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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想著,秦瑜抬頭瞧了一眼被葉恕常那張被麵具掩蓋了的臉。


  隔著麵具,瞧不見表情,但是他比常人要淺淡一些的瞳珠轉了轉,眼睛彎成了一彎月牙。


  這是什麽意思?

  秦瑜沒多想,抬腿過了光幕,打量著在座的幾人。


  人不多,大概兩隻手能數的過來。


  都帶著麵具或者鬥篷一類的掩飾身份的東西。


  座位都隔得遠遠的,像是相互防備著的樣子。


  葉恕常與一個穿著灰衣的修士一同站著,隔了老遠對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容我介紹,這位也是新來的修士,因對咱們聚會有些興趣,便帶來和大家會一會。”葉恕常道。


  灰衣修士頭戴著一張惡鬼麵具,轉過頭來打量她,問:“修士的根腳是?師承何處?”


  這是問來曆。


  “某是劍宗弟子,一點澗下水,不足掛齒。”秦瑜道。


  “這……”葉恕常沒料想帶來的這位是個傻大姐,竟是實話實說了自己的根腳和出處。忙拿眼睛去睃身邊的灰衣人。


  灰衣人臉上的惡鬼麵具抖了抖,半晌才道:“不愧是劍宗的弟子……某身家不便透露,一點沙中土,與修士見禮。”


  秦瑜心裏嗬嗬,什麽沙土,澗水,按梅婉婉說的,都是宗門裏弟子打招呼用的場麵話。


  不僅把自己是什麽靈根的講清楚,順便透露一下自己的交往禁忌。


  例如澗下水,水靈根裏最清澈無染一類,曆來歸類為澗下水的弟子,在交際中會有意避開被批了釵釧金或是路旁土的弟子。


  這不是談不談得來的問題,而是所謂氣運相克的問題。


  對於修士而言,氣運是個微小但是至關重要的東西。君不見多少修士差了點氣運,臨門一腳不得入,抱憾終身。


  氣運和氣運互相影響,有些關係近的如夫妻、同胞之類甚至還會互通有無,故而命格能和的來的也就罷了,命格若是合不來的甚至互克的,那不是互相耽誤嗎?

  見禮的時候自報家門,能合的來就進一步交往,合不來的盡可以禮貌的錯開。


  這樣的場麵話倒也沒什麽不好,甚至可以避免許多未來的爭執。


  但會批命的術士多有宗門供養教導,算起來也隻有宗門弟子有機會接觸。


  這灰衣人會說這句場麵話,那便有極大的可能是宗門弟子,既然都知道是宗門弟子了,家門報不報,意義便不大了。


  葉恕常也是個宗門弟子。


  莫非其他人也是?

  怎麽,這年頭宗門弟子們不好好修煉,流行這種有趣的換裝遊戲嗎?


  真是無聊的趣味。


  秦瑜心下吐槽,手上卻是端端正正的還禮。


  瞧不瞧得上這種縮頭縮腦的行徑是一回事,但是有沒有禮節是另一回事。


  秦瑜少了好些年待人接物的經驗,但是基本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一視同仁的見了一圈麵具人。


  秦瑜這才發現除了這位灰衣老兄和葉恕常之外,其他的人並不是什麽宗門弟子。


  不過這並不代表這些人都是無宗無族的散修。

  須知除了宗門,還有家族呢。有些大的修仙世家裏獨立培養出來的弟子,因為血脈相近的關係,資源充足又有長輩帶著手把手的教導,潛力不比大宗門出來的差。


  說起來真正的散修這其中不過三成,但這些麵具修士聚在這裏的緣由卻是為了抵製宗門和家族的壟斷,為底層的散修爭取更多的修煉資源。


  也就是散修間自發組織起的互幫互助小組。


  無數這樣的互幫互助組結合起來,便是如今上界小有勢力的散修聯盟雛形。


  不過……秦瑜托著腮瞧著中間主持這次碰頭小會的真家族弟子假散修,和幾個最活躍最真情實感的真散修們。


  這世間真真假假,還真是難言。


  真真假假的暫且不說,這裏的一派互幫互助的勁頭倒是蠻足的。


  有不少散修是小宗門被大宗門“吞並”後出走或是有意剪除的一批頑固分子,手上掌握的資源也不少,這批散修深知單打獨鬥的壞處,也樂意拿出一些來招攬聚集其他缺資源的散修們。


  不過資源不是白給的,得拿出價值相當的物件或者其他的東西,比如散修自己作為交換物。


  比如說十張入門級別的符篆,可以換一位煉氣三層的散修一年的差遣時間。


  不過有趣的是,這一年的差遣時間裏,被雇傭的一方生死自理,雇傭的一方並沒有保護的義務。


  秦瑜想了想,問旁邊的葉恕常:“若是死了的話,那十張符篆歸誰呢?”


