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世界真小
當看到聖女決然的動作，阿拳的眼眸瞬間被絕望填滿。
箭來，箭落，隻在一瞬間。
眾人把目光投在阿拳身上，似乎在等待著預料中的結果，然而……意外再次出現了。
這一箭沒能要了阿拳的命，卻正兒八經的射在了龍烏身上。
從左側太陽穴貫入，從右側太陽穴貫出，而後兩側不多不少，剛好讓箭尖和箭尾各自露出一點點。
紫色的氣團迅速散開，龍烏的臉型終於定格下來，他僵硬的身體栽倒在地，死不瞑目的大眼珠，正好和化身狸貓的老李對上了視線。
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龍烏對貓妖是否還有過什麽叮囑？
“聖女威武！聖女威武！聖女威武！”
“聖女三箭定乾坤，風姿無人可及！”
“聖女大人好厲害，我們好崇拜您！”
“我愛你，聖女大人，我好想給你生猴子……”
短暫的沉寂過後，外圍的那些圍觀者突然亂了套，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亂的如同菜市場一樣。
我盤恒著眼下的局勢。
正如這些圍觀者所說，聖女射殺三箭過後，塵埃落定，來犯者冰消瓦解。
其主謀龍烏當場被誅，副手阿拳被嚇的肝膽欲裂。
另一個為虎作倀（g）的仇天縱，早就癱在了地上。
他怔怔的盯著龍烏的屍體和那隻貓妖，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給人的感覺很不真實。
我忽然覺得，劇本如果僅限於此，那會不會太簡單了些？
我怎麽總感覺，哪裏好像不太對頭呢？
聖女對圍觀者的胡言亂語淡然置之。
她扭動著曼妙身姿，如同弱風拂柳一般，來到了我身前，“小家夥，你還想隱瞞到什麽時候？趕緊出來吧，最大的威脅已經清除了，我們來好好談一些問題。”
當和聖女對上眼神時，我心裏忽然一顫。
她的眼眸雖然平和，但卻極其深邃，就如同深不見底的清潭。
僅僅看了那一眼，我仿佛就要在她的眼神裏迷失一樣。
我趕緊收攝心神，默念著安神訣，尷尬笑了兩聲問道：“聖女大人，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我對你的景仰，如同黃河之水、滔滔滾滾，我對你怎麽敢有所隱瞞呢？”
聖女沒有跟我繼續談這一話題，她朝我伸出一隻手，莫名其妙問了一句：“你的身體還好？”
我所有的傷勢都是裝的，表麵上看起來狼狽，內在卻是鋼筋鐵骨、生猛的很。
所以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身體……還行！”
刷——
我這前腳剛剛點頭，聖女猛的一把抓來，正好叼住了我的手腕，而後像是拽稻草人一樣，把我從匍匐隱藏狀態，改變為直立行走狀態。
聖女的動作太快、太猛，一個不留神下，我的大胯差點被她扭傷。
我裝傻充愣的問道：“聖女，你這是……”
聖女眼睛彎彎，似乎是在微笑，雖然看不清臉龐，但她眼眸中散發的神采，已經足夠“百媚橫生”的標準，“我們真的要好好談一談！你很獨特，在所有外來者中，你是最獨特的一個。”
我心說：你才獨特呢，到現在我沒法確定，你此時的形態到底是活人，還是一道投影？
在道門世界裏，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
比如花中將和郭勝利，如何能跨越那麽久遠的時間，把鬼主囚困起來。
再比如現在：聖女抓住我手腕時，我能感覺到她宛如活人的肌膚——清涼、細膩、柔軟……但我就是無法確定，眼前這位究竟是不是活人？
聖女拉著我的胳膊，重新回到她先前站立的地點。
原本在她頭頂旋轉的黑煞佛，已經被她收了回去，不知藏在哪裏。
她的左手卻始終握著陰冥輯令箭，上麵雖然沒有灰褐色的箭羽，但同樣有陰冷肅殺的氣息傳來。
“有什麽話想問我嗎？”
聖女再次跟我對上了眼神，不過這次我有準備，心神穩如磐石，沒有被聖女影響到。
既然聖女這麽直接，我自然不會跟她矯情，指了指地麵上龍烏的屍體：“他是怎麽回事？他到底是什麽來曆？”
聖女盯著我沉默了片刻，“真沒想到，你最先關心的竟然會是他？你就不關心跟你一起來的女伴，她現在身處何處？究竟有沒有危險？”
聖女所說的那個“女伴”，自然是指花瑛。
我和花瑛分開之後，就趕緊派出韓嬰跟緊花瑛，免得她遭遇危險。
之後我雖然遭遇了一係列的變故，但是沒忘時刻關注著花瑛，以及感應著韓嬰給我傳遞的一些信息。
我能確定的是，花瑛和韓嬰很快進入到一處密閉的空間。
那裏雖然有很多的邪祟，但相對鬼葬閣來說，那裏要安全得多，以韓嬰的能力，足以保障花瑛的安全。
不過種種跡象表明：花瑛的離開並不是偶然的，似乎是某些人的有心之舉。
