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陽白
我在雇主話語告一段落後,告訴她,店內暫無邪祟,既然她不方便,那就晚上再見。
雇主連聲抱歉,將我和大師兄送到美甲店門口,堅持要為我和大師兄接風洗塵安排住所。
我擺手拒絕,和大師兄就此離開。
世間分陰陽兩氣講究的是陰陽調和。
陰氣重的地方易鬧鬼招魂,陽氣重的地方,則凶煞過於強烈,易發生火災或血光之災。
美甲店的陽氣太過凶猛,凶猛到,若燙人的熱浪炙烤著皮膚。
我和大師兄離開之後並沒走遠。
我們找了個能將美甲店店內情況一覽無遺的地方待著。
大師兄問我是否還記得,他曾跟我提過的關於陽白的知識點。
我笑著說記得。
每個人手指甲蓋尾端都會或多或少有月牙形的白色印記,這就是陽白。
陽白數量的多少顯示著體內陰陽兩氣的多少。
如果陽白太少則體內陰氣盛會出現體虛多病內寒易冷的狀況。
對於普通人而言,若十個指甲沒有一塊陽白,那就成了純陰體,會備受鬼魂滋擾會命不久矣。
陽白裏濃縮聚集著人的陽氣。
收集陽白等於收集陽氣。
有一種人會喬裝成美甲師專門收集陽白收集陽氣,具體的做法是通過在客人的身上下蠱來達成收集陽白的目的。
美甲店裏陽氣過盛,是誰在刻意收集著客人的陽白?
我收回關注美甲店的目光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自己的指甲上,早已沒有半點陽白。
“你在美甲店除了陽氣太過凶猛還發現了什麽?”我再拉過大師兄的手,他指甲上的陽白清晰且飽滿。
“雇主已是純陰體。”大師兄握住我的手給出答案。
“誒?我怎麽沒感覺到?”我不禁訝然。
“不管是我們來與走,她一直沒出過美甲店的店門,凶猛陽氣的遮掩會讓人不易察覺到她已為純陰體。她是受害者。她佩戴有辟邪物件能讓她免受鬼魂滋擾。”大師兄講到這裏,提及我其實有些魂不守舍,否則我不會察覺不到雇主已為純陰體。
他覺得應該是死亡穀新增的骷髏不寧了我的心神,寬慰我,不管是誰躲在暗處想要對付我們,都不容易得手。
我就此更打起精神。
我對於自己的魂不守舍否認三連,他對於我的否認三連輕聲笑起不疑有他。
我們待的地方是個奶茶店。
我們接下來將奶茶店裏的奶茶都嚐了一遍。
店員們對於高僧竟喝奶茶,還喝得津津有味,而且滿身的戀愛酸臭味,不是一般的大跌眼鏡。
他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他的眼裏,隻有我。
我的眼裏,有他有美甲店也有所處的奶茶店以及人來人往,但隻有他,在所有背景中在我眼裏都是會發光的存在。
我在鬧他在笑。
最好的幸福,莫過如此。
美甲店和奶茶店在晚上基本上是同一時間歇業,我們在美甲店快要歇業時候離開奶茶店,先用過晚飯再去美甲店。
我們再到美甲店的時候,店員們已經離開,雇主已然出事。
四周的店鋪還在亮著燈,美甲店卻已關了燈黑漆一片,雇主坐在美甲店裏低垂著頭,正瘋了一樣啃咬著手指。
她的手指已血肉模糊,鮮血從她的牙縫裏擠出,她的嘴裏發出格吧格吧咬斷骨頭的聲音。
隨著我們到場,她抬頭滿是淚痕的臉望向我們淒慘笑起。
她的臉腮鼓得滾圓,半張的嘴裏塞滿了指甲蓋。
美甲店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已多出,由密密麻麻一彎彎被剪下來的指甲組成的縱橫交錯的褶皺。
那些縱橫交錯的褶皺這個時候開始像蛆蟲一樣緩慢的蠕動起來。
指甲相互碰撞著,發出哢哢的聲音,每一次小碰撞都會掉落許多在地上。
她緊接著詫異看向掉下的指甲蓋,野狗異樣衝過去撿起來就送入嘴裏,咯噔咯噔的嚼著。
