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禁忌
隨著的士師傅化為木乃伊似的幹屍,抓住他腳踝的那隻掛滿爛肉的手倏然縮入地麵。
與此同時,鬼霧消散,淒厲哀嚎驟停。
就這?
這是批準我離開的意思?
我微挑了眉梢,就此離開小島,徒步沿著海邊回返淺灣,心意相通單陵讓他轉告淩小翁隨後調查下小島。
島下有屍有鬼,極有可能都是顧川養的。
若果然是顧川養的,那麽顧川即將開始或已著手在海底尋找赤丹。
單陵很快傳回淩小翁的態度,不管島下的屍和鬼到底是誰養的都該一並毀掉,他會妥善毀掉,不會將我牽連進去。
有幾隻野貓這個時候從我前麵竄過,雙眼散發著藍綠色幽光,其中一隻女貓長得格外漂亮。
我覺得跟單陵很配。
我於是問單陵要不要女朋友,如果要的話,我就幫他把那隻女貓給捉回去。
對於我的問詢,單陵沒有搭理我。
我淺淺勾起了唇角,提醒單陵在心裏誹謗主人也有罪。
單陵繼續裝死。
我也不再去逗他。
我回返到淺灣時候天還沒亮,我上船後也就將船再撐入淺灣內裏。
我撐船到一半時候,船突然失控,若被無形力量驅使著,狠狠撞向淺灣內裏的其餘船。
我即時跳船遊回岸邊時候,我的船已自力更生著將淺灣內裏的其餘船都給撞上了一遍。
有的船被撞翻,有的船被撞破。
寂靜的淺灣頓時熱鬧起來,熟睡的疍民們被驚醒,一個個爬出艙底罵娘聲此起彼伏。
我的船在裝完船之後自動掉頭,再次撞向未翻的船。
那些船上的疍民連忙跳下水,和其餘疍民們奮力朝著岸邊遊來。
這動靜也驚醒了睡在水棚裏的人們。
人們燃起了火把,將不悅目光都投向我。
我繼續關注著我的船,它將淺灣裏最後一艘未翻的船也都撞翻之後,終是安靜漂浮在水上。
我再次下水遊向我的船,上船後仔細檢查。
船行水上有諸多禁忌。
例如在船底的縱橫兩條中線上絕對不準釘釘子,因為會使船梟性大也就是雄性大。
梟性大的船在水上會因雄性發作,而失控,而去主動追逐碰撞別人的船,危及人船安全。
隻是木匠與船主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時,圖報複使壞心才會暗暗在船底中線上釘釘子,俗叫使惹殃。
例如不能在艙牙也就是艙和船體聯接處放進兩粒黃豆,因為會猶如有了兩個睾丸更增船的梟性。
例如造船時要頭不頂桑腳不踩槐,也就是船頭不用桑木腳下不用槐板。
桑為喪不隻是船頭整條船都不能桑木,槐木為福氣不能踩在腳下。
禁忌需守不能破壞,否則就會有雙眼無法窺破的冥冥自然之力,來給出相對應的各種懲罰。
冥冥自然之力到了疍民口中,就是海神的力量。
我再次上船後,不僅在船底的縱橫兩條中線上看到了釘子,也在艙牙處看到了兩粒黃豆。
我順道檢查了船上有沒有竊聽裝置,並沒有。
我拔了釘子取出黃豆將船撐到岸邊停好後,將釘子和黃豆扔到已經聚集一起的疍民麵前,冷聲問詢是誰幹的。
疍民們麵麵相覷沒誰承認,顧川安插在淺灣的眼線也表現得毫無異樣。
“都不說話麽?那就各修各家的船,一應損失我概不負責。”我話語至此,做勢要撐船離開。
“是他。”有人就此指向顧川安插在淺灣裏的眼線。
隨著有人起頭,疍民們就此紛紛都指向顧川安插在淺灣裏的眼線。
“不是我!”他立刻否認。
事態發展到這裏我差點笑出聲。
他是被構陷的。
他是顧川的眼線,顧川不可能會指使他對我用這些小把戲。
顧川清楚這些把戲根本傷不到我,而且我已申明如果殘了就不活了顧川輕易不會再對我動手。
他會被構陷,無疑是因為他和我一樣跟淺灣裏的疍民們也不太熟絡,這種身份本就是用來擋槍出賣的首選。
