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狐仙祠
我猛砸的這一下,絕不是無的放矢。
齊偉的死給了我很大提醒:這些看似傻不拉嘰、造型怪異的邪祟,其實都擁有著超高的智商。
誰要是以為它們衝動無腦,那這個人就是個傻子。
剛離開山洞時,我們遭遇了第1隻山魈的偷襲,對方很可能出於無意識的本能。
但眼前這3隻石蜥蜴絕對不同。
這種品類的邪祟和火螞蟻牽扯極深,它們極有可能聯手一起偷襲。
所以發現三隻石蜥蜴在全力阻擊嬰蜮時,我瞬間就想到了這種可能,第一時間提防著未露臉的火螞蟻。
呼——
徹底金屬化的冥尺,在地麵上砸的煙塵飛起,坍塌出1個直徑約一米的圓形缺口。
灼熱的熱浪,從洞口向外湧出,入眼一片火紅,果然有火螞蟻藏在那裏!
“山腹內外是截然相反的兩處天地。”
“這些邪祟好像跟我都有所關聯,但態度卻全然不同。”
“在山洞外,我要是再保存實力或者故意藏拙,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突然被破開土質、拋頭露麵的那隻火螞蟻,此刻似乎正處於懵逼狀態。
它的兩隻觸角極其的柔軟,在頭頂上相互交疊著。
火紅的腦袋僵硬轉動,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我。
它似乎覺得眼前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以至於還沒來得及做出相應反應。
砰——
趁你病、要你命!
火螞蟻突然懵逼,對我卻是難得的利好機會,冥尺再度發力,重重砸在它的腦殼上。
隨著這一下,它腦殼中部快速的向內塌陷下去,火紅的漿液就像是地底岩漿,蒸騰著熱浪,以古怪緩慢的姿態流淌出來。
解決掉這隻火螞蟻,我再過去反幫著嬰蜮。
動用符籙肯定不行,它們抗性太強,烈火符籙殺傷的效率極低,遠不如用冥尺來的實在。
幾分鍾後,當這些邪祟變成4具冰冷屍體時,冥尺的鉤刃同時恢複了本色。
那些不同顏色、沾染在上麵的液滴,悄無聲息間被吸到了冥尺內部。
“誰?”
雖然沒有得到秦巧預警,但嬰蜮轉身時看到我們身後跟著1道身影,於是趕緊出聲質問。
“是我!你們別誤會!”古戰歌從一片陰影中閃身出來,他高高豎起右手的大拇指,朝我們傳遞著敬佩之意,“真是沒有想到,你們的戰鬥能力會這樣彪悍,先前倒是讓我小瞧了你們。”
古戰歌把手機扔給了我,似乎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畫麵,他的臉瞬間又脹得通紅,麵皮上仿佛隨時能滴出鮮血來。
“你這個小家夥太可惡!我死活都沒想到,你會給我看那樣可惡的視頻!”
“果然恐怖!果然驚悚!果然涉及到生命最本質的內容。”
“但……你讓我看到那些視頻,最終是什麽意圖呢?”
“隻是轉移
我的注意力,而讓自己方便逃跑嘛?你有這麽高的急商,是不是也是從視頻中得到的啟迪?”
古戰歌的口才真不是蓋的,1段鳥國愛情藝術片而已,竟然被他描述的這樣清麗脫俗!
此外,他還不忘間接埋汰我兩句,算是一舉兩得。
我說:既然我已經跑出了山腹,而你又緊跟著追了上來,過往的事情就算揭過,繼續糾纏就沒啥意思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要說古戰歌對我一點意圖都沒有,那打死我都不信。
這家夥的來曆十分詭異,迄今為止我都無法分清他是活人還是邪祟。
他身上的矛盾點十分突出,似乎背負著很大的一段隱秘。
不過,我最信賴的直覺告訴我:古戰歌貌似對我沒啥惡意。
他幾次有意無意的接觸我,似乎隻是為了觀察或者試探。
一旦得到了他想要的某種結果,興許他還會有求於我。
古戰歌正了正臉色,“齊家子弟死了,你現在正缺1個領路人,這個空缺,莫不如就讓我來充當吧。”
“如果沒能離開山腹,表明你和其他的遊客沒什麽不同。”
“但現在你已經站在了這裏,同時殺死了三隻石蜥蜴和一隻火螞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的能力。”
“我想,接下來,咱們可以正式合作了。”
“如果沒有我來領路,你們必然會空耗時間和道行;而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我無法在狐仙祠附近達到我的目的。”
“我們選擇相互信任吧!留給咱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古戰歌有一句話說的絕對正確:在邪祟密布的凶險境地,如果沒有合適的領路人,很容易無謂的內耗道行氣息,甚至會永久的迷失。
比如:經曆花中將特定場景那一次,後半段如果沒有李梓寧引領,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
所以古戰歌的提議,倒是蠻合我的心意。
隻是……這家夥前倨後恭,態度反差太大,始終讓我有些不放心啊!
