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離開
“好了，這身牌你自己看著辦，想要把它放在心上或者不當一回事兒都行，一切看你意願。”沉默的氣氛持續了半響，慕京搖了搖頭，看了慕寒一眼，道“你先出去吧。”
慕寒微愣，心說你不是叫咱父子兩聊會兒天的嘛？這也就兩三句話，完事兒了？
他古怪的瞥著自家老爹那逐漸有些黯然神色，心中一突，心想這老爹肯定又是想到什麽事情去了，這般說辭怎麽聽著都有點不是很樂觀的味道。
“爹，那我先出去了。”慕寒隨即將木牌收好，道了聲，便出門而去。
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慕寒還沒坐定，門外就傳了兩道碎碎的腳步聲，自然是冷青璿與慕紫嫣兩個丫頭。
“哥哥。”小姑娘脆聲喊著，小臉上苦色黯然，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慕寒頓時有些頭疼，求助的看了一眼冷青璿，對方卻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隻好起身柔聲安慰了幾句這個妹妹“紫嫣妹妹不許哭鬧，要乖，哥明日晨間就離開了…你也不要太想念哥哥，一年之後，你也是南華院的學生了，哥哥在那裏等你。”
聽來，他這話完全就沒有多少安慰的意思，全怪自己一時嘴笨了，好在慕紫嫣也是個聰明的丫頭，知道此時不是哭鬧的時候，生生忍住了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僅僅抿著細嫩的雙唇，有些委屈的應了聲“嗯！”
慕寒心中放下一塊大石，輕鬆了不少，疼愛的捏了捏慕紫嫣的小臉，笑道“妹妹乖，如今你是個大人了，在家裏要好好聽爹的話。”
等待慕紫嫣再輕輕應了一聲，慕寒覺得這丫頭的淚水很快要止不住了，趕緊使了個眼色，示意冷青璿先帶她出去。
正當慕寒清靜的盤坐在床榻上，準備入定修習時，已經出去的冷青璿又折返而回。
“慕叔叔跟你說了什麽？”少女的麵龐淡然平靜，話語冰冷。
“嗨，就幾句話。”慕寒睜開眼來，隨意說了句。
“收拾東西吧，晨間便走，葛山導師已經定了路線…”說到此處，冷青璿頓了頓，麵色竟是有些凝重“葬王澗的凶險你是知道的。”
慕寒麵色一凜，抬頭望去，卻是看到少女的身影已經出了門逐漸遠去，雙手不自覺的抹過雙頰，似乎是要抹平先前的一絲悸意。
“葬王澗麽？這條路確實是凶險，這導師也是的，放著平靜的大路不走，偏要挑這一條。”慕寒心中自語，隨即喃喃一歎“看來這修行是還沒入院就要開始了。”
一歎過後，他便草草的收了幾件衣物，反正都是白色的長袍，往著係統內存裏一放，他便平複自己的情緒，盤坐起來，準備進入那已經熟以為常的入定冥想，感悟自身內力。
一夜平靜而過，第二日晨時，天色微亮，魚肚白懸浮天際，慕寒就從入定中醒來，睜眼刹，仿佛全身筋骨盡數蘇醒，察覺那內力，也是凝實了許多。
借著府內的微光，慕寒來到府樓前的台階上，發現冷青璿早已等候在此，卻也隻有她一人。
“走吧，就不用與慕叔叔和紫嫣告別了。”冷青璿看到他，便開口說到“到武樓前集合，這一路上我與你乘同一輛馬車。”
“嗯。”慕寒卻是沒有因為後麵一句話激動多少，臉色逐漸變得不舍，不由回身認真看了這座恢弘府樓，腦中不是太多的點滴記憶開始浮現，這一個月裏，他早已是將自己當成慕家人，而他自己也確確實實是個慕家人，不舍之意難以抑止。
“走吧。”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慕寒說到，腳步邁開，下了台階。
馬車往前行去的格格聲與車前大馬嘀嗒的馬蹄聲打破了晨間街道上的安靜，偶爾可見起得很早的商販和小攤主已經開始忙活新一天的生計，城主府標記的馬車行過，有人開始注意到，便駐足觀望，知道車內應該就是他們那位讓人情緒複雜的少城主，神色有些莫名，隻好目送著馬車離去。
一路上沒有任何耽擱的來到武樓廣場前的大門處，冷青璿沒有下車的意思，而慕寒也沒有打算下車，聽著大門處那位古爺爺與小孫女古靜的輕聲交談，他心緒再是變得低落起來，這一去，就意味著他可能要別離慕城數年時間，不知道下一次回來時，這慕城會變成什麽模樣了。
