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彼岸池
丁丁真的很禮貌,很有紳士風度。
直到這家夥把話說完,丁丁才猛地掙斷他的脖頸,拎著他的頭顱來到我擔架旁。
丁丁很懂我的心思,知道我有些話要對他說。
雖然這家夥下半身被同化,上半身和頭顱分了家,淒慘的一塌糊塗,但同時也證明這是一隻邪祟,他隻是表麵上慘了點而已。
隻要魂魄珠沒有碎裂,他最多就是損失些魂力,本質上並沒有遭到重挫。
我冷不丁想起了老李的做派,指揮著丁丁,讓他在這顆頭顱的腦門上親吻了一下,因為有辨識度的舉動,很容易給人打上獨特的標簽,這樣就會給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而後,我把剛才小聲說過的話,對著那顆頭顱重複了一遍。
“我們是肆無忌憚的浪記者!跑到我們這裏來作死,我們真的很歡迎啊!嗯嘛——”
我隻是發出這樣的音節,丁丁就極為配合的在他腦門上,再啃了一口,溫柔而細膩,口水沾了他一腦門。
“嗯嘛——我家老大說的沒錯!作死你們是認真的,我們是歡迎的。來吧來吧……告訴你們的同伴,讓作死來的更猛烈些吧……”
不等這隻崩潰的邪祟做出任何反應,丁丁裂開胸腔,把他的那些身體部位,一股腦的扔了進去。
邪祟和活人不同,死亡的時間會延長一些,在臨死之前,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把看到的景象以特殊方式傳遞出去。
而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想要讓我的臨時“浪跡者”團隊,表現得更凶殘一些,鬼葬閣地界內的那些家夥,對我們了解的越多越好。
丁丁的胸腔,就像是一個神秘的改造場,無論對方的體型有多大,經過改造之後,都會變成胸腔裏一顆小小的器官。
那顆小器官會說話、會唱歌、會勸人……會根據丁丁的要求,做出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行為……
所以在他被扔進去的瞬間,我就可以斷定,這隻邪祟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對我有敵意了。
剩下的那個壯碩家夥,仰頭發出幾聲嘶吼,聲音遠遠的傳開,似乎在向自己的同伴發出隱秘的信息。
“你們真以為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嗎?”
壯碩的家夥撕掉頭套,臉上浮現一條條的青筋,如同有一條條的青蟲爬滿了他的臉,“嗬——浪跡者什麽時候這麽牛了?在鬼葬閣的慣例裏,不一向是被碾壓的最底層嗎?”
“你這個瞎子、殘廢,還有其他的幾隻小爬蟲……嗬嗬……”
最後那幾下聲音,不是壯碩的家夥想故意嚇唬我們,而是突然之間,一隻慘白而秀氣的手,貫穿了他的咽喉。
脫離肩膀而單獨存在的手臂,就這樣橫在他的脖頸上。
此外,有很多黑色的發絲貫穿了他的頭顱——從後腦一直貫穿到前臉,給人感覺,就
好像他的臉上,長了很多長長的黑色絨毛,毛發密集的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龐……
這壯碩的家夥同樣是隻邪祟,而且倒黴的是,他的魂魄珠就藏在頭顱裏。
於是隨著黑色發絲的貫穿,這隻邪祟的魂魄珠四分五裂,頃刻間死的不能再死。
我早就注意到,在這家夥發出信號後不久,就有兩個疑似他夥伴的家夥,悄悄來到了附近,躲藏在兩棵高大樹冠的後麵。
然而看到秦巧痛下殺手,以這樣暴虐的手段毀掉他的魂體和魂魄珠,那兩個增援的家夥頓時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膽子很小,彎腰捂著胃部,“嘔啊”一陣嘔吐,似乎從胃裏嘔出些酸水來。
秦巧收回長發,孤立懸空的頭顱飛到最前麵,吞噬能力釋放出來,很快把這一具魂體,吞噬的隻剩一顆頭顱。
再然後丁丁上場,伸出舌頭,無比貪婪的在頭顱的腦門上唆啦幾下,拉扯開胸腔,把那個頭顱扔了進去。
那個正在嘔吐的家夥,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身軀撐成了四角板凳型,嘔吐的更加厲害。
至於他的另一名同伴……早就趕在丁丁上場之前,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在這丁丁和秦巧等幾位陰鬼朋友的傾心努力下,後麵再遇到的麻煩,果然少了很多。
通過花瑛留下的幽冥鬼眼,我還收集到了一些信息,都是其他的團隊成員,對我們這一隊“浪跡者”的反饋評價。
“千萬別招惹那些浪跡者!他們和以往的那些不同,既奸詐又凶殘,簡直就是一群喪門星啊!”
“浪跡者裏,居然有1個是內定的天選仆人?我的天啊——這樣1位幸運的家夥,居然在給那個躺在擔架上的小殘廢當打手?這世界是瘋了嗎?這次的鬼葬閣天選,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那個天選仆人是個變態!他對頭顱情有獨鍾,每次都在腦門兒上舔來舔去的,如果遇到極其醜陋的邪祟,他還會主動過去咬嘴……嘔,我不想多說了,我惡心……嘔——”
“那個被肢解成一塊塊兒的紅衣婆娘,才是個真正的狠茬子啊!她是不是個餓死鬼?為啥吃了那麽多隻陰鬼,卻還撐不死她呢?難道她具有天賦吞噬能力?擁有這樣絕頂天賦的陰鬼,怎麽會甘心給一個小殘廢鞍前馬後呢?”
