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難?福利院
吳月是肇家和吳家的幸運兒,因為家族的原因一直備受眷顧,連肇星海都特意照顧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就連警察也很少想打她的主意,小打小鬧都任她玩了。
易初嫣回頭看漸漸遠去的明家大宅,不知為何內心產生了一種熟悉感,好像自己很久以前來過這個地方一樣。
是錯覺吧!
舊式大宅的雙層樓房,小孩子銀鈴般的笑聲,時而傳來。
“冉兒,你跑慢些,爸爸追不上你啦!”
明昊遠遠地跟在女兒身後,拿著玩具連哄帶騙地教她走路,她說話比同齡人要晚些,但腿腳卻利索得很,人家剛會走路的時候,她已經可以嘻嘻哈哈地到處跑了。
“糖羹……小凡哥!”這是明冉兒會說的兩個最溜的詞語,不是爸爸或者媽媽,而是吃的和自己的青梅竹馬。
肇凡有些日子沒來明家了,明冉兒怪想他的。
母親係著圍裙從廚房跑出來,臉色黑黑的一塊,不知道又煮焦了什麽東西:
“聽說穆薇又和星海鬧別扭啦,這小兩口子整天就是這樣,也不好好管管肇凡,好歹讓他多來陪陪冉兒啊,瞧她老是念叨著小凡的名字,比跟我們還親呢!”
明昊哈哈笑道:
“那小兩口就是這樣,星海大哥忙著他的集團的事情,肯定顧不上太多啦。”
張琪琪滿臉崇拜道:
“咱們有明家的幫忙才把公司做得這麽大,星海大哥白手起家竟然能做到這麽驚人的規模,就連大哥都對他讚不絕口呢!”
“不說這個了,琪琪,你肚子還是沒動靜嗎?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寶貝兒子啊?”
張琪琪橫了丈夫一眼,揮了揮粉拳,跑回廚房研究自己的黑暗料理去了。
明冉兒踩著腳底下的草,百無聊賴。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朝他跑了過來。
“小凡哥!”明冉兒丟下手上的玩具朝肇凡跑了過去。
但不知為何,前麵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肇凡消失了!
自己也消失了!
咦……我在這裏幹嘛?我是誰?
水,無盡的壓力從四麵八方襲來,渦輪旋轉,拍到了她的後腦勺。
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渾濁的黑暗。
醒來的時候,身旁是白色的牆壁還有白色的床單,海風從窗外卷進來,有些涼。
一頭金發的小男孩趴在床頭,見她緩緩睜開眼睛,高興得大跳起來,用英語大喊:
“醒了,醒了!”
有些陌生的語言,不知為何全部都能聽懂。
“你叫什麽名字呀?”
“你為什麽不說話呀?”
“你從哪裏來啊?”
小男孩好像有著說不完的話,每天都會來找她傾述。
“好煩人啊,沒有老師給你上課嗎?”
女孩問他。
“老師?為什麽要有老師呢?爸爸說我八歲以前不讓我去接觸學校,要讓我自己學習呢!”男孩興奮地說:
“我叫埃爾特傑克遜,你呢,你叫什麽名字啊?”
女孩用力地回憶,卻發現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連自己的來曆和名字都是一片空白。
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為什麽會有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好奇怪啊!”埃爾特歪了歪腦袋,開始跟女孩講這一天來的事情。
“你看你看,好大的八音盒哦,是我從爸爸那裏要來的哦,聽說裏麵的歌叫做《卡農》呢,很好聽對吧?”
“你還是很痛嗎?不怕哦,我會讓爸爸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療,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爸爸說你是亞洲人,會被他們帶回去。
哼,我才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呢,你是我撿到的,就是我的東西啦!”
直到某一天,男孩給女孩戴上戒指之後,興奮得一整夜睡不著,然而第二天他起來的時候,女孩卻不見了!
發瘋一樣地尋找,沒有任何作用,找遍整艘船都沒有她的蹤跡。
“她被帶走了,她不屬於我們這裏!”父親的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砸了下來,讓埃爾特登時失去了任何反應能力。
了無音訊。
救護人員正在商量著緊急應對手段。
“還有幾個孩子沒人認領,怎麽辦?”
“沒辦法了,隻好交給福利院了,這次傷亡這麽嚴重,他們的父母多半已經找不到了!”
小女孩被送進了福利院,福利院的伊媽媽給她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南南。
相比之下,和她一起進來的一個小男孩就沒那麽好運了,他的名字叫“明明”,很俗套的名字,一點都不好聽,根本配不上他俊秀的臉龐。
他是個孤兒,聽說父母在一場車禍中都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無依無靠,隻好交給福利院。
明明長得比女孩還漂亮,卻這麽不幸。
他的性格很孤僻,所以沒什麽人陪在他身邊,隻有她有事沒事纏著他,問他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他居然都能回答上來。
好厲害的人啊,為什麽沒人陪著你呢?
