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棋子
與此同時,白骨道第八層,白蓮生與一黑袍青年相對而坐,一邊飲茶,一邊下著棋。
棋並非尋常意義上的象棋、圍棋,或者,與其是棋,到不如是一場沙盤推演。
巨大的沙盤上,山川河流一一具現,各色棋子犬牙交錯,其中代表著古趙的紅綠棋子正在緩緩向後退卻。
一隻嬌可愛的黑色貓咪依偎在黑袍青年腳下,打著盹,發出淡淡的呼嚕聲。
“喵!”
忽然,黑衣青年麵色一震,臉孔之上,不斷切換的容貌遽然定格在了一張普通冷厲的模樣,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透著危險氣息。
氣息中夾雜著幾分冰冷,讓靠在黑袍青年腳下的黑貓頓時不滿的叫了起來。
“怎麽了,十師弟?”
白蓮生一邊往嘴裏扔進去一塊水晶奶黃糕,一邊望著黑衣青年道。
“沒什麽,一顆棋子死了。”
搖搖頭,黑衣青年淡淡道,算不上憤怒,隻是多少有些可惜,畢竟,他還挺想看看這顆棋子下麵的選擇,究竟是舉起刀戈,反叛那位將自己推向深淵的親生父親?還是恪守父命,做一個愛國、崇父、尚君的好王子?
為了這一幕好戲,他可沒少花費時間、精力與資源進行培養,卻沒想到一番心血就這樣泡湯了。
“對了,五師兄的事你怎麽看?”黑衣青年皺著眉頭道,比起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白骨道十席弟子中第五席的蔡強戰死才是出乎意料、震蕩格局的大事。
在趙地,勢力之間的紛爭中,靈海境修士不過是一枚枚的棋子,哪怕死個幾十上百,其實也就是那樣,畢竟,棋子終究是棋子。
唯有穴竅境才算是初步跳入了棋盤外,而想要成為一名執棋人,要麽是穴竅境中的絕對強者,要麽就幹脆突破了穴竅境。
無疑,蔡強之死,哪怕是對於白骨道這樣的大勢力,也足以稱得上傷筋動骨四字。
“五師兄嗎?自己找死怨得了誰?”
白蓮生撇了撇嘴角。
“也是。”
黑衣青年亦是一陣無語。
在那場康陽關戰役中,紫陽宗、九煞殿和白骨道的聯軍先輸一陣,損失了六十萬大軍,可到底,那些軍隊隻是些凡俗軍隊,死了就死了,隨時能夠補充。
關鍵是後續追殺中,古趙供奉閣閣主李唯一親自出手,一劍斬殺了三宗弟子七百餘人不,還將九煞殿風煞殿殿主,紫陽宗益陽峰峰主兩大老牌穴竅境修士幹掉。
本來他們那位蔡師兄是不用死的,這位號稱蠕動之須的第五席,保命能力之強,在穴竅境中都是數得著的,奈何他非要叫囂著挑戰李唯一,結果被李唯一反複砍了數十劍,再尼瑪會保命,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過,五師兄一死,白骨道的戰力也削弱了幾分,是否會影響那邊饒印象?”
黑衣青年擔憂道。
“會肯定是會。”白蓮生托著腮,無奈道。
“但這也未嚐不是一次好機會。”
“好機會?”黑衣青年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困惑。
“你不覺得白骨道這些年太過死氣沉沉了嗎?死了一個第五席,我倒覺得可以從內門中選拔出來一個新弟子,集中資源大力培養。”
“不會是你看好的那子吧?他還太年輕,區區煉氣境,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比得過那些老人。”黑衣青年搖搖頭
“再吧。”
……
轉眼間,數日已過。
蘭水城中,商洛牽著家夥的手,在街上閑逛。
家夥手中攥著一根冰糖葫蘆,如貓崽一般縮在商洛背後,時不時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一舔那香甜的糖衣,也隻有這種時候,家夥的臉上才會浮現出一抹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
“這一根就是今的最後一根,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
揉了揉家夥的腦袋,柔順的頭發摸起來手感很好,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舔了舔最上麵的那一顆山楂球,冰晶般的糖衣已經被舔的差不多,家夥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生怕把那糖球咬疼了。
當看到商洛轉過身望來,家夥似乎嚇了一跳,做賊心虛般將冰糖葫蘆藏在身後,好像在自己沒有吃。
然而鼓的慢慢的腮幫卻將她的來意暴露的淋漓盡致,家夥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沮喪的將冰糖葫蘆拿回了麵前。
“這是最後一根,不是不讓你吃了,隻是吃完這一根後,今就不許再吃了。”
商洛笑了笑,用拇指擦了擦家夥臉上沾著的糖汁,又感覺到手上粘粘的不舒服,隨即靈力湧動,將那糖汁祛除。
“過幾,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裏有幾位姐姐,她們會好好照顧你。”
生活中多了一個家夥,對商洛而言是一種奇特的體驗,既是像在養妹妹,又像是在養女兒,新奇有趣的同時,他也不免感到有些麻煩。
畢竟,男女有別,有些事情,他插手,的確不太方便。
家夥眼中的些微亮色,肉眼可見的灰暗了下去,低垂著腦袋,就連香甜的糖葫蘆吃起來也不再可口。
“並不是不要你了,隻是多幾個人一起照顧你。”
商洛擦了擦家夥的眼角,看的既是好笑,又有些感動。
將家夥抱在懷中,穿梭在人流中,很快這道在行人眼中極為特殊的組合消失在茫茫人海鄭
……
“大羅山,秘境,魔族?簡直荒唐。”
蘭水城主死死攥著手中的信件,眼中是抑製不住的勃然怒氣。
且先不上麵的內容太過離奇,單單是這封信件昨晚無聲無息的被釘在了他的臥室門口,這件事就讓他慍怒不已。
不久前,駙馬才被賊人悄無聲息的擄至城外殺死,現在又有賊人堂而皇之的將信件釘至了他的臥室門口,那是不是意外著,賊人若真想殺他,他連反坑的餘地都沒有?
難道真是當蘭水城泥捏的,想怎麽揉就怎麽揉?
“不過,城主不覺得蹊蹺嗎?這人如此行為,豈非是吃力不討好。”
旁邊一位文士作扮的中年人疑惑道。
“沒準又是一次調虎離山,想讓我將力量調往大羅山,再趁著蘭水城虛弱時搞陰謀詭計。”蘭水城主咬牙切齒道,腦海中想到了潑酒節時不怎麽愉快的回憶。
“既然如此,城主,我等不妨將這事上奏給王上定奪。”中年文士建議道。
“上奏?若是假的,豈非憑白惹王上不喜。”蘭水城主怒然道:“聽我的,此事就此作罷,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