似乎猜到了我的顧慮,古戰歌右手朝天,當場立下毒焱誓,說今晚他會專心為我領路,絕不會對我有任何不良企圖,如果違反誓約,願接受陰陽嚴懲。
而他在狐仙祠附近的所作所為,絕不會有違陰陽道義,不會有違基本的良心。
……
古戰歌對大山後麵的情況,似乎相當的熟悉,越是往後,他領路的速度就越快。
他不僅幫忙,讓我們避開凶險的沼澤地,還能在悄無聲息間,繞開那些有毒的瘴氣,以及那些對我懷有惡意的邪祟等。
再過一刻鍾後,我們進入到了一座山穀裏。
周圍景象終於變得正常,不再有各路邪祟晃來晃去,不再有沼澤、瘴氣等自然陷阱。
不遠處傳來的蟲鳴鳥叫,讓夜色中的山穀顯得十分靜謐
。
此外,我看到前方不遠處,終於出現了正常的光亮。
似乎山穀裏住著1戶人家,此時正點亮了燈,在裏麵忙活著什麽。
“這裏有住戶?”我打量著眼前的景象,感覺很不可思議。
從小鎮到這裏,隻有唯一的1條路。
沿途崎嶇坎坷,布滿了數不清的凶險。
如果真有活人住在這裏,那他一定是道門高人,而且至少應該和郭勝利、花中將等是一個級別的。
“主人,你要小心提防啊!”嬰蜮在我心裏暗中提醒著。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在這周圍,似乎布下了某種禁忌,就連嬰蜮和秦巧,都看不清其真實的本質。
換句話說:眼前看到的,有可能是一幕幻境假象。
不過禁忌陣法太過強大,足以以假亂真,起碼像嬰蜮、秦巧這樣的層級,暫時還無法看破虛幻。
我說:都來到了這裏,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狐仙祠,院落後麵那座巨大屏障一樣的山峰,應該就是隱秀峰了。
推開院落的門,能看到居中有一間正房,左右兩側坐落著東西廂房,柔和的光線就是從正房中發出。
透過模糊的窗影,我們看到裏麵有三個人影,似乎圍坐在桌子旁,正在忙碌著什麽。
對於我們的到來,他們似乎渾然不覺。
“領路領到了這裏?”
我想再確認一下古戰歌的態度,“到底哪一間房才是狐仙祠呢?哪一道人影是狐仙?你還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狐仙到底能不能幻化成人形?”
“如果能的話,它是男是女?長什麽樣子呢?”
古戰歌笑得有些神秘,他伸手在後背上反撩幾下,我這時才注意到,他始終背著1個特製的大袋子,難怪總聞到一股怪味兒,在我身邊趨之不散。
“你很快就會和狐仙見麵的,你不用關心它長什麽樣,當它出現在你麵前時,你很快就會心生感應的。”
古戰歌打開袋子口,那股難聞氣味兒突然間濃鬱起來,低空中似乎有很多東西掠過,但是沒有聽到怪異聲響,所以不確定那些是不是古戰歌的烏鴉。
古戰歌抓出一把一把的東西,走到籬笆牆外,完完整整的撒了一圈,似乎把整個院子圍了起來。
“接下來,就要看個人造化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誰都勉強不來啊!”
今晚古戰歌好像第2次提到了這句話,他似乎另有深意,但我捉摸不透。
“梆梆梆——”
象征性的敲了敲房門,結果剛剛敲到第3下,門就從裏麵被人打開。
我第一反應看向正前方。
空蕩蕩?沒有人影兒?
低下頭我才發現,開門的是1個小矮人。
它身高不足1米,五官輪廓有些怪異,看著不像正常的人類。
咧開嘴時,能看到
它長著兩排鋒銳的牙齒,鋒口很犀利,應該很輕易就能咬破活人的血管。
“你們找誰?”小矮人似乎習慣性的磨了磨牙,眼睛裏帶著警惕。
我正要搭話,古戰歌從身後湊了過來,遞過來1個古怪的腰牌,“我們不是來找誰!這裏本來就是我們的地盤,屬於大家公用的。”
“你仔細看看這腰牌是真是假?看看我們有沒有資格,進入到這個房間裏?”
