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貓妖真死
不知道龍烏和貓妖觸碰了哪裏的機關，“臨時陽間”忽然間光彩大盛。
正殿中一片火紅，豔紅衝天，如同燃起了衝天大火一樣。
然而仔細探查鎮塔裏的正殿，就會發現裏麵並沒有出現銅鼎、沸水等景象，更沒有什麽火焰。
實在是搞不懂，那種豔紅之色到底是從何而來？
左側偏殿在鎮塔的投影裏，映襯出青色光芒，右側偏殿是白色，清香蘇靈誕生的藥園破廟，則是很厚重的土黃色。
龍烏和貓妖二位，還在不同的廟宇間穿梭著，左側偏殿——正殿——右側偏殿——藥園破廟——左側偏殿——
“韓先生，你鏈接過去的臨時陽間，已經有了效果？”
那位前輩先祖的智商挺高，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就猜到一些端倪。
我說：效果已經比較明顯了，龍烏的脾氣變得極端暴躁，他應該對貓妖進行過各種折磨，因為我仔細辨認過後，都沒能從現在貓妖的身上，看出老李的影子。
貓妖就像是無數肉塊兒縫合而成的組合體，一些筋肉滴兒浪蕩地掛在他身上，似乎隨時都能甩脫出去。
有些話我沒敢說的太滿。
其實從龍烏的情緒表現中，已經能夠看得出來，他的理智漸漸洇滅，負麵情緒占據了上風。
他真的快要失控了。
“臨時陽間”裏的時間流速，和外界明顯大不相同，不知要快了多少倍。
我隻是和那位前輩先祖聊天的功夫，龍烏和貓妖在臨時陽間裏，就闖蕩循環了數百次。
當負麵情緒漸漸淹沒理智時，龍烏被徹底激發了性格的黑暗麵，他開始變著法的折磨貓妖。
最狠辣的一次：龍烏把貓妖埋進了一個土坑裏，而後從他頭頂破開皮膚，讓失去皮膚的貓妖，血淋淋跳了出來。
要不是龍烏一次又一次的殘忍的折磨，貓妖何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別說我差點沒認出他來，估計就算他媽複活，恐怕也會嘟囔一句：“他媽的……格老子，好難辨認的嗦……”
“韓先生，看著祭廟現在的狀態，恐怕真是撐不了太久了，我抓緊時間，再跟你說一些秘辛往事吧！”那位前輩先祖說道。
我點點頭，雖然在聽著他的訴說，但卻把更多的精力，沉浸在了臨時陽間裏。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貓妖率先要崩潰了。
……
“你雖然是一隻妖，但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你。我隻當你是一隻奴隸，一隻卑躬屈膝的走狗！”
龍烏高傲的臉上多出一抹狂躁，他的拳頭握緊再鬆開，而後再握緊，似乎在努力壓製著什麽，“上一次是剝皮，這讓我感到了一絲絲的快樂。”
“我在考慮：下一次的時候，我要不要嚐試把你淩遲？”
“你放心，我不會真的要了你的命，咱們倆的命機數量是一樣的
，如果這次你死了，那你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我會讓你吊著一口氣，讓你奄奄一息的一路陪著我，直到徹底的逃離升天……”
龍烏喘著粗氣，把聲音壓得很低，但話語裏卻藏著不可掩飾的興奮，似乎他對“淩遲”這個想法，真的很感興趣。
龍烏真的很聰明，他應該已經隱隱感覺到了我的意圖，於是想通過這種方法，轉移注意力，激起他的求生欲。
貓妖已經跪在了地上，滴答滴落的血水，很快在地麵上染出血紅的汙漬。
“主人，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反正都是在陪你玩兒，你開心就好。”
貓妖臉上掛著諂媚的笑。
不過因為他頭骨嚴重變形，而且將近一半的麵部輪廓被毀了容，於是讓他的笑容顯得十分猙獰，看起來就好像他要咬龍烏一樣。
我理解貓妖的苦衷。
他身上天生帶有貓相氣息，而龍烏陰過生肖秘者，身上帶有鼠相氣息，因為先天相克的緣故，他們倆兩看相厭。
不過龍烏畢竟是龍翁的親生子，取自於鬼主的殘軀，自然而然帶著種高傲，擁有上位者的氣勢。
在龍烏麵前，貓妖永遠是低他一等的存在。
“行了，不要再繼續婆婆媽媽了！”
龍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根本不顧貓妖的疼痛，隨手抓住他的左耳，將他整個身軀在地麵拖拽著，“這裏的場景看似完美閉合，實際上仍然需要能量供應，才能維係運轉。”
“我們隻要不停的行動，就會持續耗損維係的能量。”
“這裏既然取自祭廟的場景，那運轉方式自然大同小異——必須有邪祟提供的念力，才能讓禁忌陣法運轉，進而圍困住我們。”