現在來看，導演這一幕的人，很可能就是聖女。
我說：我當然關心我的女伴，不過在心念感應中，她現在應該很安全，所以我並沒有過多的擔心她。
“安全？你確信很安全？”
聖女沒頭沒腦的嘀咕了一句，隨後把話題轉移到了龍烏身上，“你可能想不到，這個小家夥大有來曆，他的父親叫龍翁，是這黑煞佛的前任主人。”
聖女一定對我了解很多。
因為在說到龍翁以及黑煞佛時，她沒有絲毫的停頓，更沒有為我解釋的意思。
她似乎理所當然的認為：我就是應該認識龍翁，就是應該知道黑煞佛是什麽樣的法器。
我沒去關注這些細枝末節，聽著聖女這短短一句話，內心卻是無比的
震驚。
世界真是小啊！
龍烏居然是龍翁的親生兒子？
如果不是聖女親口所說，我怎麽都不會想到這一點。
是了，龍翁是鬼主殘軀中，唯一的血肉之軀。
他的手段可要比老齊厲害得多，對龍翁而言，想要留下一兒半女，並不算什麽難事。
“他是龍翁的親生兒子？他為什麽和鬼巫族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樣？”
“此外，聖女大人，既然你已經動用道行術法，把我們和圍觀者隔離開來，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我不卑不亢的望著聖女，“你解了我心裏的疑惑，等會兒你問我時，我一定也會如實回答。”
聖女對我有一種特別的態度。
每隔一小段時間，她就會怔怔的望著我，而後沉默著黯然失神。
每次她緊盯著我時，我心裏就有些小緊張，好像我十分虧欠她似的。
“咱們當然會打開天窗說亮話！如果做不到這一點，我幹嘛把你領到禁忌結界的中樞來？我這麽做，不是無異於自掘墳墓嘛？”
聖女向著左右兩側掃了掃。
在我倆周圍，多出一圈若有若無的光影。
這光影和最開始時的白色影像很像，能把周圍的一切和我們隔離開來。
包括那些圍觀者的聲音、形象等，很快由模糊變成完全消失，就好像我們通過某種神秘通道，來到了另一處空間。
“我慢慢來回答你的問題！接下來先說龍烏！”
“等我們談判過後，我還要請你幫一個小忙。嗬——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相信你不會拒絕的。”
聖女的微笑，那自然是美的無可挑剔，但她的笑聲卻有點滄桑的意思。
這讓我有些懷疑，聖女……她是不是1個大齡剩女？
她雖然有著絕世的容貌和身姿，但卻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已經在世上存活了很多年……
在我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時，聖女已經說起了龍烏的過往。
“我願意和你分享龍烏的往事，那是因為這小家夥極其重要，他受了某1個道門高人的蠱惑後，一年之中在我鬼巫族連做三件大事，每一件都是石破天驚、震撼全族啊！”
根據聖女的講述，以及我對鬼主和它殘軀的了解，我漸漸理清了龍烏的脈絡。
鬼主分裂為殘軀過後，殘軀之間相互提防，生怕哪1個一家獨大，而後把其它殘軀吞噬掉。
所以在發現黑法師、謝醫生等，與鬼巫族有密切來往後，龍翁便派出龍烏，以浪跡者的身份潛入到了鬼巫族裏。
在某一次百鬼祭祖活動中，龍烏無意間泄露了身份，差點因此而死。
那個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曾說：龍烏在鬼巫族裏，曾經曆過慘痛折磨，而後質問他：難道還想再經曆第2次嘛？它指的就是這段秘辛往事。
聖女和鬼巫族的其他長老商
議過後，覺得族人和鬼主間並無利益衝突，讓龍烏作為鬼巫族子弟，繼續留在族內，並無什麽不可。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正是這次對龍烏有了惻隱之心，才給了他機會，接連做出三件對鬼巫族不利的事情。
龍烏做的第1件大事，就是從鬼巫族中，帶走了鬼降長袍的秘法。
此後陰鬼不限於夜晚出沒，陰冥對陰鬼的時間限製，徹底流為形式。
“小家夥，你有聽說過‘隱藏在陽光下的鬼’嘛？”
“你可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什麽？”
“你知不知道，道門子弟為什麽會把尋找‘隱藏在陽光下的鬼’，作為內門子弟最嚴苛的考驗？”
聖女的這三連問，頓時把我問懵圈了。
我怎麽可能想得到，爺爺當年留下的第1個考驗，竟然會和鬼巫族有關。
不過讓我十分欣慰的是，聖女即將親口為我解開疑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