去就聽到詹姆斯很是激動的說著什麽。她以為詹姆斯和愛德華在談工作的事，可是仔細一聽，她覺得詹姆斯更像是在氣憤著什麽。
接著，她又隱約聽到了他們討論的事好像跟自己有關。
出於好奇，她沒有禮貌的及時離去，而是選擇站在門口聽著。
愛德華在詹姆斯發了一通火之後也怒著說道：
“我破例允許你和那個野丫頭在一起已經是最大的讓步。我隻是要求你給家族延續一個繼承人，這很過分嗎？”
“父親的要求不過分，我也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可是我的孩子必須是和菲兒共同孕育的，否則我寧願沒有孩子。”詹姆斯不容商量的表明決心。
對詹姆斯的堅持，愛德華無奈一歎，說道：
“你很清楚，即便我願意接受家族的下一代繼承人是混血兒，可那野丫頭孕育你孩子的幾率也微乎其微。難道你打算要讓家族斷後嗎？”
“現在還不能斷定，不到最後，我都不可能和別的女人生孩子。所以父親你也別試圖逼我答應不可能的事。”
“混賬，我這是逼你嗎？我要是逼就會直接讓你娶門當戶對的貴族淑女進門，而不是昧著本意讓你和那個沒格調的野丫頭鬼混在一起。”
真是個可惡的兒子，他不過是讓他多準備一手延續後代的打算。又不是要他和那個鬼靈精一樣的野丫頭分開，他至於這麽怒火中燒的對他這個不得不為家族後代發愁的老父親嗎？
“父親，菲兒不是什麽野丫頭，她是我的認定的妻子，請你不要再用“野丫頭”來稱呼她。”
每次聽到愛德華總是帶著偏見去看待李菲娜，詹姆斯就會心疼。
“哼，她不是也一天到晚都叫我死老頭子嗎？她也一樣不尊重我，怎麽不見你去教訓她？”
一個稱呼而已，就算一開始他的確認為李菲娜就是一個沒規矩的野丫頭。可是現在他這麽稱呼隻是出於習慣，又沒有什麽惡意。
詹姆斯看著愛德華老羞成怒的瞪著他，他有些無奈的呼出一口氣後，然後心平氣和的認真說道：
“父親，菲兒也許一輩子也無法成為一個優雅穩重的女人。可是善良坦率、無拘無束才是她的本性。我無意也不想她去改變她的本性，我愛上的就是她的本性。是她在我緊繃的世界裏給我注入了單純的呼吸，我因為她給的呼吸而活得有血有肉。有她在，我可以是諾斯家族的繼承人，我也可以是自己。如果沒有她，我就隻是一個為家族而活的繼承人。父親你難道不為我可以兼顧家族，又可以幸福的做自己而感到高興嗎？”
詹姆斯發出真誠的感慨讓愛德華無言以對。把家族交給兒子打理前，他也曾以一個繼承人的身份為家族奮鬥了大半輩子。
所以，他很清楚為了家族而奮鬥的孤單。那是需要犧牲很多自我才能撐起一片天的孤單。
他一輩子有過不少女人，可是卻沒有遇到過什麽刻骨銘心的愛情，和過世妻子的婚姻也是家族的安排。相處了幾十年，他們的婚姻生活談不上有什麽愛情，就是很平淡的相敬如賓。
其實看到兒子因為李菲娜而幸福和滿足，他不是沒有欣慰的。說實話，如果兒子可以不用過著索然無味的刻板生活，他又何必非得要求兒子按照陳舊的規矩去禁錮可以擁有的自由呢？
在愛德華沉默的思索中，詹姆斯又繼續說道：
“父親，我知道如果要按照家族的規矩，菲兒無論如何也符合不了成為我妻子的條件。可是從我卑鄙的自毀價值高昂的古董手表和家傳的那枚祖母綠戒指“嫁禍”給菲兒的那一刻起，我就定下了菲兒的終生，而我也把自己的終生給了菲兒。也就是說，我從坑騙菲兒的那天開始，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最後非要我選，我會放棄一切而選擇菲兒！”
“這……什麽叫你坑騙了那個野丫頭……這是什麽意思？”
愛德華聽著聽著就聽不明白了，他看了看詹姆斯，又看著同在的麗莎疑惑的詢問著。
麗莎秒懂愛德華的詢問。於是，她代替詹姆斯把李菲娜是怎麽入了詹姆斯挖下的深坑的經過都說給愛德華聽。
愛德華聽完麗莎說的事，他很不是滋味的看著兒子慚愧的說道：
“那野丫頭總嚷嚷著說是你勾引她在先，合著這不但不假，你還卑鄙到設下陷阱早早就勒索了人家的一生？”
“沒錯！”詹姆斯坦蕩蕩的！
“我的上帝！”真丟人啊，原來他養的兒子這麽卑鄙！
詹姆斯從愛德華老臉滿是慚愧的樣子隱約看出愛德華似乎在替他的小白兔感到冤枉。他趁機又說道：
