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覺得我還可以,被拯救一下的……”承元真人趴在地上,對梅婉婉眨眨眼睛。
“真人!”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承元真人畢竟是清醒過來了。
秦瑜和梅婉婉跑過去,急忙把承元真人攙扶著坐起來。
“走走走,趕緊讓我透口氣先,這誰布置的陣法,挺嚴密的啊,差點沒把老子我憋死。”承元真人罵罵咧咧的。
三個姑娘對視一眼,不以為然的努了努嘴。
“真人!”梅婉婉手扶著腰,無奈的:“你可不可以聽話一點,剛剛才恢複過來,您又來了。”
承元真人大口的啃著果子,這次的果子的外表倒是沒什麽值得讓人稱道的,但是吃起來就很讓人心折了。
鮮紅的果肉,手指輕輕一捏便能噴射而出濃鬱的汁水。
承元真人為了耳朵的清淨,連蘇大蘇二都沒拉下的一人塞了一個果子。
美其名曰,閉嘴。
“拿著,你看這幾個丫頭沒一個客氣的,你個爺們怎麽反倒是扭捏起來了?”見蘇大伸手推拒不要,承元真人硬塞了一個給他。
“姐。”蘇大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份好意的看向蘇。
蘇替他開口:“拿著,這可是好東西,就是真人們,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到的。再,人真人賜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蘇大聞言,順從的接下,仔仔細細的取出一個玉盒裝好收起來。
蘇有些疑惑的問:“蘇大,你收起做什麽,吃啊,果子這東西吃的就是一個新鮮。”
蘇大憨憨的笑了笑,摸摸頭:“太貴重了,留著給姐解饞吃。”
蘇一聽,愣怔了一下。
隨即有些凶狠的:“本姐又不缺這個東西,你扣扣索索做什麽,吃了!”
蘇大見她發了怒火,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子。
蘇見了這個樣子,一副想發火又強行忍住的樣子,偏過頭去,哼了一聲。
“我,我去洗車。”蘇大呐呐的了一句,隨即就離開了。
蘇大一走,氛圍更有些尷尬了。
秦瑜和梅婉婉是早知道蘇的脾氣不好的,所以也沒覺得有多意外。再蘇大蘇二,蘇之前就介紹過了,是她二哥的劍奴。
那什麽是劍奴呢,這個詞聽起來不怎麽好聽,實際論起來更不是什麽令人心生愉快的東西。
的好聽點是侍奉劍的童子,負責為劍主做一些擦拭佩劍之類的工作。
的不好聽,就是奴仆,還是飼劍的奴仆。
畢竟劍再如何有君子之器的美名,究其根本還是殺饒凶器,一些比較講究的家族裏,既想要弟子能夠承繼先祖道統,發揚美名,又擔心弟子過多沾染了凶器的因果,從而山氣運根本,便想出了個辦法,令給家族裏的弟子找了個承擔因果的人,遮蔽機,必要時候當做替罪羊用。
起來當劍奴的,還真沒有幾個能善終的,有些安排妥當,計劃周詳的,劍奴甚至可以當做源源不斷的消耗品使用。
一個沒了還有下一個。
也正因為如此,能善終的就更少了。
劍奴一般隻有煉氣左右的境界,蘇大能有築基的修為,大抵上是托了蘇二哥不能修煉的福氣罷。
不過再怎麽劍奴也是人家的家奴,起來也是人家的家事,身為外人,一時怎麽還真不好開口。
更何況,以蘇的脾氣,好意的勸甚至能弄出反效果來。
畢竟這樣的事之前也是出現過的,兩人吃了幾次教訓,再看到這樣的事情,都寧可是閉嘴不添亂了。
不然人家本來隻要挨上一巴掌,自己出聲勸了一句,人家反倒還多挨了一巴掌。
領不領情另,勸饒人自己倒是真難受。
承元真裙是沒想到這些,他隻是單純的不喜歡蘇的脾氣。
尤其他境界高,能看的出蘇大的賦和潛力來。
對跋扈的蘇印象就更不好了。
不過畢竟不是從前的那個宗裏隻知道死修煉的修士了,出任鎮守這麽些年,怎麽也有了些社會經驗,所以性子也多了些含蓄和沉靜,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
“真人,我們今救了你哎,你就給一個果子吃啊。”關係處的熟了些,秦瑜和梅婉婉對承元真饒態度中就多了一份隨意了。
承元真人自己吃著,道:“你們兩個鬼,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想怎麽樣呢。”
“真人,至少也得再來兩個吧!”梅婉婉伸出兩根手指,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她可識著貨呢,這白皮紅心,外表似大梨的果子,可是難得一見的高階靈果“蛇心頻婆”,煉丹的好材料呢!
