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密林屠殺
往前走了幾步,商洛站在諸多裂縫之前,向下俯瞰,三十餘萬石傀的最前方,有著十具高約三米的巨大石傀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全身附著石鎧,堅硬的鎧甲表麵,紋著不少如蛇般扭曲的花紋,鎧甲胸前,紛紛雕刻著張嘴欲噬的猙獰獸首,有獅首、蟒首、虎首、鷹首……各不相同。
這十具石傀俱是達到了三階的戰力,堪比體修一脈的金剛境,堪比煉氣一脈的穴竅境。
也正是有這些生前達到三階戰力的將軍們,方才使得昔日的止戈軍那般縱橫捭闔、所向披靡。
而他們的忠誠也不需質疑,因為他們所突破的靈物俱是山頂那座靈藥園的產出。
“難怪古趙之主對止戈王這般忌憚。”
商洛搖搖頭,視野掠向遠處,三十萬止戈軍中,弩兵、騎兵、盾兵、槍兵等多兵種齊備,這般完善的建製,加上一代兵法大家趙無畏的指揮,再配合上空藏山所賦予的藏兵效果,發揮出的戰力遠遠超出了一般饒想象。
顯然,這樣一隻完全由止戈王趙無畏把控的軍隊,恐怕越是厲害,越是不容於古趙。
沒有哪一個君主會容忍手下有這樣一隻不受控製的力量。
前世,抗金名將嶽飛的冤死,又何嚐不是沒有這方麵的原因。
隻聽嶽飛命令的嶽家強軍,或許是一支橫掃金國的無敵雄獅,可若是有朝一日,嶽飛有了昔日趙匡胤那般的自立之心,憑趙構的手腕根本擋不住。
為人君者,有時不在意臣子有別樣的心思,因為他有再多的心思,隻要沒有實力,便不足為懼。
而當臣子有了強大的實力後,哪怕他再忠誠,也注定會遭到千百倍的忌憚打壓,這並非君主昏庸,又或是多疑。
因為臣子此時沒有心思,不代表以後沒有心思,一如當年的趙匡胤那般。
“何況,止戈王趙無畏麵臨的局勢比嶽飛還要複雜艱難,因為他還是個宗室子弟。”
前世今生的曆史相互比照,商洛心中思緒流淌。
宗室子弟,先性就有繼承君位的法理權,如嶽飛,即便他有自立之心,許多忠誠於宋朝的人無疑會殊死反對,但若是宗室子弟篡位,卻會將王朝內部的反彈降至最低。
許多人隻會關心那個位置上的人姓不姓趙,卻不會關心那個位置上的人具體叫趙無畏,還是趙夙。
不得,戰功赫赫的趙無畏會得到更多饒擁戴。
“石傀啊。”
將腦海中發散的念頭收斂回來,商洛望向這些石傀,隻感覺一股肅穆蕭殺的氣氛彌漫開來。
隻要腳踏大地,石傀將永遠不滅,這是止戈王妃留給趙祥心的最後禮物,為此她使用了極其殘忍的秘法,將那些血灑疆場的戰士煉製成了石傀。
某種意義上,石傀同白骨傀極其相似,被煉製石傀者,靈魂將會一直被困守在那具冰冷的石軀內,不得安寧,唯死方能解脫,然而,石傀的特性又決定了它們很難被徹底消滅。
心念一動,裂開縫隙而又向兩邊隆起的大地複又變得平整。
有朝一日,這支石傀大軍或許會成為他掃平諸界的極大助力,和複生需要消耗鬼霧的白骨傀不同,這些石傀完全是靠地脈之氣移動,自給自足,比白骨傀還要方便,相當於平添了三十餘萬不死不滅的助力。
……
看完了石傀後,緊跟著,商洛再次向下,走了大約一炷香,一道瑩瑩的輕薄光幕出現在他的麵前,光幕四周處蕩漾著古怪漣漪,猶如永不停歇的流水在波動,這是空間的波動,同樣還夾在著時間的韻律。
除非經過他的同意,否則將沒有人能穿過光幕。
這是他作為空藏山之主布置的結界。
雖然七十三座世界他無法掌控,但腳下的這座神山卻在他的掌控範圍之中,某種意義上,在這座神山裏,他就好比是一個世界的道,能做到種種不可思議之事。
當然,使用這些權限不是沒有消耗,需要一種名為世界之力的高等能量方才能夠做到。
七十三座世界,由於不在他的掌控中,是以,每個世界每都隻會貢獻一滴世界之力,而這種程度的世界之力顯然不足以他完成太大的操作。
至於往昔的存貨,不是被空藏老人取用出來加固大羅山的秘境封印,就是被止戈王妃用來輔佐石傀的煉製。
作為一種極其高等的能量,若非有大量的世界之力相助,憑借止戈王妃穴竅境的境界也很難完成三十餘萬石傀的煉製,要知道這種數量的石傀,某種意義上,是昔日全盛時期的傀儡宗都很難一次性煉製成的。
穿過光幕,商洛很快來到了一處懸崖邊上,向下俯瞰,疾風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一座巨大而又熱鬧的城市就建立在懸崖下方的平地之上。
……
太洛村十裏外的一處荒山上,密林遍地。
一場殘酷的屠殺還在繼續。
砰……
一名陰鷙老者不屑地將一具屍體甩向一邊,鮮血濺了滿地。
屍體是一名魁梧中年,全身穿著鐵鎧,袖口處有著紅線繡出一個“崔”字,其雙目不甘地瞪圓,胸口處赫然破了一個掌形大洞,白森森骨茬露出,碎肉、鐵屑、骨茬混在一起,觸目驚心,偏左的赤紅心髒在那無可匹敵的一掌下碎裂成無數碎塊。
血猶未冷,然,生機已逝。
“怎麽崔家的人也牽扯進來了?”
拿出白布擦了擦手掌上的淋漓鮮血,老者黑著臉自言自語道,臉色既是難看又摻雜了些微的興奮。
難看是因為崔家的人也在這裏,而玉家不必當初,真和崔家對上,怕是會吃大虧。
興奮是因為區區一個村子若沒有什麽價值,又怎麽會讓崔家都牽扯進來?而星元寶蓮無疑就是一件能讓崔家主動摻和進來的寶物。
“怎麽樣,人找到了嗎?”
掃了掃場中崔家衛士的屍首,陰鷙老者旋即望向一位穿著玉色繡袍的青年,青年全身沾染著血汙,左手不自然的下垂,胳膊肘那兒有著一處極為明顯的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