  葉恕常想也沒想的答:“若是有親屬在世,無論差遣是否滿一年,都會全額留給他的親屬,若是沒有親屬……”他沉默了一會,給了秦瑜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


  就是省了這筆開支的意思是吧。


  秦瑜扯扯嘴角,想笑……笑不出來。


  “不過現在十張入門級的符籙很難雇到人了。”葉恕常無限感慨。“畢竟低階的符篆,換個渠道他們現在也能弄來。不過中階的還是難弄,一張中階的爆炎符,也才能換上兩年。”


  無論是哪個宗門,中階符籙都已經進入宗門不傳之秘的範圍裏,即便允許交易,但製法都是嚴禁外傳的。


  也正是如此,中階符篆作為緊俏貨,總是供不應求。


  不過無論是符還是籙,秦瑜背靠劍宗,手裏都是不缺的。更何況她是一個應該遠離符籙的劍修。為了區區幾張符籙就出賣自己的時間也未免太舍本逐末了。


  正在他感慨的時候,場中有人拋出一張符籙,說是要以此換一道市麵上買不到,可以抵禦築基期攻擊的法寶或者一位煉氣五層以上的修士。


  這交換條件開的不低,是故原本已經靠著椅背閉眼小憩的修士又睜開了眼,投了注意力過去,想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灰衣修士捏了捏指尖,疑惑的說:“這符籙,這畫法,倒是從未見過。”


  葉恕常也有些吃不準這玩意兒了。“若是符,應該有字無畫,若是籙,應該有畫無字。這道符籙上字畫皆有,倒真是聞所未聞。”


  這兩位仗著見識還算寬廣,還在腦海裏苦苦思索著有什麽是能夠與這符籙對的上的。


  一些見識不多的就直接些,開口便問這東西是什麽,什麽用處。活潑些的更是開些這樣的好東西怎麽今日才放出來的小笑話。

  那修士帶著一張青臉的麵具,手指拈著這張符篆,對著秦瑜的方向,半開玩笑的說:“都是熟人了,你們手上有什麽好東西我能不知道,我這符籙可是衝著這位劍宗弟子來的。”


  秦瑜原本就沒打算收著身份,後來因為身上這鬥篷的特殊性更知身份早就暴露了,便也無所謂的大大方方了。她道:“您這符,是想換什麽?”


  青臉修士麵具後傳來的嗓音渾厚,道:“我聽說劍宗的劍籙乃是上等的攻擊法寶。”


  “劍籙?”秦瑜心中頓生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劍籙是劍宗獨有的法籙,無論是哪種劍籙,都是符紙上畫著一柄形態各異的小劍。


  一張劍籙,就約等於一柄一次性使用的,封著一式劍招的劍。


  使用之人無論會不會用劍,都能使出一次繪製符籙之人的六成功力的劍招來,威力巨大。


  青臉人點點頭,道:“是的。”


  “您既然知道劍籙,那便應該也是知道劍籙是不對外出售的。”秦瑜道:“不過我可以拿同等階的水係中階符籙冰封符和您交換。”


