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誰為刀俎,誰為魚肉
醒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慵懶的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纖細的背影仿佛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
這時,門響了,伴隨而來的還有熟悉的腳步聲,直到停在她身側,修長的手指撩起她散落的長發,“睡醒了?”
“睡醒了,滿血複活。”她順勢靠在魏晏誠的肩膀,“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對不起談不上,讓我心疼了那倒是真的。”長臂攔住她的肩膀,眸光微垂,“沈耀本在來鳳城的路上,我帶你去見他。”
很明顯,她的手臂一抖,那是害怕的最真實反應。
“他?他不是還沒出院嗎?該不是你叫人給綁來的吧。”
“綁多難聽,你應該用請才對。堯城的醫療設施太落後,我接大舅子來鳳城接受更好的治療,有什麽不對的嗎?”
對對對,魏總說什麽都有道理。
秦書瑤露出一抹牽強的微笑,“魏總還真是樂於助人的良好市民。”
魏晏誠的耐性不好,既然沈耀本是關鍵人物,那又何必舍近求遠呢?撬開一個人的嘴辦法有太多了。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沈耀本成功住進去了盛輝醫院,此時此刻還處於昏迷狀態,真不知道黑子給他用了多大的劑量,居然還沒醒。
黑子說,“要我說,給他幾巴掌準醒。”
“你還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要真是能打醒,這一路上折騰的早就醒了。”沈重吐槽說道。
“那你說怎麽辦?現在是白天堯城的護士不查房,等到了晚上,護士查房,沈家去醫院一看,獨苗苗沒了肯定會派人找的,到時候什麽都還沒問出來,豈不是白折騰了。”
話糙理不糙,沈重蹙眉,歎了一口氣後,“其實,你說的辦法也不是不可以試一試,就是……”
“啪啪啪……”
沈重都蒙了,他還真是個行動派的,話剛說了一半,黑子就動手了。
“哎,我說你急什麽,話都沒說完呢。”
黑子不以為然,“你不是說可以試一試嗎?那還有什麽猶豫的,婆婆媽媽像個娘們似的。”
昏迷的沈耀本被黑子牟足勁打了幾巴掌下去,臉頰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
黑子打上癮了,嘴裏還喊出拍子來,“一二一……”
終於,所有‘努力’終將得到回報,沈耀本的眼皮動了動,恍然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黑子那張黑如焦炭的臉。
“啊,什麽玩意,嘶嘶嘶……”
一張口說話,臉上的疼痛疼的他懷疑人生,還有陌生的脹疼感,出於本能摸向自己的臉。
怎麽腫了?
沈耀本吹胡子瞪眼睛,“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被人打過。”
黑子拒不承認,“誰打你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你了?”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沈重,“你看見我打他了嗎?”
沈重心裏暗罵,臭不要臉,嘴上還是要配合睜眼說瞎話,“沒看見啊。”
沈耀本氣急敗壞,臉都氣青了,“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進我的病房的,滾出去,護士,護士,把他們給我轟走。”
沈耀本扯脖子喊,猶豫來的太匆忙,他眼鏡都忘了戴。
沈重抱著肩膀,冷笑一聲,“沈小少爺,你先看看自己在什麽地方,這是你之前住的病房嗎?”
沈耀本謹慎的環顧四周,這裏也是醫院,同樣的VIP病房,顯然要比他之前住的更華麗一些。
所以,這裏不是原來的醫院?
他震驚的瞪大眼睛,沈重替他解惑,“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這裏不是堯城,是鳳城。你妹夫人太好,又關心親人,心想著你都治療了這麽長時間還沒什麽成效,一定是醫療設施不行,這不就托我們把你接過來了嗎?可不要太感激我們哦。”
沈重說完,沈耀本的臉都白了,完全沒想過魏晏誠會如此明目張膽的把他從堯城綁到鳳城。
他是不是瘋了?
“我要告他。”
沈重看他的表情像是關看智障兒童似的,“沈耀本,你是不是傻了呀?既然魏晏誠敢這麽做,還會怕你告他嗎?”
是的,他肯定不怕。
魏晏誠聰明又狡猾,一定給自己留好了退路。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難道就不怕與沈家交惡嗎?我爸若是知道了,他是不會放過魏晏誠的。”
“真是好笑,究竟是誰不放過誰呀?沈小少爺,你到現在都沒弄明白,眼下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嗎?”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秦書瑤和魏晏誠同時趕到盛輝醫院。今天這整整一層,隻有這一間病房有人。
除了病人,連醫生和護士的影子都看不見。
見他們來了,沈重和黑子自覺的退出病房,臨走前,沈重還特意拍了拍魏晏誠的肩膀,聲音控製在沈耀本剛剛能聽到的音量,又不顯得太刻意,“悠著點,別給弄死了,處理起來怪麻煩的。”
這話就是為了恐嚇沈耀本而已,果然,他的臉色更白了。
說起來,沈耀本也算是個人物,在堯城橫著走都不敢有人說個不字,他一度認為魏晏誠也不過如此,都是傳言把這個人給神話了。
就在那一次魏晏誠毫不猶豫的在他的家裏,樓下還聚滿了賓客的情況下,一點顧忌都沒有的將他從窗戶上扔下去後,沈耀本就怕了。
他絕對比傳聞中的更可怕。
偌大的病房裏,隻剩下三人。實際上,整個樓層也隻有他們三個能喘氣的活物存在。
沈耀本想逃,想求救都沒得機會。
魏晏誠十分優雅的坐到沙發上,他翹起修長的腿,單手放在沙發靠背上,另一隻手放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
眉眼深邃,眸光瞄到沈耀本身上,不經意都讓他不寒而栗。
“沈小少爺不必驚慌,我是看堯城的醫療水平太落後,想著鳳城的條件會好一些,又特意請了專家來給你會診的。順便呢,我太太有點事情想要問你,你如實回答就好。”
把威脅說的冠冕堂皇,也沒誰了。
沈耀本的臉頰還是紅腫的,腫的鋥亮,“魏晏誠,我知道你們想知道什麽,可我什麽都不知道。若是知道,我早就告訴你們了。還有上一次宴會發生的事情,我也仔細琢磨了,我的酒量就算是再不好,也不至於糊塗到在家裏就做那種事。第二天我想了一天才想明白,許是我們都中了別人的圈套。不然魏太太也不可能那麽巧穿那身禮服,梳那個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