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先生?好見外
嚴淺還不知道場麵有多尷尬,拿著菜單給易初嫣點她喜歡吃的幾道菜,又將菜單遞給了母親。
譚紅欣立刻發作:
“哪有吃飯要看外人臉色的?你怎麽不點你喜歡吃的茄子魚?還沒交往呢就管這麽多,那還得了!”
易初嫣笑道:
“沒事,服務生,把前麵那張單子換了,給這位阿姨點菜,晚輩禮讓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嚴先生您太客氣了。”
譚紅欣哼了一聲,小聲說了一句“算你識相”,拿過菜單便點了幾道家常菜,看上去有些樸素,令嚴淺有些沒麵子。
不過嚴淺更在意的是,易初嫣居然在這種場合管他叫嚴先生,難道是因為母親對她有所誤解,導致她也開始排斥自己了嗎?
嚴淺拍了拍腦袋,一邊懊惱自己沒做好思想工作,一邊想辦法補救。
還好這家餐廳的菜都頗為可口,母親動筷後心情似乎有所好轉。
易初嫣可就不一樣了,這桌子菜雖說都是很常見的家常菜,但嚴家向來吃重口一些,所以特地讓廚師下了不少鹽,很不巧的是,她從來不吃過鹹的食物,否則很容易長痘。
但如果看著飯菜不動筷的話,譚紅欣肯定又有話要嘮叨了。
易初嫣在桌子底下偷偷發了一條短信向肇飛宇的助理求救,然後勉強做出笑容來,和嚴淺洽談,盡量不給譚紅欣插嘴的機會。
譚紅欣用力咬著筷子,一想起嚴嬌的事情就心裏發火,不給易初嫣好看心裏難平。
但令她無可奈何的是,易初嫣在餐桌上的禮儀可是肇母手把手教出來的,絲毫不輸於名門閨秀,若是換作別的女人,想必譚紅欣肯定是越看越順眼,但現在她隻是覺得找不到理由罵易初嫣一頓,心裏總有一塊大石頭堵著。
她靈機一動,抱著胸瞪著易初嫣,露出不滿之色道:
“和長輩用餐你就是這態度嗎?既不介紹自己,也不替我斟茶!”
易初嫣已經忍她很久了,雙眼眯成一線,微微笑道:
“譚阿姨,我呢,隻是您兒子的朋友而已,並不是您入門的兒媳婦,如果說您需要有人為您做到這些的話,也許可以讓您兒子給您娶一個聾子做兒媳婦。”
易初嫣將碗筷放好,起身說:
“多謝款待,今天這次愉快的見麵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說罷,人已經往外走去,頭也不回。
嚴淺連忙追出來,卻被譚紅欣拉住。
譚紅欣倏然站起來,指著易初嫣的後背罵道:
“好你個小賤貨,原來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如何對待長輩的嗎?今天不替你父母好好教育你待人之道,我嚴家豈不是顏麵掃地?”
她三言兩語間將嚴家的名號擺出來,是準備給易初嫣戴上一頂大帽子了。
嚴淺沒來得及拉住母親,隻看到她趕到易初嫣身後,舉起手就要給易初嫣一巴掌。
這時,一隻健碩有力的手臂將譚紅欣的巴掌攔住,眾人看過去,已經有好幾個保安圍了過來,抓住譚紅欣手腕的男人就是其中一個。
“你們餐廳有資格阻止我嚴家教訓人嗎?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可要叫我兒子讓你們再也營不了業了!”譚紅欣瞪大眼睛,喊著讓嚴淺過來。
保安用低沉的聲音回答她:
“不好意思夫人,您要襲擊的對象是我們餐廳最高級別的VIP客戶,如果被您傷害的話,我們會很困擾的。”
譚紅欣尖著嗓子,詫異道:
“這女人什麽時候成為你們餐廳的大客戶了?我們可是今天第一次來吃飯,你要騙人好歹找一個讓人信得過的借口吧?”
穿著製服,留著三七分頭發的中年店長徐徐走出來說:
“絕對童叟無欺,這位易小姐三分鍾前剛剛成為我們的鑽石客戶,享受最大權益,現在你在我的餐廳打這位小姐,無異於拆我們的招牌,如果您堅持要這麽做的話,我們必須采取防衛手段來保護她!”
