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嬌的白日夢

  易初嫣讓兩個小家夥回去玩具屋,自己和肇飛宇嚴肅地談了起來。


  “我實話實說,你教壞華華了,小孩子不能太早學這些東西。”


  易初嫣盡量讓肇飛宇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天才兒童並不全是幸福的,開心的童年金不換。


  肇飛宇自然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製定了很詳細的計劃。


  展現在易初嫣麵前的培養大計,從四歲到二十四歲的二十年間,大事小事安排得滿滿當當,想來是肇飛宇聯合員工的力量一起為華華量身定做的,其中甚至還加入了遊戲教育法,但說得太空泛,易初嫣不願意接受。


  “OUT,打回去重做。”


  易初嫣指著裏麵密密麻麻的條例說道:


  “培養小孩子又不是製作一台機器,你覺得這樣做的話,彩彩和華華會開心嗎?”


  她可不想讓孩子被規劃一生。


  “你想要這樣一個人一直帶著他們倆嗎?”


  肇飛宇問。


  易初嫣沉默不答,她找不到借口來搪塞,也沒有必要。


  欺騙一個重重心機中脫穎而出的人,絕對是最愚蠢的事情,尤其是當你就在他麵前的時候,千萬不要這麽做。


  肇飛宇的表情有所緩解:


  “就算是為了華華和彩彩,我至少要和他們的父親談一談。”


  放任自己的妻兒不管,一個人在外麵逍遙,肇飛宇不懂易初嫣為什麽要包庇這樣一個沒有良心的男人。


  易初嫣淡然回答:

  “不必了,我怕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後,會忍不住想打他!”


  滾開啦大色狼!


  肇飛宇冷笑:

  “這樣不負責的男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易初嫣“噗”地一聲就嘴裏的茶都噴了出來,隨後捧腹大笑。


  肇飛宇奪走了她的初夜,然後又奪走了她的感情,最後一腳將她踢開,這樣的男人,的確是可以千刀萬剮。


  可易初嫣一看到他發病的模樣,又怎麽忍得下心呢?

  本就是外冷內熱的兩個人,隻不過是戴上了不同的麵具罷了!

  這時候助理在門口敲了敲,見肇飛宇瞧過來,指了指手表:


  “肇總,會議要開始了,您快過來吧!”


  肇飛宇將計劃書按到易初嫣胸口: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婷姐在會議室門口問她:

  “肇總是不是想和你複合?”


  易初嫣苦笑道:


  “他隻是把我當成愛錢的女人罷了,難道還會再簽訂三年協議嗎?”


  婷姐也知道她不喜歡這種事情,做出嚴肅臉道:

  “那種賣身契,咱這輩子也不許再簽第二次了!”


  易初嫣抱了抱婷姐,對著鏡子練習了一下職業化的微笑:

  “走吧,主角登場了。”


  嚴家很守舊,一整個家族都是住在民國風格的大閣樓裏,這種建築物在南方一帶很常見,到了北部就很少了。


  嚴嬌是肇家的表親,不過因為肇飛宇是養子,如果結婚並不受法律束縛。


  問題是,肇飛宇似乎不太想和自己結婚?

  嚴嬌和哥哥嚴淺談起這件事的時候,嚴淺都會以“你是白癡嗎”這樣的表情來麵對她,這種子虛烏有的白日夢隻有青春期少女會做,但嚴嬌已經過了二十往三十奔了,再說這種話就太不現實了。


  “想給飛宇哥生孩子的女人,能從東橋排到西大道,你連夾在中間的可能都沒有啊。”


  嚴淺總是無意間傷透了這個刁蠻妹妹的心。


  不過嚴嬌有自信,自己國色天香,肯定能讓肇飛宇迷上自己,然後自己就是名正言順的白富美了。


  然而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聯係到肇飛宇了,上次去別墅被打出來後她就再也不敢擅自造訪了,聽說明妃茵和他走得很近,想方設法得到了她的聯係方式,好不容易才把這個大名人約了出來。


  明妃茵戴著老大個墨鏡,衣著很時髦,但是卻不應季。


  貂皮外套,似乎不是大夏天可以披的吧?

  嚴嬌默默地脫下自己的大衣,以免所有人都看向這一桌。


  女人的話題展開總是十分詭異,兩個人彎彎曲曲,從當前火熱的韓國化妝品聊到西藏的日光浴,一個小時後才說到正題。


  “既然你也覺得拉布拉多犬不適合花粉過敏的人養,那麽這個話題就說到這裏吧。”


  嚴嬌下定決心: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妃茵姐,你和飛宇哥走得那麽近,是不是因為你有特別的方法?”


  明妃茵自然不會承認是因為家族的關係以及自己一點小恩情才讓肇飛宇如此忍讓自己,但外人能覺得她和肇飛宇走的近,也算是一件好事。


  明妃茵咳了咳,又扇了扇風,嚴嬌立即會意,趕緊點了幾杯冷飲。


  服務員迅速端來大杯的冰橙汁,看著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也是愣了愣。


  大熱天的穿成這樣,活該熱死啊!