開始有三三兩兩的馬車駛近，南華院這一次在慕城招收的學生總共二十一名，並不是太多，加上招生隊伍的七人和一些負責後勤的院內武者，這一次的隊伍也就三十五人，五輛馬車就足夠了。
當然，加上慕寒這架特殊的馬車，就有六輛。
“葛山導師，若是人齊了，便啟程吧！”冷青璿的聲音淡漠的傳到外麵，很快就有了回應。
“嗬嗬，那就走吧。”葛山導師的話語傳來，隨後就聽到馬鞭同時打在馬臀之上，很快的就是接連響起馬蹄之聲，相互應和在一起，那感覺到有些熱鬧。
慕寒心中有些驚詫，他沒想到冷青璿對一名導師竟也是這般淡漠的態度，讓他更為好奇冷家在南華院的地位了，但想到那本令人不由瘋狂的上階武決，也就恍然開來，這幾日的觀察也讓他隱隱知道了冷家其實並不是那般簡單的，此時看來，這猜測對了幾分。
放下雜念，看著對麵的冷青璿已經閉目養神，慕寒很是無恥的多瞄了幾眼少女的美態，又有些緊張會被發現，心底苦笑一聲，也是微闔雙目，繼續感悟體內的內力運行。
說也奇怪，在慕寒第二次使用出係統的電流，也就是那所謂的瘋狂模式後，每一次感應體內內力之時，他都會感覺到有一種微弱的酥麻感伴著內力流動傳蕩全身，這個疑惑他還沒有再向係統問出來，應該就是那所謂的係統運行，電流自然也跟著流動的原因吧，習慣了便好。
這一次閉目入定，慕寒打算是一邊感悟內力，一邊分神研究一下已經開放的內存空間，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就是清點自己身上的寶貝，免得到時候要用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寶物到底有什麽用。
就這般平靜的路程中，一行車隊很快就駛出了慕城地境，眾人一路上的沉默也開始被心中的緊張替代，因為再過不久，就要到達那被稱為武師之下不可踏入的禁地——葬王澗！
似乎也是受到這種莫名的緊張感染，聽到後麵幾輛馬車內其餘新生的竊竊私語聲，那慌張驚恐的語氣不絕於耳，慕寒睜開眼來，本能的掀開車簾往外望去。
入眼處盡皆是碧草綠林，近處還能夠清晰的看見一些盛開的野花，還能夠聽到不知名的飛禽叫喚輕鳴聲。
但當他注目遠處，視線放在那些老遠也能看到漆黑的山間溝洞處，似乎心緒也會突然的一緊，那些放在近處碧綠的色彩在那處卻是猶如幽蟒身上的青幽之色，讓人一視，心下不由微微顫著。
再過了約莫一刻鍾的時辰，車隊逐漸遠離身後的密林，車道也是變得越來越狹窄，一輛馬車行過還要注意散落在道麵上的石塊，並且道旁探出的荊棘還要事先將之除去，不然想要順利通過，肯定要花費不少功夫。
離得葬王澗越近，道路越難走，原本暢行無阻的車隊開始走走停停，專門趕車的南華院後勤隊不得不先排除路上的障礙。
慕城偏隅，位於神武大陸最南端，通往外麵的道路就隻有兩條，這條路雖然可以縮短很大一段距離，能夠提前將近兩天的時間到達南華城，但途中必須經過葬王澗，敢選這條路的不是有武師強者坐鎮，或是趕路的團隊裏有能夠匹敵武師強者的能手，都不會膽大到此冒險。
慕寒雖然沒有走過這條路，但對於這處的凶險還是有著銘心的認識，此時的他竟是手心捏著汗珠，遠處不時傳來的凶獸咆哮聲清晰的迂繞在耳際，心中雖是有些悸意，體內卻是莫名的有一股熱血激動。
“這…難道就是天生的不安分？”他微微無語的搖頭輕歎出聲，正此時馬車突然顛簸了下，好在冷青璿並沒有清楚的聽到他說什麽，隻是微微蹙了蹙眉。
“再行一裏路，就到葬天澗了。”冷青璿睜開眼，說道“其實這處並不是太過凶險，有葛山導師散發的武師巔峰氣息，一些邊緣處的低級凶獸會本能的恐懼不敢襲擊，而渡過葬天澗時，隻需要注意那些攀伏在崖壁密從裏的飛天蟒就行了。”
慕寒自嘲聽著冷青璿這看似輕鬆無比的話語，心中卻是沒有那般放鬆，他已經通過那還不是太過強大的導航搜索功能查探到了百米內的一些隱藏在道旁的氣息，雖然那些氣息很微弱，但這一感應下來竟是發現了不下百道。
“傳說中葬斷武王強者的深澗，太過荒誕誇張，但是葬送一些低級武者，還是比較容易啊，希望不要有意外出現。”慕寒心底自語了一句，隨即再是閉目，繼續以搜索功能觀察著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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