肇飛宇隻管的著娛樂界的事情,但身為他的助理,小李可是代收了不少服務業做廣告時順帶送的一些“小禮品”,隻需要一個電話,易初嫣就會被店長當做上帝供著,因為那張券是這家餐廳的總部董事長親自簽了名的東西,有這麽多人保著,譚紅欣想動易初嫣比登天還難。
“阿淺,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挑的女朋友,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嚴淺趕忙打圓場:
“媽,你別責怪初嫣了,她怎麽說也是電視台的總監,還沒進門就要給您端茶送水,麵子上過不去是很正常的。”
譚紅欣卻不這麽認為,易初嫣剛才這麽做讓她臉上更無光,她本以為嚴淺已經征服了易初嫣,這個女人隻能乖乖讓自己欺負,沒想到易初嫣臉色說變就變,自己話音沒落就起身走人了。
這時,一輛天藍色的奧迪RS5停到了餐廳門口,車牌尾號是666。
車子上下來一個帶著墨鏡的稍顯瘦的灰色西裝年輕男子,正是易初嫣的助理小李,這輛車停在這裏,有幾個在這裏吃飯的人就坐不住了。
“我說,那是擎宇集團的車吧?這個尾號在市裏可是隻有肇家人才有的。”
在場的人之中正好有一群擎宇子公司的員工在聚餐,見到總公司的車,都探頭出來看,門口一下子便熱鬧起來
譚紅欣被眾人圍觀,手腕還被抓著,臉上過不去,將手一抽,跑回座位上坐著,沒好氣地說:
“這事可沒完,阿嬌的事情我會追究到底的!”
嚴淺追過去看易初嫣,想讓她留下,卻被婉拒道:
“嚴淺,看樣子你媽媽對我印象很差啊,你帶上家屬來約會,可一點都不浪漫喔。
下次見吧!”
小李為易初嫣打開車門,易初嫣理了理發鬢,大大方方地坐了進去,在眾員工木然的目光中遠去。
“你們看到了沒,那就是總裁太太吧,一定是的,我見過肇老太太,她的氣質和老太太太像了,一看就是老太太調教出來的。”
“可惜老太太那麽善良的人,居然……”
肇母的葬禮上,有很多員工都去哀悼,不過這些人沒有機會遇見易初嫣,否則現在肯定都能一眼將她認出來。
車上,易初嫣終於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助理的肩膀:
“多謝少俠相救。”
助理嗬嗬一笑,說:
“肇總知道你被嚴家人糾纏住,直接讓我動用這邊的最高權利,最後還是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還好趕上了,那個女人真是嚇人啊!”
易初嫣無可奈何:
“是啊,我想她應該已經打電話找過飛宇了吧,她現在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嚴淺那小子卻萌萌地把她叫來和我見麵,你說我倒不倒黴?”
助理笑而不語,專心開車,更多時候他會聆聽,這些事情並不是他能給建議的。
易初嫣說:
“不過倒是委屈嚴淺了,兩邊不是人,哈哈。”
嚴淺現在的確很頭疼,因為妹妹嚴嬌陷入了低穀之中,據說是和小混混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她也不跟自己詳說。
跟易初嫣的關係進展恐怕也會因為這次不愉快的見麵而延後了。
自從在酒店知道易初嫣和表哥離婚後,他內心的憧憬就沒有停過,他早在易初嫣進肇家的時候就對她一見鍾情,決定一定要找到機會和易初嫣相處。
嚴家和肇家是攀不上太大關係的親戚,隻是肇母這邊的遠房表親,隻是因為在同一座城市住得稍近一些,譚紅欣與肇母偶爾會走近一些想要攀附肇家這棵大樹。
但是,自從肇母和肇老爺子鬧了矛盾分居後,譚紅欣的態度就很曖昧了,直到聽說大別墅被一個外人繼承後,嚴家人才想起來要爭奪著唯一的遺產,若非如此,也許肇飛宇根本不會和這家人有那麽多的糾纏。
這些事情,肇母當初或多或少有跟易初嫣說過一些,她將易初嫣當做親女兒般對待,所以一些關於自己的隱私倒也沒有隱瞞,向易初嫣透露了不少連肇飛宇都不知道的事情,包括嚴家一直覬覦她的財產這種事情,其實她老人家早就知道了。
嚴嬌和嚴淺的父親是早年的軍官,所以嚴家算是有錢有勢的家族了,若不是前幾年沒落的時候有肇母鼎力相助,嚴嬌哪裏當得了大小姐。
肇飛宇卻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母親病了,他便全力滿足她的要求,就算是指定兒媳婦,也照樣娶進門來,肇飛宇覺得這樣母親就會開心,卻不知道她隻是希望有各人能陪著自己。
易初嫣在車上回憶起肇母,總覺得這個自己叫了三年“媽”的人有一種親切感,自己也好像就是她的女兒一般,至今回憶起老人家的麵容還會有淡淡的憂傷。
易初嫣似乎想起來什麽事情,問助理:
“明小姐這段時間有去別墅住嗎?”
助理點了點頭:
“自從易小姐你搬出去後,明小姐她就將一部分行李搬到三樓了,原本您住的單人房現在已經被她重新布置了。”
易初嫣點了點頭。
她住在肇家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其實沒有和肇飛宇同房,而是擁有一個獨立的房間,回到別墅的時候,她沒有去到樓上,所以沒有注意到明妃茵到底將臥室裝扮成什麽模樣了。
“明小姐她隔三差五都會來住一天,之後就會離開,大概是想和肇總聯絡感情吧,明家催得很緊,看樣子她是有要和肇總訂婚的打算。”
助理不著痕跡地向易初嫣透露這個消息。
易初嫣微微一笑:
“原來他要訂婚了啊,看樣子到時候我還可以去蹭一蹭大名人的喜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