  冰封符可瞬間冰封方圓一裏的所有元嬰期以下的生物數息,放在中階符籙裏也是很難得的攻擊法寶。


  但青臉人並不是很在意這個的樣子,堅持要用劍籙來換,甚至無所謂等階。


  秦瑜心下帶了些疑惑,要知道劍籙雖然威力大,但是也要看是誰畫的。


  出自宗裏長輩之手的劍籙威力的確可以翻山倒海,但是如她們這種後進之輩,劍籙中封存的劍招頂多也就是煉氣期的水平。


  威力根本和冰封符不是同一個水平的。


  青臉人堅持要劍籙的決定簡直堪稱買櫝還珠。


  氣氛一瞬間有些僵持。


  不過即便如此,秦瑜也緊守著宗門的詔令,劍籙不能外流就是不能外流,管他是什麽原因。


  “那讓您失望了,也不是所有的劍宗弟子都能有劍籙的。”秦瑜尋了個幌子,道。


  那青臉人聽聞,先是繞著場子走了一圈,聽了別的席位拿出來交換的東西。


  這符籙大約是個好東西,不少修士都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貨色出來交易。


  葉恕常也躍躍欲試,世麵上買不到的,除了劍宗的劍籙外,各個宗門都有一些禁止外傳的獨特符籙,隻是拿出一道價值不大的符籙而已。


  他覺得這個買賣挺值的。


  “雖說是禁止外傳,不過宗門裏買賣這個的也不在少數,一張符籙而已,又不是泄露宗門機密。”


  秦瑜沒多勸,畢竟交淺言深是大忌。


  不過青臉人要的真的隻是一張符籙嗎?她可不這麽覺得。


  “這恐怕是雲籙。”葉恕常換了符,一臉賺了的神情,暗暗驚喜道。


  他所說的雲籙,秦瑜恰好也是知道的,這種形狀主要是模仿天空雲氣變幻形狀或古篆籀體而作的符籙,據說是可以讓天神顯現。


  不過這種符籙隨著神族的消逝而逐漸消逝在曆史長河中了。畢竟沒有神族,能夠召喚神族的符籙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種紀念意義大於實用價值的東西,和葉恕常宗門獨有的疾風符相比,秦瑜覺得還是後者的用處大一些。


  不過或許是自己短視了也不一定。秦瑜想,畢竟葉恕常話說的也沒錯,雲籙的確是少見極了。


  要是那青臉人願意用冰封符換就好了。


  意外之喜換得了雲籙,葉恕常驚喜過後,便有些擔心之後的安全問題了。


  “在場內是不準出手沒錯,但是出了這個場子,之前盯上雲籙的那幾位便不知道會使用些什麽手段了。”再次拿物交換都是少的,多的是修士想空手套白狼,白得一份機緣。


  更有甚者,殺人奪寶,看上的不僅僅是他手上的這道雲籙,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


  比如說,疾風符。


  比如說,秦瑜口中說的冰封符。


  他可瞧見了,秦瑜說出冰封符時,可是匯聚了不少在場的目光注視呢。


  “不過,您的算盤打錯了。”秦瑜聽完他的分析,道:“畢竟沒有哪個頭腦清楚的修士會因為這個主動攻擊劍宗的弟子。”


  若是她藏著身份,那便另說。


  可她大方的展露了身份,雖然看起來把自己暴露在外,但是卻從另一種意義上得到了安全。


  劍宗可是個非常的護短的宗門!


  “不過您要是願意,我們可以一起離開。”秦瑜又說。“不過雲籙的符文,我要拓一份。”


  葉恕常不免苦笑,說:“您可真是不吃虧。算了,算了,這虧我吃了。”


  “一張中階符籙也隻能換一位煉氣五層的修士,這雲籙價值也不過等於一張中階符籙,這麽算,誰吃虧還不一定。”秦瑜手拉鬥篷,淡淡的說。“若是要走,那就得趕快了。”


  葉恕常搖搖頭,道:“現在不是走的時候,再等等。”


  秦瑜“哦”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打量場中還在繼續的交換。


  “原來拿資源換人的事,還能這樣的嗎?”


  葉恕常看了一眼場中,說:“散修嘛,大多數都是不願意露麵的,更何況他們手上又能有什麽好東西。能在這裏的,又有幾個是真正純粹的散修。”


  “所以能夠用別人的自由換資源?”秦瑜有些鬱悶。


  場中剛結束的一場交易,一位出自某個修仙家族的女修剛用不知名的煉氣三層修士換了件好看的靈釵形法器。


  “散修?自由?”葉恕常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笑道:“什麽自由,不過是一個主子換了幾個主子罷了。”


  “都是替人賣命的,誰又比誰高貴?”他嗤笑道。


  給主子賣命是散修們想出的詞,說的是宗門的一些弟子,得不到什麽來自宗門的資源補助,還得做勤勤懇懇的老黃牛給宗門賣命,不像是什麽弟子,倒像是奴隸一般受約束。


  59288/526874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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