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7章 該出手時就出手
我從來都是這樣的心思,也是這樣做的。
最起碼,當我看到路上一名黃衣人和一名紅衣人打架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衝上前去拉架,而不是拿著手機拍視頻發照片刷微博逛朋友圈,等到架打完了,一方重傷乃至死人了,再衝上前去,做什麽?做那事後的臭皮匠。
所以,實際上我隻是活的更真實。
現在,我既然出了一隻拳頭,那麽我接著就會出第二隻拳頭和一雙腿。
台階沒有多高,也不長,攏共不過六層台階,滿打滿算也就上下九十厘米的落差。
人販子很快就衝了回來。
跟著人販子一起衝過來的,還有四條人影,其中竟然還有一個中年婦女,前幾分鍾還在抱著一個小男孩笑容和藹的在人群中鑽來鑽去的中年婦女,從我側後方衝了過來。
而中年婦女身旁,還有一個矮小的影子,正是之前被那婦女抱在懷裏的男孩,錯了,是個侏儒,絕對到了中年的侏儒。
我掃了一眼,看清楚侏儒鼓囊囊的衣兜裏放滿了各種錢包。
這團夥,還真是龍蛇混雜。
我的第二隻拳頭,給了婦女,直接把那身形有些微微發胖的婦女一拳打飛了出去,撞在正從台階下麵怒衝衝跑來的人販子身上,兩人疊羅漢一般再次翻滾下了台階。
我的兩條腿都給了侏儒。
這種仰仗著先天身體缺陷,卻去做違法勾當的家夥,最是令人不齒,在我看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樣的組成之後,我最重的出擊,都打在了侏儒身上。
一腳踹在侏儒的腦門上,跟著一個鞭腿把後仰倒去的侏儒直接踹飛了出去,步了中年婦女和邋遢男子的後塵,三人齊刷刷躺在了台階下麵。
我一把拉起了還蹲坐在地上的小姑娘,轉過身來,看向已經衝到我身後的兩名男子。
這兩個家夥是從我後麵衝過來的,具體來說就是從京城西站出站口位置衝過來的。
兩名男子差不多的打扮,大冬天裏都裹著超輕黑色羽絨服,下麵踩著黑色長褲和黑色運動鞋。這兩個板寸頭男人要是走在大街上,或許還就被人認成是出來逛街的大學生了。
但是我還是從他們羽絨服下麵高高虯起的胸大肌上看出了不一樣來。
我站定身形,將小姑娘拉到我身後擋住,衝著兩名男子勾了勾手指:“來。”
與我想的一般無二,如果我做出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隻怕這倆家夥當即就要衝上前來收拾我了,但是當我對他們表現出足夠的蔑視的時候,兩個家夥第一選擇就是連連後退。
我趁著這個機會,定睛向右側那名男子看去。
果不其然,這倆人就是人販子背後盯梢的,既盯小姑娘的梢,也盯人販子的梢,同時為人販子和小姑娘的“掙錢買賣”提供基本保障。
這個組織的龐大情況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以前在網上沒少看到類似的報道,怎麽怎麽樣的團夥,怎麽怎麽控製這些被拐來的孩子。
但是現在僅僅是這兩個在這裏盯梢的家夥,便盯了包括我身後的小姑娘在內的二十對組合,當然不是所有都是被拐兒童,還有中年婦女和侏儒男人那樣的偷盜組合。
然而我從那名男子的腦海中得到的訊息,還有更多,最基本的一點,這個家夥隻是這個組織中壓根什麽都算不上的小雜魚,他們兩人一組,盯梢一處地方。十組二十個人是一對,二十個人中領頭的叫小隊長,五個小隊也就是一百個人是一個中隊,五個中隊也就是五百人是一個大隊。
因為他們這種組織安排,人員實在太過分散,便是兩個中隊長也未必認識,所以這個組織裏麵的大隊長,才算一個小頭目。
而單是那男子腦海中所知道的大隊長,便不下十二人,這還隻是活動在京城某個城區裏的。
京城可不止一個城區,這個組織的龐大情況,真真的震撼到我了。
初來乍到的我,並不知道這幾個人身後的組織到底是什麽個狀況,但我早就聽說過有犯罪團夥拐賣了小孩子出來沿街乞討的,沒想到今天還真叫我碰上了。
我也沒想到,才踏足京城地麵不過十幾分鍾,我就招惹到了這般龐然大物。
暗想一下,如果我現在丟掉小姑娘不管掉頭走人的話,這也就是一場打架鬥毆,想來這種大組織也沒工夫跟我這種小人物較勁。
不過這也就是一道從我腦海裏一晃而過的想法罷了。
“來不來?”