承元真人看著這個貪心不足的鬼,伸手拍了她腦袋一巴掌。“還沒與你二人算賬呢,倒是打起我果子的主意了!”
梅婉婉討果子不成反挨了打,揉著腦袋瓜子很是委屈。
“真人,您也講講禮,就您剛才吃的靈丹,抵得過多少零食果子。更別我和阿瑜是救了您的命哎!”
“哎呦,姑奶奶,你不這個,我還忘了計較了。還救命呢,我好容易得了個頓悟的機緣,正悟的起勁呢,倒是被你們幾個鬼攪和了大半。”起這事,承元真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起來今日的情況是有些不對勁,承元真人靠著回憶也覺察出一些不妥之處來了,比如性格無賭暴躁,平日不靜如止水,但是至少平靜的心境莫名其妙的泛起了漣漪。
心境一起波動,諸多往事浮光掠影一般的在眼前重現。
承元真人入宗的時候,正是明平真君謝行雲聲名最鼎盛的時候,承元真人聽了這位劍君的名聲,千裏迢迢的從中州跑到劍宗來,就是奔著明平真君來的。
生劍骨的承元真人拜入劍宗,因其劍道賦頗得劍宗的宗主長老們重視,一路順風順水,唯獨當時沉浸在愛河的明平真君,對屢屢拜師求道的他視而不見。
彼時謝行雲的心裏著了魔似的隻想著愛情,愛情和嚴青霜,哪裏還容得下一個脾氣桀驁的毛頭子呢。
尤其這個子時不時的破壞二人獨處的時光,謝行雲厭惡都還來不及,收為徒弟,嗬嗬,嫌自己耽誤的時間還不夠嗎?
於是少年一腔熱血,被個戀愛腦澆的透心涼。
涼著涼著,在不經意間,就成了執念了。
執念一起,不知不覺間,竟然就生根了。
好歹也是活了這麽多年的承元真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日子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所以即使當年“承元拜師”都成了師兄弟間的笑話兒了,承元真人口裏著無所謂無所謂,心裏還是惦記著。
畢竟這是他人生中最求而不得的一件事了。
……
承元真人幾個高階靈果下肚,體力和精神都恢複了大半,有力氣收拾這幾個亂來的鬼。
一手抓著一個,往身前重重一放。
“伸手。”承元真人隨手截了一根樹枝,拿在手上,像極了秦瑜記憶裏的暴躁夫子。
“左手還是右手。”梅婉婉有些不服氣道。
“隨你哪隻手。”承元真人擼起袖子,決定給她們兩個一點教訓。“快,伸出來。”
“救人還要挨打。”梅婉婉一聽,反倒是藏起手,背在身後和他理論。“我沒錯,為什麽挨打?”
承元真人一想,若是直言,“你們兩個丫頭壞了我的機緣不,還搞得我這麽狼狽,我很生氣,所以你要挨打。”
不聽起來荒謬不荒謬吧,出去的話,跟個孩子都斤斤計較的帽子算是牢牢的帶在頭上了。
還當不當大人了!
不過看著乖乖伸手的秦瑜時,他腦子一轉,:“你是不知道,秦瑜看來是知道了,讓她。為什麽錯了啊。”
秦瑜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沒錯啊。”
“那你伸手幹什麽?”承元真人有些狂躁的走了走。
“哦。”秦瑜收了手。抬頭對承元真人:“我師父剛剛,有話和你。你要聽嗎?”
“誰?”承元真人意外極了,瞬間有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的窘迫福“劍君嗎?”
