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回憶

  不僅是我,那三名同事也感覺到了,張大友說話用詞讓人很不舒服。


  大家都是躲災躲難來了,否則大晚上的不待在家裏享福,去跑到荒涼殘破的陽光醫院,那不是腦袋有包嗎?既然這樣,何必互相傷害,互相刺激呢?

  “張大友,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周玉蘭的性子和秦蓉差不多,一根直腸捅到底,說話很是耿直,“你這樣唧唧歪歪、反複念叨著死,是希望我們全都死在這兒嘛?”


  “跟你說,你別幸災樂禍的,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


  “如果髒東西真在這兒出現,而那個姓韓的大師,又失誤沒能攔截的話,你百分之百也會跟著一起死!”


  另外兩名同事,對周玉蘭的說法很是認可。


  盧高華:“張大友,咱們在財務部相處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廢話會那麽多?你話癆啊你?你跟我說實話,你這張破嘴是不是租來的?”


  葛軍:“我和大家的意見相同,也感覺你好像有點神神叨叨的。”


  “咦?跟剛才相比,你好像哪裏不太一樣呢?”


  葛軍捏了捏張大友的下巴,似乎想要仔細端詳,後者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


  “我哪裏不太一樣了?我一直正常的很!”張大友表情嚴肅,仿佛在刻意壓低著語氣,聲音裏略帶一絲沙啞,“你們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說法?越是怕死、就越會死!”


  “我剛才給大家提議:讓咱們每個人做出懺悔,心裏不留遺憾,這樣才能坦然的麵對死亡。”


  “這樣向死而生,我們活下去的可能性才會最大啊!”


  我才發現,看似老實木訥的張大友,口才其實很好,叭叭叭幾句話,就把另外幾名同事懟得啞口無言。


  “好一個向死而生!”周玉蘭點點頭,“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也不至於懺悔啊!”


  “不過說說這輩子到底還有哪些遺憾,這好像有些必要的。”


  “反正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咱們總是要嘮點什麽。”


  不管周玉蘭是不是嘴硬,她終於還是被張大友說服,說起了過往中,那些讓她心有鬱結的事情。


  我冷眼旁觀著。


  在張大友的帶動下,這幾人的聊天節奏已經完全被帶跑偏。


  屋子裏仿佛多出一股無形的壓力,讓每個人表情都不太自然。


  比如:盧高華努力保持微笑,強自淡定著,想讓自己表現的與眾不同。


  但他那笑……越看越像是在便秘。


  當眾人再次安靜時,已經晚上8點,距離危險時刻越來越近了。


  我說:剛剛大家夥兒都完成了懺悔,接下來要不要禱告?需不需要我,出去弄幾個十字架,擺在你們麵前?

  周玉蘭對我肯定沒啥好印象。


  但奇怪的是,她仿佛對我有種莫名的信任,我這樣拿話刺激她


  ,她反而還向著我身邊靠了靠。


  “韓車,今晚大家都要依靠你,你要是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沒必要這樣陰陽怪氣的。”


  周玉蘭努力讓自己語氣平和,仿佛表現得對我很友好。


  但她的玉牙出賣了她。


  說話完畢,她就咯吱咯吱磨著牙齒,似乎很想咬死我。


  我看大家都沒意見,包括張大友都安靜下來,這才有針對性的說起了關鍵。


  “諸位,我不需要你們深挖內心,隻希望你們認真回想一下。”


  “最近這段時間裏,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比如:事情發生的有悖於常理,或者你們覺得哪個人很不正常?”


  “這些都可以說一說。”


  還是那句老話,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


  既然事出有因,我就想查出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擺渡邪祟絕不是1件單純的體力活,而是1件需要強體力、強腦力的活計。


  獲取的有效信息越多,對付邪祟就越有針對性,取得的效果就會越好。


  “不正常的人……我覺得眼前倒是有1個。”


  周玉蘭突然開口道,她指了指張大友,“我們這些人都是公司財務部的,前天算是單獨進行的1次團建活動。”


  “可在劉老板慘遭毒手時,張大友並沒在現場。”


  “大概十幾分鍾後,場麵都混亂起來,他這才不知從哪兒冒出了頭。”


  嗯?我扭頭看向張大友,在別墅的時候,他可沒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張大友瞪大了眼睛,似乎恨不得拿眼神,把對方懟懷孕,“喂喂喂……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什麽叫我不在現場?”


  “那會兒我是啤酒喝多了,正在洗手間裏方便呢,等回來時,場麵就變成了那樣子。”


  “我說小周啊,你說這話是個啥意思?你是在懷疑我是凶手嗎?”


  葛軍望了我一眼,憨厚的表情帶著一抹遲疑,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也覺得張大友有點古怪!”


  “前天晚上第二次出現命案時,鮮血從屍體上瘋狂往外湧著。”


  “可我們身上沾的血都很少,隻有零星的幾滴,絕大部分鮮血,都噴在了張大友身上。”


  “韓大師,你說這情況,是不是很能說明問題?”