小矮人隻是在腰牌上瞄了一眼,它的臉色就變了,接過腰牌時態度十分恭敬——雙手探向前方,90度彎腰鞠躬。
他噔噔噔跑回了裏屋,輕聲細語,似乎和裏麵的人商量著什麽。
“那個腰牌……我怎麽感覺像是出自爺爺之手?”
等待的時間裏,我心裏忽然升起這樣的錯覺。
古戰歌拿出的慘白色腰牌,總體上是1個長方形,不過並不是十分規則。
兩端粗、中間細,有點像骨頭棒子。
我爺爺可是最喜歡這樣的形狀,我家裏的好多東西,都被爺爺雕刻成了骨頭棒子型。
比如:他常用的那根煙袋鍋。
每次爺爺吸煙時,我都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爺爺眉開眼笑的在啃骨頭,而且是啃冒煙的那種。
“古戰歌變得越來越神秘了,他從哪裏得來的這塊東西?”
“他怎麽知道,一但亮出這個腰牌,裏麵的人影,態度會大為轉變呢?”
在我思索時,小矮人已經重新跑了回來。
他用力的推開房門,讓房門張開最大角度,似乎想以此來表達他對我們的歡迎程度。
“快請進吧!我家幾位大人,為了近期的怪事,正頭疼不已呢。”
“正好有你們這些內部兄弟夥兒過來,能夠幫忙分擔解憂啊!”
場景越來越詭異,說出的話越來越莫名其妙。
我朝嬰蜮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走在了最前麵。
幾人之中我才是核心,古戰歌隻是領路配合而已,所以自然不能讓他搶了風頭。
“好家夥,這次加入的居然是1個活人?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進入正屋,我這才看清那三個人的長相。
第1個尖嘴猴腮,是1個相貌衰老的小老頭。
他手裏叼著個土煙袋,把整間小屋抽得雲裏霧裏的。
這小老頭兒似乎有些門道,隻是簡單朝我瞥了一眼,就能斷定出我的活人身份。
我不是已經進入了假死人的層級嗎?他是如何看出來的呢?
第2個人是個中年婦女,她的頭發用布巾包了起來,顯得十分精明幹練。
不過,她的動作有些僵硬,活動身體關節時,能聽到了哢哢聲響從她體內傳出。
似乎她很久沒有活動過身體,於是讓她的關節生了鏽。
最後1人是個美豔少婦,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顧盼生輝。
當我倆對上眼神
時,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的眼睛裏對我有一種勾懾。
我要默念安神訣,才能抵消她對我的影響。
但這似乎不是少婦故意為之,而是她自然而然對周圍造成的影響。
“這三個家夥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我在心裏暗自感慨,盯著桌麵上的一副撲克牌,又有了一絲疑惑,“他們剛才在幹嘛?在玩牌?小矮人不是說過,屋子裏的人近期遇到了為難事,正在愁悶不已嗎?”
“難道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消遣情緒?”
半夜時分,在荒涼寂靜的山穀中遇到陌生人,卻因為一塊古怪腰牌,對方甚至都沒有仔細詢問我的身份。
我心中雖然在高度警惕,但表麵上大大咧咧,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讓臉上好像寫滿了五個大字:“我啥都知道!”
“既然多出一個人,那抽中的概率又低了些,這倒是一件好事。”
美豔少婦說話聲音極為清澈,如玉落珠盤,清脆悅耳,“既然這位帥哥是新來的,莫不如關愛新人,讓他先來抽牌。”
“萬一他能抽中,咱們是不是就都省心了?”
美豔少婦剛剛有了這個提議,立即得到另外兩人的支持。
我把那副撲克牌拿在手裏,感覺它沉甸甸的,好像帶著股血腥味兒。
“既然大家都是內部人,是不是應該對我把話說清楚呢?”
我下意識的從裏麵抽出一張牌,想要翻開攤在桌麵上,純粹是無聊之下的舉動而已。
但我剛剛有所動作,對麵三人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小老頭說:“說到做到,萬萬不得反悔!”
幹練女子:“好膽色!”
美豔少婦:“這次你要是不死,我就向那家主人求求情,讓他把狐仙賞賜你玩幾個晚上。你看,這些人裏,就數我對你最好吧!你說是不是呢?帥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