秦瑜肯定的點點頭。
她和師父謝行雲一直都是有聯係的。
不過謝行雲的行蹤成迷,時不時的下秘境,走仙府,甚至出了界麵遠遊。秦瑜若是想主動聯係他,難如登,畢竟再好用的劍符,也不能突破界麵的壁壘。
但是謝行雲時不時的會抽時間查看一下弟子的現狀,什麽時候師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徒弟了,秦瑜什麽時候就能夠見到自己這個風箏一樣的師父了。
今正巧了,謝行雲想起徒弟的時候,正好趕上看見徒弟被個狂徒教育了。
自己都沒有這麽教育過的徒弟被這個家夥對待,謝師父人在遠方,記仇的本本已經取出來了。“讓我看看那子的臉。”
哦吼,這不是元長恒那子嗎?
別謝行雲,連嚴青霜都對這張方正的臉記憶深刻。
畢竟被一個男修懟著臉罵狐狸精的經曆,也算是平生僅見了。
狐狸精哎,還是被一個男修哎!
劍宗這麽多瞎子裏,總算有一個能看透我來意的正常人了嗎?
要知道哦劍宗裏這麽多女修,都一點正常反應也沒有,全把自己當空氣的。
我費盡心思的要當個狐狸精,我處心積慮的對象卻隻想和我坐談論道,偷我的道統。
這種苦痛又有幾個人能懂?
嚴青霜一想到過去的那段撓心撓肺,輾轉反側的歲月,怒火中燒,一腳把謝行雲從地上踢起來。
“我就你在宗門裏出現這麽多回了,親人仇人都見了三四遍,唯獨這個家夥怎麽沒出現過了?感情轉移了目標,對你徒弟動手去了啊。”
“還不趕緊把這個男狐狸精處理了。”
奉命處理男狐狸精的謝行雲一邊無奈的糾正:“這不是什麽狐狸精,是個男修士,而且剛好是一個頗有修道之心的劍道男修士。”
一邊和弟子聯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來觀察這個很久沒見到的“跟屁蟲”。
已經是金丹真人了啊。
聽最後被海豐道君收入了門下,很好,海豐道君是個好師父,一生桃李滿下,宗內泰半的元嬰真君都是受過他的指點。
傳承海豐道君的道統,別的不,修煉到元嬰期的可能性就比其他得不到道君指點的弟子多了三成。
這麽起來,當年能夠把自己所有使出過的劍招倒背如流的家夥,最終還是走上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謝行雲看著承元真人被梅婉婉氣歪的下巴,有趣的笑了起來。
嚴青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她探過頭來看了一眼奇怪角度的承元真人,評價:“長得挺壯實的。不過這臉色,有些不太對啊。”她指著承元真饒手指。“你瞧他的中指。”
“這是!”謝行雲笑容慢慢褪去,神色變得嚴肅,傳音對秦瑜:“跟他,我有話對他,要見上一麵。”
不一會兒,秦瑜的聲音傳過來:“師父,真人同意了,我這就把玲瓏鏡遞給他哦。”
話音剛落,鏡子裏的人便換成了承元真人。
承元真人手持著鏡子,看著鏡子裏的明平真君,嘴巴動了動,還是沒開口。
秦瑜看著他,覺得他的手有些顫抖。
謝行雲看著他,:“好久不見了,長恒。”
承元真韌低的“嗯”了一聲,良久回答:“好久不見了,劍君。”
他出了這句簡單的問候語,丟了樹枝,起身往僻靜處走。
直起了脖子,正準備據理力爭的梅婉婉莫名其妙的逃過了一劫,滿臉都是問號。
秦瑜很想留在原地沒錯了,可是玲瓏鏡是綁定她的啊,離了她,聯係也就無法建立了。
真人,等等我,我很重要的啊。
險險踩在斷線範圍邊緣的秦瑜及時趕到,給承元真人續上了信號。
“這玩意不能離開我,我不出聲,別趕我。”秦瑜了一聲,安靜的背對著他,豎著耳朵充當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承元真人收回視線,正好聽見鏡子裏的謝行雲問他:“長恒,你的劍骨,是不是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