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不是夢遊
停屍間共有六組監控視頻,分別安裝在棚頂的不同角落。
我讓花瑛調出其他視頻,從不同視角查看畫麵,反複比對下,我終於找出了原因。
在孕婦陰魂身前半米左右,空氣突兀的出現了扭曲。
這種扭曲變化很細微,不仔細查看,很容易把它忽略掉。
蘇鈴兒看不到對方,基本上是因為這怪異扭曲產生了隔離。
這是什麽鬼?
是邪祟的一種陰煞手段嘛?
在調看其他視頻時,我自然看清了身後的狀況。
那裏多出兩道身影。
一個是秦巧,她滿頭長發無風自動,慘白無血色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緊張的表情。
她充滿絕望、憤恨、怨毒情緒的眼睛,死死盯向孕婦,捧在兩手間的心髒,蹦跳速度極快。
隱約間,有不規則的黑色絲線,從心髒中央飄散出來,絲絲繞繞、如同散開的蜘蛛網。
不知那怪異扭曲能不能隔離秦巧的視線,不過她擺出這樣的姿勢,肯定是能感應到對方。
在秦巧眼裏,孕婦一定極其強大,她已經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威脅。
另一道身影,屬於一個瘦弱的老人。
它站立的位置更加靠後,身形顏色忽深忽淺,表明它的狀態並不十分穩定。
這老人我見過,它就是西區廢樓裏的那個老人。
結合花瑛的古怪夢境,以及蘇鈴兒在電梯裏看到的背影,此時我才斷定,原來這老人早就死了。
從很多細節裏能推斷出來,老人是站在我這一邊,它和秦巧聯手,在共同抵製孕婦。¥愛奇文學i7wxm!最快更新
要不是有這倆邪祟幫我,恐怕孕婦早就偷襲得手了。
我有些納悶:這大肚婆為啥這麽恨我呢?
我和它之間,應該沒有過任何交集吧!
“相公,藏進女屍身上的鬼嬰,在冒充花警官說話。”
“它模仿的語氣、腔調、語速等,簡直和花警官一模一樣呀!”
在我查看視頻時,蘇鈴兒在我心底傳遞來這樣一條消息。
我暗自點頭,當時接聽到“花瑛”的求救電話,我沒有任何懷疑。
而看到視頻時,花瑛的手機並不在她身邊,才明白這裏肯定有邪祟搗鬼。
在花瑛看來,這些監控錄像隻是有些詭異而已。
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寶貴的資料,讓我對邪祟的情況掌握的更多些。
半個小時後,我和花瑛坐在了醫院門口的咖啡廳裏。
馬達開著轎車,領著蘇鈴兒回去搬家,這也算找借口把她支開,因為我總覺得,她對花瑛好像有種淡淡的敵意。
“唉,老娘真是流年不吉,居然被邪祟給盯上了。”
“韓車,你說這髒東西怎麽就能膽大妄為呢?它們想禍害誰,就能隨便禍害?”
“在下麵,就沒有類似派出所的機構管管它們?”
我被花瑛的奇葩想法雷夠嗆。
這陰
冥的事兒,我上哪兒知道去?我也沒去那地方旅過遊啊!
花瑛是跳躍性思維。
話說到一半兒,她突然想起了錢的事兒,問出我的手機銀行賬號,把兩萬塊的尾款打給了我。
這錢我可是收的心安理得。
驅走了邪祟後,昏迷的四名警察很快恢複正常,今兒個都回到崗位上正常上班了。
楚冰也清醒過來,不過他神叨叨的、非要多住兩天院,說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多散幾天心。
不管怎麽說,收拾醫院邪祟的事兒,我做的巴巴實實的。
而花瑛這小富婆也是相當的豪爽,我很樂意跟她多做幾次交易。
我想起了今早花瑛的信息留言,“對了,你說想讓我再幫個小忙,那是怎麽回事兒?”
興許是勾起了花瑛的某個回憶,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韓車,你對邪祟了解多少?”
“你說……會不會有某一個邪祟,長期住在一個活人的身體裏?”
“每天到了特定時刻,邪祟就會蘇醒過來,而被附身的活人就會沉睡過去。”
“在不知不覺中,邪祟操控活人身體的時間越來越長,直至最終完全取代。”
“到那時,邪祟複活了,而原本屬於活人的意誌、靈魂則死了,永遠的死去了。”
花瑛說出這些話時,語氣壓的有些低,給人一種很消沉、很頹喪的感覺。
我說你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詳細說出來聽聽,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絕對幫你!
花瑛兩手緊緊抓著咖啡杯,不再是那種意氣風發的幹練姿態,遲疑中透著種柔弱。
“我……我看過心理醫生,而且是全市最好的心理醫生!”
“我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心理問題。但……怎麽就會做出那些事兒呢?”
花瑛每天的早睡習慣,不是她主動養成的。
大約半年前的某個晚上,精力旺盛的花瑛,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困意。
看看時間,剛剛午夜11點。
咦?平時不都是淩晨1點左右,才會有困意的嘛?今兒個生物鍾怎麽提前了?