我清楚他是被構陷的,但,我不會饒了他。
我早就打算殺了他,隻是還沒動手而已。
我就此下船朝他走去,疍民們紛紛讓給一條路,他連連後退。
從他後退的姿勢上來看,他有些拳腳功夫但不精。
他是否還有別的本事,我猶未可知。
他連連後退之後又轉身朝著淺灣外麵跑去,我於是甩出回旋鏢。
回旋鏢帶著破風聲急旋過他的右腳腳踝,他的右腳腳踝應聲斷裂,他摔向地麵。
我接過回返的回旋鏢即時再次甩出,回旋鏢趕在他摔到地上之前再旋斷他左腳腳踝。
疍民們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我走到慘呼連連的他身邊一個手刀再砍昏他之後,將他扛上我的船。
“明天午後一點到兩點之間,一家五萬找我領錢。過期不候。還有,管好你們的嘴。”我站在船尾冷冷掃一眼岸上的疍民們,話語出口撐船離開岸邊,撐船駛入海域。
疍民們在我身後沉默著,沒誰再多言半句。
我在深海處找島嶼停好船之後,先檢查確認他身上不帶竊聽裝置,再用海水潑醒他,開始逼問與顧川相關的有用訊息。
按照他所言,他隻是個普通漁民生活困頓沒有老婆更沒有子女,最初和顧川並不熟識。
顧川是突然找到他的,讓他負責入住淺灣關注我的動向,每月都會給他一定的報酬。
他擔心顧川是騙他的,結果顧川直接先給了一個月的錢,於是他就入住了淺灣。
他隻負責關注我在淺灣內裏的一舉一動,隻負責將我的一舉一動及時報告給顧川。
之前他會將船租給滋事的那群人是受顧川指使,但這次在船上動手腳並不是他幹的。
他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我逼問到這裏,他突然七竅流血而亡。
他之前已被誰下了毒。
原來,顧川之前爽快同意,等我揪出是誰將船租給滋事的那群人就直接殺了,是已然放棄了他。
他的毒是顧川下的還是顧川指使誰下的?
顧川讓他將船租給滋事的那群人,不外乎是想要確認,我是否還是原來那個嗜殺的存在,是否已另有改變。
還好我並沒讓他失望。
今晚淺灣裏的狀況必須在顧川的意料之外,他應該如何都沒料到我能趕在眼線死之前就將眼線給帶入了深海。
可惜,我並沒能從眼線口中獲取到有用訊息。
我微蹙了眉心將眼線踢下船重回淺灣,洗刷過船上的血跡之後到船艙內換身衣服開始修煉內功。
淺灣裏的人們都已入了各家的水棚,直到天亮我撐船靠岸離開淺灣去取錢,也沒誰出來水棚。
我取錢結束再回返淺灣時候,淺灣裏的人們有的在修補船隻,有的在打撈落水的物件,沒誰大聲喧嘩。
我將船撐入淺灣生火做飯填飽肚子後,坐在船頭把現金擺在身邊。
時間過了午後一點後,淺灣裏的人們每家自發出個代表,同乘一艘船朝我靠近過來。
我在他們靠近過來後沒有立刻發錢,而是再問是誰在我船上做了手腳。
他們沒誰做聲,我於是承諾誰若先說就多給一萬。
我的承諾讓其中兩位開始搶答,原來還與之前滋事的那群人有關。
那群人的一個家屬在我昨天離開淺灣後曾經來過,懷疑那群人遲遲不歸或許是已喪命海域。
家屬認為不管那群人是不是遭到我的毒手左右都是因我而起。
家屬曾偷偷溜上過我的船,又很快下了船。
家屬下船時候兩手空空也沒帶走我船上的東西,所以他們也沒多想什麽。
直到昨晚我的船出現異樣,他們才知道家屬上船期間曾對我的船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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