女孩的腿上有舊傷,走路總是慢半拍,爬牆出去的時候總是會被阿姨抓住,然後被責備一番,男孩跟在她身邊總是會遭些無妄之災,卻也未曾抱怨過。
“你這麽大了,怎麽還會尿床啊!”男孩怪叫著,然後偷偷和她交換了褲子,結果就是被福利院的伊媽媽罰站了一下午,好多經過的小朋友都在笑話他,大一點的男孩子甚至用腳去踢他,他倒在地上一言不發,他們就圍在四周嘲笑他。
女孩嚇得不敢說話,等到人都散了才拿著麵包去找他,發現他已經自己起來了。
接過麵包,兩個人跑到後院的大樹下邊,偷偷在樹上刻字,小字寫得歪七扭八的,一邊是“南南”,一邊是“明明。”
“你的字好難看啊,日和月分這麽開,都看不出來字啦!”女孩責備著,把髒兮兮的手往對方臉上擦,於是和諧的刻字遊戲最終就演變成了一場大戰。
精疲力盡的兩人躺在草地上,橙紅色的夕陽斜斜地照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卻很快就跑掉了。
這是女孩後來所能回憶起來的,關於那個男孩的回憶,沒過多久,就有一戶人家來把漂亮的男孩帶走了,而那些之前一直嘲笑他的孩子,卻沒有被幸運女神眷顧。
所幸,最後也有一家人將她帶走了,很恩愛的一對夫妻,讓她很快就遺忘了這邊的日子。
七歲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呢?她也不記得了。
有些事情隻會在後來的噩夢之中出現,一覺醒來馬上就被遺忘了。
那段被時間帶走的回憶,成為了她生命中缺失的一環。
肇飛宇跟易初嫣說:
“吳紹二十九歲了還一點作為都沒有,整天就是跟著明家的人胡鬧,也沒做點什麽事情出來,所以吳青山一直很擔憂,怕後繼無人,一直在想辦法呢。”
易初嫣本來以為吳家隻是承包了“一號店”的基礎營銷,應該是四大家族之中獲利最少的一家,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是其中最大的贏家!
“那是當然的,快遞、包裝、保險,這些瑣碎的項目雖然金額不大,但是每個商品都要跟這些扯上關係,基數一大,金額肯定龐大了,別看吳青山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他比誰都精明!”肇飛宇給易初嫣算著帳,說:
“吳家其實也算是肇家的遠親,所以這次我打算從吳家先下手,也許可以讓吳青山給我們幫一些忙,這樣一來我們的壓力就會變小不少了!”
易初嫣問:
“那接下來怎麽辦?”
肇飛宇麵不改色:
“守株待兔!”
守的是明家這棵大樹,待的是吳紹這隻野兔!
肇飛宇的耐心強得可怕,易初嫣無奈地刷著微博的時候,他始終盯著車窗外邊,隻要一有任何動靜都會立刻反應。
“飛宇,你這麽積極,到底是為了本家,還是為了擎宇?”
易初嫣低著頭,隨口問道。
在這件事情上,肇飛宇的動力顯得有些太過積極了,有些跟他尋常時候不太一樣了。
易初嫣不習慣這樣主動的他。
“好像有什麽東西喚醒了我的野心,我現在很想往更高的地方發展,而且這麽做會讓我很興奮!”肇飛宇思路清晰地回答:
“我已經打算好了,回去把A市的業務往後推,全心全意搞京都這邊的生意,然後……”
易初嫣忽然抓住他的手,平靜地跟他說樂樂一句:
“冷靜。”
冷靜下來。
你是肇飛宇。
這句話就好像有魔力一般,立刻讓肇飛宇的心情平複了下來。
“你說得對,我變得太奇怪了。”
肇飛宇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目光始終定定地望著窗外,突然之間開口說:
“來了!”
吳紹沒有開車,直接從山道上走了下來,看上去有些神不守舍,走路搖搖晃晃的,應該是喝醉了。
“讓他上車!”肇飛宇讓司機往吳紹身旁開,然後打開車門,一下就把他拉上車來。
吳紹手腳並用地掙紮,嘴裏咕喃著:
“不能再喝了,讓我回家……”
肇飛宇皺了皺鼻,跟易初嫣麵麵相覷,然後輕輕一巴掌拍在吳紹臉上,拿礦泉水給他衝了衝腦袋。
吳紹被凍了一下,頓時清醒,有些不知所措地說:
“怎麽回事?我在哪裏?”
肇飛宇把他的臉扭過來朝著自己,一字一頓地說:
“是我,你好好看著。”
吳紹失望地說:
“什麽啊,原來是飛宇啊,你跑到京城來幹嘛?這邊最近查的嚴,你可不要頂風作案哦。”
說著撓了撓下身,看得易初嫣一陣臉紅。
肇飛宇板著臉道:
“你現在跑到明家喝酒幹嘛?你老爹沒讓你去讀書嗎?”
吳紹跟他爹差了三十多歲,管吳青山一直都是叫老爹。
吳紹擺了擺手,說:
“切,那些無聊的管理書籍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還不如陪朋友喝酒逍遙快活,幹嘛自討苦吃?”
易初嫣賊賊地笑道:
“你現在這樣才叫自討苦吃吧,明家的人恐怕根本就沒把你當朋友吧!”他坐著車進去的,離開的時候卻是一個人走,很明顯對方隻是敷衍性地戴上他充數罷了,這樣的日子能過多久呢?
吳紹臉色微變,捂住易初嫣的嘴說:
“不許你說明哥的壞話,他要是知道了,以後就不帶我玩了!”
肇飛宇聽到這沒骨氣的話,當即薄怒,一記手刀劈在他腦袋上,恨鐵不成鋼地說:
“我給你老爹打個電話,你跟我回一趟A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