花瑛一向自詡是夜貓子,對這突然出現的狀況很不理解。
從那之後,花瑛每晚的困意就不受她控製,時間一到,倒頭就得睡。
這困意來的格外強烈,有時花瑛正在洗漱刷牙,困意一上來,她叼著牙刷就能睡過去,那才邪性呢。
“如果隻是睡眠時間提前,我還不會覺得怎樣,關鍵是,我還會出現間歇性斷片呀!”
進入夢鄉後,花瑛處於無意識狀態,除了她做過的夢以外,其他事情統統不清楚。
一覺醒來,花瑛多半會發現,自己並沒有待在家裏,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有時在深山裏,有時在大河邊兒。
有時甚至出現在上百公裏的陌生地方,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坐在那
輛瑪莎拉蒂裏。
這……難道自己閉著眼睛開了車?
花瑛努力的回憶著,可她都快把腦殼想腫了,也沒回憶出相關的片段來。
還有幾次,花瑛出現在了派出所裏。
休閑的睡衣早已被整齊的警服取代,旁邊還銬著個一臉生無可戀、被折磨大半宿的犯罪嫌疑人。
當花瑛說到這時,我下意識想起了慣偷丁三。
難怪他暗指花瑛很凶殘呢,八成他被花瑛打出過內傷。
而花瑛在摧殘丁三時,指不定是以什麽狀態出現。
興許她動作僵硬,表情呆滯,偶爾睜開眼皮,露出滿眼的白眼仁……
這麽簡單腦補一下,我就挺同情丁三的。
人家好歹也是神偷界的年度季軍,結果被花瑛禍禍成這小老樣。
後來我有機會和丁三詳細聊天,才知道他受到的摧殘,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我遲疑了一下,不太確定的問道:“你這是……夢遊?”
花瑛搖搖頭,“不可能!就算是夢遊,也不會遊的這麽具體。”
“出現在大河邊兒那一次,我都遊到河對岸去了。”
“如果是在無意識狀態下,我怎麽可能遊過幾十米寬的河麵?”
“沒有意識主導,我更不可能開車去了百公裏之外,而丁點兒危險都沒發生呀!”
“我看過心理醫生,絕對沒有心理問題,那就說明,操控我身體的是隻髒東西。”
“現在我睡眠時間越來越提前,早晨睜眼的時間卻越來越晚,說明它對身體的掌控權在逐步加大。”
“昨晚醫院的邪祟事件證明,你是正兒八經的邪靈擺渡人。”
“所以,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花瑛情緒有些激動,隔著桌子,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安慰了她兩句,同時想明白了她的真正用意。
她花錢請我去醫院,就是想驗證我的手段。
如果我有對付邪祟的本事,花瑛才會進一步提出要求,請我幫她解決麻煩。
我琢磨著,如果真有邪祟纏上了花瑛,那這邪祟的性格,可是相當的頑劣。
它喜歡郊遊,喜歡自駕遊,還特喵的挺有正義感,知道去收拾犯罪嫌疑人。
此外,花瑛的怪異狀況持續了半年之久,直到現在,她才徹底的向我吐露出來。
這期間,應該把她憋屈夠嗆吧!
她那身在道門的親二叔呢?他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嘛?
我想再多了解一些情況,“你沒嚐試在臥室裏,安裝一些監控之類的?”
花瑛點點頭,又搖搖頭,“試過,但沒用。周圍好像有某種奇特的信號,九點過後,監控攝像頭統統受到幹擾。”
“我在附近調查過,但至今沒有查明信號被幹擾的原因。”
我回想起邪祟現身前的征兆,覺得邪祟纏身的可能性
,還真挺大。
想了想,我說明天我跟過去看一看,如果真有邪祟,咱當場擺渡它丫的。
今天時間有些緊,我得去西區廢樓或者醫院,擺平孕婦陰魂以及那兩隻鬼嬰。
花瑛露出感激的眼神,挺直了身板,猛地一拍桌子。
“姐就喜歡你這幹脆利落的性格!”
“啥也別說了,感情都在咖啡裏。”
“咕嘟嘟……”
“事成之後,五萬塊獎金是你的,如果你有想法,姐的人也可以送給你。”
花瑛擦著嘴巴,對我格外有信心。
我趕緊客套兩句,說你真能開玩笑,我能不能搞定邪祟,那還兩碼說呢。
我心裏對花瑛的提議相當打怵。
就花瑛這飄忽變幻的性格,我還敢收了她?
指不定睡到二半夜時,猛地睜開眼,就看到花瑛把我銬在暖氣片上。
紅蠟燭滴答流淌,小皮鞭嗚嗚作響,小皮褲鋥明瓦亮……
這畫麵,想想都辣腦袋。
……
和花瑛告辭後,下午我去了趟西區廢樓。
我把老人的傻兒子安頓到福利院,而後用萬能鑰匙開鎖,在張山、楚冰等人的房間裏查看一圈。
果然有些新發現。
在他們曾經死盯著的角落裏,各自發現一樣東西。
藍盈盈,透著股邪惡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