吃不飽飯
我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兩名男子再次後退,與我拉開了足有十幾米的距離。
在兩名男子出現之後,原本紮推看戲的路人們再次鳥獸散去,仍舊隻剩下遠處幾個一早就在那裏圍觀的行人安靜的呆著。
邋遢男子三個還在台階下路麵上咿咿呀呀的呻吟著,兩名黑衣男子對視一眼並沒有選擇衝上前來。
我猜想他們組織內部必然還有自己的聯絡方式,這裏終究是那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我抬手握緊了小姑娘纖細幹枯的手掌,冰涼。
這種涼,一瞬間擊穿了我的心房。
這是長時間吃不飽飯才有的那種手涼,跟天氣沒有絲毫關係,就是因為吃不飽飯,從骨子裏發出來的冷。
這種涼,是我從小帶著妹妹耿夏,跟在父親身邊時常感受到的涼。
隻是我的涼,因為有耿夏終日的陪伴,有父親溫暖大手夜晚臨睡前的撫觸,從來不曾走進我的心底。
而這小姑娘的涼,我並不知道已經到了什麽地步。
但是單單這份手涼,已叫我無法再將這小姑娘的手丟開。
“你害怕嗎?”
回應我的並不是東北腔調,而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隻是稚嫩了些。
“我不怕,跟叔叔在一起,我不怕。”
我問的快,小姑娘回的更快。
很小的力氣,但還是叫我感受到了,緊緊握住我的手,一刻都不想放開。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小姑娘突然這麽信任我了,而我對著小姑娘的保護之心,也是徹底擊穿了我的胸膛。
“抓緊叔叔的胳膊,我們走。”
我的雙眼已經盯著遠處已經站定身形的兩名男子,身後的小姑娘果然一小子跳上來抱緊了我的胳膊,小半個身子更是近乎掛在了我的身上。
不敢動用火炁的我,卻在反手抓住小姑娘細弱胳膊的一瞬間,腦海裏自己跳出了一套步法。
這套步法的名字有點拗口,叫做迷蹤蝶步。
迷蹤就迷蹤吧,還來個蝶步,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這是一套女孩子習練的步法啊。
步法這東西,以前我跟著三叔練棍的時候,三叔也教過我一套,當時三叔說的可牛掰了,腳下七星方位,背後萬裏銀河,直麵敵手眉目,心對鬥轉星移。
是的,三叔教給我的這套步法,名字就是鬥轉星移步法。
然而經過我後來的多次實踐,實際上這鬥轉星移步法,除了在剛剛開始使用開來的時候,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走上一圈,然後根本就是在擺著架子唬住對手之後,直接掉頭跑路的。
後來我參加省運會回去找到三叔,又問起了這個步法的問題。
三叔是這樣和我說的:“你就說你當時在比賽中這玩意管用沒管用吧?管用了是吧?你覺得為什麽管用了?難道因為你走了幾步就把對手給唬住了?實話告訴你吧,那是因為在你腳下步法展開的時候,你和對手之間的磁場發生變化了。對方別說追上你了,他看都看不到你。懂?”
當時三叔接二連三的問題被我一一搖頭否定之後,三叔握緊手裏的擀麵杖,戳了我心口窩一下子,然後這個話題三叔就再也沒主動說起過,我也再也沒用過三叔那個山寨步法正牌逃跑法子。
時隔多年,現在我的腦海裏突然自顧自的蹦出來了一個迷蹤蝶步。
我的第一選擇當然是不相信這所謂的步法是存在的。
對方五個人離著我和小姑娘都有足夠的距離,對於我來說,即便沒有火炁,我自己一個人要順利逃脫出去也是毫無壓力的。
現在帶上了小姑娘這個拖油瓶,一來就要看這小姑娘有多重,二來就要看她的逃生欲望有多強烈。
當一個人有著足夠欲望的時候,世間一切都會為他讓路,直送他走向成功。
我現在的確是要逃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