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廟老嫗
蠻人中到底是有著力量傳承，欲珈神廟又是蠻都七大神廟之一，能有人做到這般效果，不難。
相反，他饒有興趣的看著火焰所照亮不到的黑暗，在火堆兩側，那仿佛無盡到沒有邊界的黑暗中，他已經用精神力外探，勾勒出了一副簡易的殿內地圖。
在火堆照亮的邊界處，再往兩邊延伸三十米，是一尊尊巨大的雕塑，顏色不清楚，造型卻通通和蛇相關。
有的人首蛇身，有的蛇首人身，有的是盤起蛇軀、吐著信子的巨蛇，有的是滿頭蛇發的蠻族女人……
欲珈在蠻語中指的就是蛇，欲珈神廟也奉蛇為圖騰。
七大神廟中，各自供奉著不同的圖騰，至於王族供奉的乃是曆代王族先人，從一卷羊皮紙中，透過那寥寥的記錄，商洛仿佛穿越了曆史的迷霧，看到了七大神廟和大蠻王朝王族間的明爭暗鬥。
內鬥，向來不是隻屬於人族的專利。
雲荒世界傳最開始是乃是由荒獸統治，之後每一紀元都有霸主現世，一代又一代，到了上古中期，妖族崛起，橫掃諸，建立了赫赫有名的妖紀元。
而後之所以能被人族煉體士一脈拉下神壇，最大的原因其實是妖族內鬥，人族雖然也內鬥，但大多是輝煌時候分贓不均，基業草創或窮途末路時，人族比誰都團結。
但妖族是不管什麽時候都能激鬥起來，輝煌時如此，衰敗時也如此，族群內部打的是昏地暗，血流成河。否則以當時的煉體一脈，若是對上團結一致的妖族，一定會被揍得懷疑人生。
妖族如是，蠻族亦是不能免俗。
據記載，當代蠻王阿古是個剛愎自用、窮兵黷武的蠻王，一上位便致力於打壓七大神廟，其中欲珈神廟和克魯神廟被打壓的最慘，幾乎絕了信仰。
走到火堆最後，一個巨大的猩紅雕像赫然出現在了眼前，高三十米，通體沒有拚接痕跡，像是用一整塊血石雕刻而成。
整體是個蠻人造型，麵容在蠻族中應是極為英俊的那種，誇張的肌肉帶來陽剛之氣，按理這種雕像該給人一種豪邁的風格，可實際上，一眼望去，這雕像邪門的緊。
虯碩的肌肉上滿是大大的窟窿，窟窿中是一條條或大或的血蛇，血蛇們鑽來鑽去，似乎是將這蠻缺成了蛇巢。
站在雕塑前，商洛甚至能看到那巨大蠻人身上的毛孔，能看到蛇鱗上的紋理，能看到一條條蛇類各異的眼神。
巧奪工，卻也讓人更加厭惡，這是一種生理上的厭惡。
“這位客人，老身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敢問客人可是要來參拜欲珈之神？”
很快，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口星洛話，而非是蠻語，的商洛眉頭皺起，隻見那猩紅雕像座台旁，走出了一個老嫗，鶴發雞皮，脊背佝僂，其雙眼不是人類的瞳孔，而是類蛇的豎瞳，披著一身空蕩蕩的寬大紅袍，身上散發著一種腐朽和邪惡的氣息。
她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五三左右，完全沒有蠻族女人該有的魁梧體型，普通蠻族婦女便是再蒼老，身高一般也會維持在兩米以上，這是商洛殺了數百蠻讓出的經驗。
在蠻族，無論男女追求的都是“高大壯”，“瘦為美”在蠻族完全是一種狗屁不通的觀念。
在蠻饒理解中，隻有強壯的父體、母體才有可能孕育出健康的幼兒，缺一不可。
“難道是星洛人？”
一瞬間，這個念頭蹦入商洛的腦海中，倒不純粹是那星洛話的緣故，而是對方從體型到相貌都接近於普通人族，而非是蠻族。
按理，石蠻國算是大蠻王朝的附屬國，將虜獲的人口送入上朝很合情理，可一個星洛人怎麽可能在欲珈神廟中擔當高位，那一襲紅袍，紋飾華麗，很可能這老嫗正是欲珈神廟中的祭司。
雖然這些年欲珈神廟在蠻王的打壓下，衰落極快，但也不至於讓一個星洛齲當高位。
錚!
刀鳴聲暴起，商洛握刀斜指，神情冷然，沒有開口。
雙眸落在那老者手中的猩紅蛇杖上，有些忌憚，這蛇杖帶給他絲絲危險的感覺，不如聞則頭頂的雷雲，可也不能視。
蛇杖頂端鑲嵌著一枚紅成年男子拳頭般大的紅珠，珠內有著一條被封住的銀色蛇，兩條紅鱗蛇在紅杖上相互盤旋、糾纏，最後呈現出雙龍戲珠之象。
準確的，商洛感知預警的來源是那被封住的銀色蛇。
“別緊張，老身沒有惡意，欲珈神廟乃是為芸芸眾生祈福，神憐愛世人，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信徒。”
老嫗艱難的邁著步伐，喘著粗氣，很快站在了那猩紅雕像前。她的意思也很清楚，隻要拜神，就不會有任何傷害。
火光下，一個猙獰的雕像下站著一個詭異的老嫗，當真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邪神嗎？”
商洛若有所思。
顯然，從他進入這欲珈神廟的一開始，這老嫗就已經覺察到他的存在，雖然不知道先前還隱晦自己存在的她，為何會突然現身，不過那份濃鬱到撲麵而來的惡意，讓他也不需要深究。
他看了一眼蛇杖頂賭銀色蛇，旋即目光移動，再一次落到了那神像上，神像造型猙獰邪惡，卻不帶絲毫的力量波動，顯然隻是一尊普通的雕像。
可凝望著那神像上的麵容時，竟讓他生出些微的戰栗福
仿佛有人在他心頭低語，神靈不可直視。
“有意思。”
商洛笑了笑，沉下的麵容中，一抹血色躍入眼底。
西絲卡列特，其骨八音，阿斯卡梟欲珈。
用星洛的話來解釋，大意是開蠻曆七十三年，蠻王阿古以先祖圖騰，強勢擊潰欲珈之神。
這是記載在一卷羊皮紙上的事，料想不是假話，而現在是開蠻曆七十五年。
也是從開蠻曆七十三年以後，欲珈神廟迅速沒落。
兩年的光景，根本不可能夠欲珈之神恢複。越是強者，能量級數越高，受傷越是不易，可一旦受傷，恢複起來也越是麻煩。
而如果欲珈之神真的恢複的那麽快，明對方也不是什麽厲害貨色，有機會，他倒是想要試試屠神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