“我就不信那小殘廢，能找到千隻以上的邪祟，百分之百虔誠地效忠於他，他又不是鬼巫族前輩先祖，哪兒來那麽強的號召力？”
貓妖在地麵上拖出更寬的一行血痕，貓耳在龍烏的用力拉扯下，耳根處已經有筋肉裂開，似乎隨時都會脫落下來。
但貓妖卻像是不怎麽痛苦，反倒像是有些震驚，問道：“主人啊，為什麽你不相信那小殘廢，能有千隻以上的擁躉呢？”
龍烏冷哼一聲，“他如果有千隻以上的邪祟提供念力，你，必死無疑。”
“如果他們找到1萬隻以上……恐怕我也堅持不了那麽久吧……”
貓妖忽然變得很震驚，但龍烏正在高傲的仰著頭，並沒有注意到貓妖的表情變化。
“1000隻以上……我就必死無疑？那我現在為什麽還活得好好的？”
貓妖像是在自言自語，突然間音量抬高了一點點，“我明白了，這就是貓捉耗子的遊戲……不斷的給人希望，而後再讓人絕望啊……嗚嗚嗚……”
說到最後，貓妖已經帶上了哭腔。
“你特
喵給我閉嘴！”
龍烏聽到貓妖的哭聲，似乎有些煩亂，鬆開拽他耳朵的手，狠狠一腳踩了下去，似乎想開啟他新一輪的折磨遊戲。
然而這一腳……卻踏空了。
筋肉殘傷的貓妖，突然間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以極快的速度躥了上去。
半空中時，他的形體已經變回了貓妖形態，落在龍烏臉頰附近時，他忽然摟住了龍烏的脖子，“喵”的一聲淒厲慘叫，狠狠一口咬在龍烏的左側臉頰上。
“吼——你這卑劣的賤種！你是瘋了嗎？趕緊給我鬆口！”
龍烏咆哮著，狠狠一拳砸來，就見貓妖的後腦，很明顯的凹陷下去一大塊。
但貓妖沒有鬆口，反而用力的咧了咧貓嘴，咬的更加用力，以至於讓獠牙陷的更加深入。
龍烏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貓妖真的敢背叛自己，所以貓妖的第一下偷襲，才能那樣輕鬆地得逞。
不過等龍烏反過味兒來，心裏的憤怒不言而喻，他一拳接一拳的砸下去，每次都帶著他蠻橫無比的力道。
就見那顆可憐的貓頭，如同被鐵匠錘煉的鐵塊一樣，不停的凹陷、變形、開裂……
“為什麽要背叛我？”
某一刻，龍烏高高抬著拳頭，卻沒有落下來。
因為貓妖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他在地麵上蜷縮成了一團，幾顆貓牙已經完全脫落，卻都深深的陷在龍烏的左側臉頰裏。
“你雖然視我如螻蟻，但你從來沒騙過我，所以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貓妖的聲音很微弱。
龍烏瞪大了眼睛，“你是預感到了什麽？你能確定至少有1000隻邪祟，再為那小殘廢提供念力？如果真是這樣，我怎麽會感應不到？”
貓妖噴出一大口鮮血，沒去回答龍烏的話，第1次以高傲的態度回敬了他，“這輩子為你當牛做馬，我認了！我不後悔，因為這就是我的命！”
“但我一直有個心願，我想在臨死之前，狠狠的咬你一口。”
“現在我如願啦！老子死而無悔——”
貓妖的聲音戛然而止。
其實在我的預判中，貓妖應該死得更早些，他已經表現出超乎想象的強韌力，生命竟然如此的旺盛。
要知道，經過龍烏這一輪的揮拳猛揍，貓妖已經變得和母胎皿，一般無二了啊！
盯著貓妖真正的屍體，龍烏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怪異，他原地愣了很久，才悄無聲息的拔出那幾顆獠牙。
龍烏原地挖了個坑，把貓妖丟進去埋掉，而後他大出意料的跪在坑前，重重磕了三個頭。
再站起身時，龍烏眼神中的悲傷情緒更濃。
他突然變得極其狂躁，在臨時陽間裏一頓打砸，盡其所能的破壞掉所有看到的東西。
龍烏一直在咆哮著，音量很大，把四周震的嗡嗡作響。
咆哮過
後就是大笑。
“哈哈哈哈……”
一聲接著一聲，甚至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似乎他真的看到了最滑稽、最搞笑的事情。
一直到了最後，龍烏安靜下來的那一刻，笑容在他臉上凝固，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菩薩心腸，霹靂手段，對非常人行非常事，這還真怨不得我啊！”
我的意念越過臨時陽間，來到了鎮塔的其他場景。
陽光醫院、北郊墓地、小燕河、藏書院、蠟像館、南陵水庫……
在所有鏈接進鎮塔的特定場景裏，都擠滿了我的邪祟朋友們。
他們以最虔誠的心，以最虔誠的姿態跪倒在地，讓源源不斷的念力湧向臨時陽間。
那一片又一片黑壓壓的人群，都是我的邪祟朋友啊，他們的數量何止1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