“父親，雖然是我自私的把菲兒先帶到我身邊的。可是我們都知道她現在愛著我不是被迫的。她因為愛我，所以也愛我的一切！父親也許不知道，她可能為了賭氣當著你的麵總是故意不尊重你。可是每次她在我麵前說到你都會稱呼你為父親，她其實很愛你，也很尊敬你。還有，我一直都知道你沒少找她麻煩。可是她一次都沒有跟我抱怨過，反而每次我和你吵完架她都不準我生你的氣，因為她認為你的立場也是對的。”
“咳嗯……！”
愛德華不自在的哼唧一下，他心裏對李菲娜其實已經開始多了不少妥協。但是他唯一的堅持無法妥協，他看著兒子說道：
“你要娶她讓她成為家族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外族女主人，這點我可以退讓。她不能為家族孕育出下一代我也可以容忍。可是，如果在一定的時間內你們始終沒有孩子的話。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必須為家族留下一個擁有你血液的繼承人，否則，我所有的退讓都不作數。”
“可是，父親……！”
“沒有可是，我所有的退讓幾乎已經顛覆了家族所有的傳統。如果你連我唯一的要求都不答應，那我們的協商隻能作廢，一切依然都按家族規矩辦事。”
“父親，你還是在逼我……！”
“不，我現在不是你父親，我們是桌麵上的談判對手。所謂談判，雙方必然有得有失，我妥協了該妥協的，沒有道理你坐享一切稱心如意，不是嗎？”愛德華老謀深算的看著兒子。
“該死！”
詹姆斯低咒著很不願意妥協，但綜合考慮下，他閃了閃眼眸又隻能說道：“ok，我答應你的條件。”
“好，成交！”愛德華一說完又對麗莎說道：“麗莎，把我們剛剛的談話立刻起早成協議。”
“這還要起早成什麽協議？”
詹姆斯不可思議的看著愛德華，真起草成協議那就是有法律效率的，到時候他想反悔都沒有餘地。
愛德華瞥一眼詹姆斯，很不客氣的說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卑鄙”，跟你打交道，沒有白紙黑字的約束，誰知道你會不會反悔。”
“你是我父親，我反咬誰也不會……。”
“你連寵到骨頭裏的老婆都坑，我這個天天被你對著幹的父親又算什麽？”
哼，他養的兒子有什麽花花腸子他會不知道嗎？指望他信守承諾一點都不靠譜，還不如一張紙更有用。
詹姆斯被自己的父親一頓鄙視，可他也無話可說，隻是嘴角抽了一抽。
麗莎直到聽到愛德華突然要她起草正式的協議才明白為什麽他們父子倆的“家常談判”她也要在場。原來今天愛德華一開始就打算了要談出個可以執行的結果，所以她才會被愛德華要求在場當旁聽者，為的就是讓她現場把協議起草出來。
就這樣，愛德華和詹姆斯私下簽訂了所謂的協議。愛德華離開前，對詹姆斯說道：
“兒子，雖然我是你父親，可我也是家族的大家長。你違背家族規矩，等於是打破家族幾百年來的傳統。按照規定，你現在的選擇，最親的旁支血脈有資格無條件接替你的位置。現在擁有那個資格的人隻有威廉。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你還有後悔的餘地。可一旦威廉提出他要代替你繼承諾斯家族，你有應對方法嗎？”
“父親呢？有應對措施嗎？”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如果要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我從不做後悔的事。”
“那麽，我已經把整個家族都交給你了，怎麽守護自己的位置你自己看著辦。”
愛德華故作甩手姿態。至於家族繼承人的最終定論，他知道過去威廉姆斯一直透露著他也有資格繼承諾斯家族。可是愛德華很清楚，撇開血統問題不說，在統領家族的本事上，詹姆斯比威廉姆斯更有手段，也更適合繼承人的位置。
所以，在詹姆斯沒有選擇李菲娜作為人生伴侶之前。愛德華完全不擔心詹姆斯守不住繼承人的位置！
但現在不同，如果威廉姆斯真存有搶奪繼承人位置的心思，這次就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對於威廉姆斯的心思，愛德華微笑著看了一眼麗莎，心裏如明鏡一樣。
他們諾斯家族的平靜無關其他，也許隻在於他退一步就可以海闊天高。若他不退，他和兒子怒目相對的風浪必定上演，那樣怕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