  見明妃茵還沒滿足,嚴嬌咬了咬牙,又叫了一桌子好菜,明妃茵這才肯開金口。


  “其實呢,飛宇和我親近,是因為我一直對他很體貼,而且他的脾性和愛好我都十分了解……”


  明妃茵止口不言。


  嚴嬌聽到興頭上,信用卡一刷,叫了一瓶紅酒上來。


  雖然她說過非八二年拉菲不喝,但真正到了自己出錢的時候,也隻敢買幾百塊的紅酒,明妃茵略顯嫌棄地看了一眼,又接著說道:

  “飛宇喜歡喝茶和葡萄酒--當然不是這種,嗯……葡萄酒我不太熟悉,但如果你讓我給你品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哪種才是飛宇最喜歡的口味。”


  難得出來吃一頓大餐,不好好敲一筆未免太吃虧。


  嚴嬌不肯再出錢了,現在光是信用卡的債她就得還半年。


  “那麽飛宇哥到底要怎樣才能和別人親近呢?他好像對什麽都很冷漠一樣啊!”嚴嬌問道。


  明妃茵在心裏嚎叫:


  “要是我知道,我早就上了,哪裏還輪得到你這個窮鬼!”


  她鬱悶地咬了幾口水果,忽然靈機一動,說道:


  “其實飛宇他這個人不吃硬的,但你如果魅力足夠的話,隻要想方設法和他獨處,他就會露出本性了!”


  這些話說得滴水不漏,就算嚴嬌事後來找自己算賬也沒有任何辦法。


  “還有還有,有一個叫易初嫣的狐狸精一直在勾引飛宇,你一定要好好對付她,不然飛宇就不會去注意呢啦!”


  嚴嬌忙不迭地將這些話記在小本子上,然後也是咬牙切齒地說:


  “那個小賤人,還霸占了姑母的遺產,實在是太可惡了!”


  明妃茵見唆使有效,連忙繼續洗腦:


  “你想想看,飛宇那麽正經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去勾搭這種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的爛女人呢?就是因為易初嫣那女人和飛宇上了床,然後要挾他,還蠱惑了老太太,這才借機登堂入室,幸好現在我已經趕走她了,可是她還是不死心!”


  嚴嬌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要接近飛宇哥,首先就要幫他鏟除易初嫣這個禍害!”


  明妃茵點點頭: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誤導一個傻瓜太簡單了!

  易初嫣剛開完會,手機就接到了唐綻的訊息:

  “有人在以各種途徑調查你的信息,要不要搞他?”


  要不要搞他?

  易初嫣見到這條訊息,忍不住笑了出來。


  婷姐問:

  “怎麽啦,遇上什麽好事?”


  易初嫣搖了搖頭:

  “想起了一個老朋友。”


  大學的時候,易初嫣在學校風頭過盛,經常有人想借機害她讓她下位,每次都被唐綻發現,然後唐綻總會問易初嫣:


  “要不要搞他?”


  明明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明明早就想不起來,但一看到這條信息,易初嫣就覺得內心暖暖的。


  不過唐綻在發完這些消息之後,往往會擅作主張地去把幕後主使搞得生不如死,然後很霸氣地留下一句:

  “想搞我的女人,你還早了一萬年呢!”


  當年那個幼稚的大男孩,現在已經變成了節目組的頂梁柱,以往的那個唐綻還剩下多少,易初嫣也不知道了。


  想著事情走在路上,忽然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抬頭就看到肇飛宇那張撲克臉。


  嚇死寶寶了,你開完會就在這蹲我是不?

  “考慮得怎麽樣了?”


  肇飛宇直截了當地問。


  婷姐在一旁擠眉弄眼,被肇飛宇看了一眼之後就悻悻逃走了。


  兩個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出來,一左一右抱著肇飛宇的腿,躲在他背後探出腦袋來看著易初嫣。


  好呀,你們兩個小鬼竟然做叛徒。


  易初嫣掐腰瞪眼,說道:


  “看到了吧,你從他們小時候就灌輸這種拜金主義,以後怎麽成才?”


  易書華不服氣地舞了舞小拳頭:

  “華華可以幫叔叔賺錢買玩具的!”


  易書彩跑過來抱住易初嫣:

  “媽媽,華華能賺錢的話,你就不用那麽幸苦,就有時間陪彩彩和華華啦!”


  易初嫣有些感動地抱起女兒,然後看向那邊的一大一小。


  這兩個人,乍一看真像父子,肇飛宇到現在都沒發現,也是奇跡。


  而且易書華和“帥叔叔”相處久了,舉手投足間的確多了一種“肇飛宇式”的魅力,但實在是太冷,易初嫣並不想讓易書華用這招去騙女孩子。


  “這件事可以先放一邊,但是你暫時不要出國。”


  肇飛宇說道:

  “如果有什麽事情,就第一時間聯係我,華華的事情我不會幹涉,但你不能讓我找不到他的人。”


  肇飛宇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忍讓,他第一次當伯樂,可不能讓這小家夥就這麽跑了。


  易初嫣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隻好答應肇飛宇,畢竟在剛才的總結大會上公司也給出了最大的福利,這些福利都需要她花費好幾年的時間來爭取。


  肇飛宇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費盡心思留下一個離開樂了自己的女人,但如果她真的走了,也許自己就永遠也找不到答案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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