除她之外,店裏還有幾具活屍都是因晚上看店而辭職的店員。
隨著牆壁上的指甲掉到地上,活屍們也爭先恐後著狗一樣趴在地上搶吃指甲,若,在尋找她們生前失掉的陽白。
如此情況,我和大師兄在店外停下腳步。
我內力凝結成針,彈入雇主的昏厥穴。
雇主即時昏死過去,內力凝結成的針沿著她的昏厥穴進入她體內準確殺死她體內的蠱蟲。
我再抬手撫過虛空瞬成符圖。
符圖倏然貼到陽屍額頭,陽屍們就此僵住動作。
我接著選擇了報警。
巡捕很快趕到現場之後,對於美甲店內的情況大驚失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我提醒他們牆麵上由指甲組成的縱橫交錯褶皺之下是密集蠱蟲,除了活燒就隻有找到母蠱才能從根上破解。
僵著不動的屍體已是鬼屍合一的陽屍,想要不另生多餘麻煩,必須將屍鬼瞬間全滅。
雇主隻是中了蠱,我已替她解蠱她已不受蠱蟲控製,他們隻需將她移出美甲店送往醫院即可。
他們對於我的話半信半疑,遲疑著再請示上級。
上級的意思是要堅信科學。
我於是抬掌用內力將雇主的身體牽引至門外躺著,和大師兄就此離開現場沒再多管現場任何,任由他們愕然了眼神麵麵相覷,任由他們繼續磨磨蹭蹭著依舊拿不定主意。
我和大師兄離開現場後,借助我們在他們趕到期間從店裏獲得到的一隻蠱蟲,趕往母蠱所在位置。
母蠱位於一棟帶有院子的兩層小樓裏。
兩層小樓陷在黑暗之中,裏麵除了母蠱或許還有別危險,而且擅闖民宅也是違法的。
我和大師兄到達之後,我先擲出一個紙人進入內裏勘查。
紙人悠悠飛入別墅飛向一樓門口再沿著門縫進入,我借助紙人之眼在一樓沒發現異樣後控紙人再去二樓。
二樓走廊裏就有濃鬱的血腥味,還夾雜著說不出的草藥味道。
其中一間房子的門縫裏外淌著濃稠鮮血,擠壓出白色的泡沫啵啵的破裂著。
隨著紙人再入那間房子,光線驟亮。
屋裏開著燈,隻是門窗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沒讓燈光外泄出半分。
屋子正中央有一尺見方的血池正汩汩冒著血漿,橫七豎八的導管延伸至血跡斑斑的牆壁,探進一具具被摧毀到已幾乎失了人形的屍體的的下-體,用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頻率微微蠕動著。
身體已完全失去水分,就像是一張老樹皮粘在了一副骷髏上麵,右腳的腳板上都有著被火灼燒的黑炭色。
燒痕中心都有一個圓孔,沿著孔的周圍有一圈淡黃色的人油。
隨著我借助紙人之眼看清楚若煉獄般的屋內的一應布局,我莫名懂得這裏是煉蠱室。
有人在煉蠱,煉製的是古曼童。
我能莫名懂得,是玉牌告訴我的?
我正訝然間,母蠱從血池中竄出。
伴隨著母蠱現身,有一隻滿是鮮血的手緊隨其後也從血池中探出,一把抓住了母蠱。
從血池中就此爬出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嬰,將母蠱塞入嘴裏哢嚓咬碎吞咽之後,又發出嘶啞的嬰兒哭聲,緊接著撞破了牆壁進入隔壁房間。
隔壁房間黑漆漆的沒有開燈,有個黑衣瘦削的男人,背對著牆壁,手裏拎著一個錘子,正站在一張床前。
女嬰衝入隔壁房間是為了飲用新鮮血液。
床上有個胖嘟嘟的小胖子,年約歲,嘴巴被破布塞著發不出半點聲音,手腳分別已被四根鋼釘貫穿釘在床上,鮮血橫流,痛到不斷抽搐。
不同於換做旁人這個時候都是滿眼驚懼,他的眼裏沒有半點驚懼,隻有滔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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