  除了噴灑鮮血的古怪外,當天晚上還發生了1件異常。


  警察把他們傳喚到派出所,進行二次詢問,事後留下了他們的血衣作為證據。


  但在淩晨時,所有的血衣不翼而飛。


  調取監控時,隻發現有1團朦朧的白影,在物證室裏飄蕩幾下過後,血衣和白影就一起不見了蹤影。


  看到大家把矛頭指向自己,張大友顯得很委屈,嘴巴扁成一個弧形,“你們幹嘛都開始懷疑我?”


  “你們摸著屁股、悶心自問,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


  了?”


  “確定咱們遇到邪祟纏身後,是誰第一時間聯係了老鄉,找到了韓大師?”


  “如果沒有我,你們現在指不定怎麽求爺爺、告奶奶的躲起來發抖呢。”


  “還能像現在這樣,底氣十足的肆意汙蔑?”


  我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等會兒如果真遭遇邪祟,我們就是同一陣營的戰友,提前起內訌可不太妙。


  “除了我們在場的這些人外,其他人有沒有值得懷疑的?”我問道。


  這次沉寂了好一會兒,盧高華才不確定地說:“公司裏的人好像都很正常。”


  “倒是那突然冒出的道門子弟,讓人心生懷疑。”


  “那人主動找到了我那三名同事,說他們厄運纏身。”


  “而後他不知動用了什麽手段,取得他們的信任,讓他們死活不肯和我們一路過來。”


  “韓大師,我們對你的手段,可是深信不疑的,這會兒可真有些擔心我那另三名同事啊!”


  我笑了笑,其實說到現在,最值得懷疑的是血衣失蹤事件,那個詭異白影的行為,很讓人費解。


  張大友身上沒什麽可疑之處,周玉蘭的說法有點無中生有。


  至於那名道門子弟,他的舉止行為,在我看來再是正常不過。


  隻要不是躲在深山老林、秘而修煉的高人,其他在世俗行走的道門子弟,多數有“好管閑事”的習慣。


  積累陰德與道門修煉密不可分。


  要不是這樣,我能把鬼巫族的大事暫且放在一邊,屁顛兒屁顛兒跑到這裏,操心著張大友等人的事?

  “其他呢?尤其你們公司裏,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暫時沒得到有價值的線索,我轉移話題,繼續引導著。


  周玉蘭很踴躍,再次舉起了右手,“這個我最有發言權!我們公司的財務有些古怪!”


  周玉蘭和前晚她死去的表姐二人,負責劉老板的1項特殊財務渠道。


  當公司遇到重大危急,資金鏈出現緊張時,會有大筆的款項,從某一個特殊賬戶轉匯過來。


  而當公司盈利狀況較好時,大量的資金又會轉入那個賬戶裏。


  給人感覺:劉老板好像就是個打工仔,他賺來的所有錢,都必須存進那個個人賬戶,同時接受著那個人的關照。


  我暗探一口氣,心說:我對他們寄的希望有些過高,這幾人都成了驚弓之鳥,哪還能提供什麽有價值的信息?這樣問來問去的,純屬浪費時間。


  我正要吩咐嬰蜮進來,領著眾人提前躲進通道,提前適應下裏麵的環境,周玉蘭一句話又引起我的注意。


  “那個賬戶名字……姓氏很古怪,姓藍,我還第1次知道有人用這個姓。”


  “還有……賬戶的開設地點很遠,是在域外某個支行……”


  我的腦子裏,突然閃出那個穿著藍衣藍褂的影


  像。


  域外?姓藍?

  不會這麽巧吧!


  無意間插手一件靈異事件,竟然還能和藍大先生扯上關聯?

  “冥冥中自有天意”,說的是不是就是這個?

  嬰蜮推開辦公室的門,變幻莫測的臉龐,定格成一個奶油小生的模樣,“老板,你喊我?”


  我示意嬰蜮暫且站在一邊,倒是不忙著行動。


  “你還有別的什麽話要說嗎?”我看向周玉蘭,今晚語氣第1次這樣溫柔。


  周玉蘭有些不適應,她縮了縮脖子,腦袋微微低下一些,“還……還有就是公司的幾個房間,有種鬼叉叉的感覺。”


  “如果在公司裏加班太晚,很可能遇到不幹淨的東西。”


  張大友忍不住插話:“鬼叉叉的感覺?那是1種什麽感覺?”


  “你的這種說話方式,真的好奇怪啊!”


  “此外,你說公司裏有髒東西?我怎麽從來沒有遇到過?”


  周玉蘭挺了挺胸膛,露出一副自豪的樣子,“我是公司的老員工,你是進公司沒幾年的新員工,這一點當然和我沒法比。”


  周玉蘭說的那幾個房間,平日裏都是大門緊鎖。


  最近兩年新進的員工,誰都不知道房間裏是個什麽樣子,更不知道房門因何而上了鎖。


  但周玉蘭卻知道的很清楚。


  那幾個房間邪性得很,在裏麵待的久了,肯定會撞到鬼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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