……
議論的話題,多集中在丁丁和秦巧身上,被他們的雷霆手段所震懾,於是產生強烈的懼意。
不過這幫三八的家夥們,很快意識到了1個問題:像秦巧和丁丁這樣凶猛的存在,為何會對我俯首稱臣呢?我到底哪裏特殊?
這幫家夥議論來、議論去,最終得出一條相對統一的推論:我是一個極度變態的瘋子,我不僅喜歡摧毀別人的意誌,更喜歡瘋狂虐待自己的身體,我之所以躺在擔架上,那
純是我一手造成的,換句話說,我是親手把自己虐成了殘廢。
對自己都這樣殘忍,更何況對待別人?
所以跟我打交道的最好辦法,就是盡可能的遠離我!
“遠離殘廢、關愛生命”,這句口號在那些外來者中流傳得越來越廣……
我擦——
聽到這些消息時,我心裏憤怒的小火苗,真是蹭蹭往上躥啊!
這幫家夥的腦袋,都被毛毛蟲磕過咋滴?我虐待自己上癮?我有那麽邪惡變態麽?
更加奇怪的是,老李明明沒死,但他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肯出來辟謠。要知道,老李才是造成我傷勢的罪魁禍首啊!
即將接近彼岸池時,關於我的議論版本,又出現了跳躍式的升級。
“那個躺在擔架上的小殘廢,是本次天選活動,故意弄出來的一個大bug。如果有足夠的把握,那就去挑釁他、挑戰他,最終挑廢他!隻要能戰勝那個邪惡的小殘廢,就會自動升級為聖女仆人的候選,並且有大概率最終獲選。”
“我們經過16次卜算,32次推演,始終沒法看清那個小殘廢的來路,看來他和那三支隊伍的隊長一樣,都是不可招惹的存在。除了第1名內定的天選仆人外,剩下的4名天選仆人,應該就在他們4人中產生吧!我們這些陪襯的炮灰,幹脆就認命吧!不過在認命之前,我還是想畫個圈圈,詛咒死那個小殘廢!”
“前麵第1階段隻是混戰,後麵脫穎而出的精英團隊,那時的廝殺才叫一個慘烈!我猜啊,在後續的過程中,這小殘廢自虐的程度還得大幅升級,說不準他會把自己大卸八塊,把腦袋掛幡旗上供起來!”
我:“……”
經曆的事情越多,我的心性越沉穩,早就不像剛畢業時那樣的毛毛躁躁了。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升起一股衝動,想要從擔架上跳起來,撓死那些欠嘴多舌的三八!
聽著大家話裏的意思,這些團隊之中最突出的,應該還另有三支隊伍。
但不管別的隊伍表現如何,大家都是羨慕甚至崇拜的份兒,唯獨對於我們這支“浪跡者”隊伍,他們似乎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我是刨他們家祖墳了嘛?還是跟他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難道隻因為我們是唯一的一隊“浪跡者”,就對我們產生強烈的排斥?
我們能走到現在這一步,還不是在大環境逼迫下,而必須做出的選擇?
……
鬼葬閣樓棟數量明顯減少,不再像剛開始時那樣的密集。
遠處泛起一片紅光,紅光四四方方、聚而不散,凝聚在遠處的半空中,並沒有向周圍輻射照耀的意思。
不知什麽原因,那些僥幸殺到這裏的團隊,卻遠遠的停下腳步,不敢去靠近那片紅光。
“紅色的光芒,就是彼岸池水散發
出來的,在周圍隻有三股勢力駐足,其他的團隊都在遠遠觀望著,不知這是個什麽道理?”
我根據幽冥鬼眼傳回的信息,在心裏快速衡量著,“來者不善,那三股勢力肯定不是易與之輩,有些奇怪的是,一路走來,卻從沒有跟他們照過麵兒。”
“興許是他們實力太彪悍,從一開始就遠遠的把我們甩在身後?那樣的話,前期自然就沒有了碰麵的機會。”
“不過現在呢?他們停留在彼岸池邊,都在幹嘛呢?是在等待某個時機?”
任務提示中:淩晨1點前要到達彼岸池,而後折返回鬼葬閣的樓群中,從裏麵找出最獨一無二的那一棟,等把一口彼岸池水噴在斷魂台上,剩下的就等待聖女蘇醒,進行仆人天選即可。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可能是忽略了某些細節,比如:取得彼岸池水這一環節,恐怕就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
看到我們這一隊到來,前麵那些團隊成員紛紛避讓,在中間閃躲出一條約兩米寬的路。
道路兩側的外來者們,雖然沒有再議論我們,但看向我們的眼神卻有些古怪,似乎在看著災星與殺神。
“哦?這是要變天了嘛?現在浪跡者的膽子都這麽大,敢主動闖到彼岸池邊上來?”
剛剛擠到了彼岸池邊,就聽到旁邊有人冷言冷語的諷刺著。
我暫時沒去看哪個傻貨在大放厥詞,注意力全被眼前的池水吸引。
原來這就是彼岸池!
真是……好漂亮、好邪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