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破產

  袁杭隻好緩緩站起身來,把位置讓還給肇飛宇,自己坐到沙發那邊去。


  他來這裏之前,覺得A市這種窮鄉僻壤,就算是一個公司的總裁,聽見四大家的名號也要乖乖俯首稱臣,沒想到一來就遇到了硬骨頭,半步都不肯退讓。


  易初嫣看著他站起身來的目光,心想:


  “這家夥絕對記仇了吧,那個眼神絕不會錯的!”


  肇飛宇交叉雙手,問他:


  “袁少特意跑來A市,不知有何貴幹?”


  袁杭故作神秘地咳了咳,然後說:


  “我聽說肇總這次和明家簽訂了協議,家父特地恩準我前來祝賀,順便來見識一下肇總是什麽樣的英雄人物,今天一看……”


  肇飛宇抬眸。


  “也不過如此。”


  話中帶刺,鋒芒正盛!

  這是一個沒有什麽威脅力,卻不應該去對付的人,說是得到了父親的恩準前來祝賀,其實多半是擅自跑來給肇飛宇下馬威,順便到處玩玩而已。


  袁杭這個人,肇飛宇在圈子裏有所耳聞,大致是和陳野差不多的一個角色,隻是這個人更加地陰險,同時還非常記仇!

  “袁公子就是特地過來說這些事情嗎?如果說完了的話,我就送客了。”


  肇飛宇臉上罩起一層薄薄的寒霜,可想而知他現在的心情並不是太好。


  袁杭笑道:


  “肇總別急,小弟這次前來,還想跟你要一個人?”


  “要誰?”


  肇飛宇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想要你身邊這位如花似玉的秘書小姐,希望你可以把她讓給我,我對她一見鍾情,想帶回去當情人。”


  袁少語出驚人,一見麵就想要走易初嫣,不可不畏驚世駭俗。


  他知道肇飛宇去過明家的事情,難道看不出他們兩人的關係嗎?

  不,袁少也許正好是看出了他們的關係,想要挑撥離間。


  “不好意思,袁少她是我很重要的夥伴,不能讓你帶走,你可以找她要聯係方式。”


  “哦,不能讓嗎?”


  袁少玩味地看著兩人,猜測道:

  “是情人?還是朋友的老婆呢?或者說是私自從哪帶來的女人?”


  易初嫣忍怒道:


  “袁少自重,如果你再這樣侮辱我的話,這個地方就不會歡迎你了。”


  肇飛宇補充道:


  “她是擎宇集團的大股東,這個身份應該足以讓你放棄對她的想法了吧?”


  袁少一邊倒退一邊鼓掌,然後開門離去,朝兩人擺了擺手,說:


  “既然如此,袁某告辭,祝兩位過得愉快!”


  倒黴!怎麽會遇上這麽一對男女,一點法子都沒有,根本就不懼怕他背後的身份,看樣子他們真的和傳聞一樣有了吳家做靠山。


  那個該死的老頭子明明就要死了,忽然蹦出來一個天才吳紹,開什麽玩笑?那家夥不是廢材一個嗎?


  袁杭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吳家忽然之間又興起了,本來這個家族就不應該出現在四大家族裏麵,靠的全是一個老頭子,就算換他上也綽綽有餘,年輕的時候他甚至還起過認吳青山做幹爹然後繼承吳家大業的想法。


  “一群混蛋,竟然視我袁杭如無物,沒關係……我有大把的時間陪你們玩,嘿嘿……”


  袁杭低下頭去,陽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片沉沉的陰影。


  既然來到這個地方,肯定要找個有頭有臉的人做跟班來帶路了,他早就聽說本地有幾個飛揚跋扈的公子爺,正打算去教訓一番。


  無巧不成書,就在這時,一輛保時捷從停車場橫著過去,把他的車門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袁杭極目望去,認出了那副車牌。


  這麽叼的車牌,全市隻有珠寶大賈陳才才有,這老東西現在正在外地,能開著這車的隻有他兒子陳野。


  “有點意思,聽說那個陳野行事十分囂張,這樣有烈性的狗才適合我,看我怎麽把你抓回來!”


  一腳將油門踩到底,一秒不到將車子提速到一百公裏,極速向前方追去。


  眼前隻有一條路,陳野他跑不掉!

  公路追擊戰嗎?有趣,有趣!我好久沒看到人死在車禍裏了,今天給我見見電影裏才有的大場麵吧!

  袁杭在內心大喊著,不停地踩著油門,掛起高速檔,全然不顧身旁車子的鳴笛,快速超車,很快就趕上了不遠處那輛保時捷。


  “找——到--你--了!”袁杭睜大雙眼,看見車子駕駛座上坐著一個蓬發青年,他右手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但速度卻正在緩緩降下來。


  馬上就到跨江大橋了,是個超車的好機會。


  “跌進去吃江水吧!”以最快速度超越的車身,一個搖晃刹車,車尾重重地甩向那輛保時捷。


  陳野眼疾手快,發現不對的瞬間立刻踩下刹車,將方向盤往橋內側用力打了一圈,按下車窗大喊:


  “不想活了是不是,敢撞你野爹的車子?”


  說著把自由檔一提,開著全速就往袁杭那輛雷克薩斯頂過去,車尾瞬間就凸了起來。


  “哼,敢超老子的車,看老子不弄死你!”陳野擦了擦鼻子,得意洋洋地看著前方的車子,但下一刻,他的車子開始了急劇的減速。


  在跨江大橋上,竟然踩死了刹車把後車頂住,打算借著這股力氣回頭?


  “瘋子,瘋子!”大橋都是單行道,絕對沒有可以中途回頭的情況,對方這樣扭頭,自己如果不躲避的話,絕對要麵臨一場恐怖的車禍!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雷克薩斯已經在車道上橫了過來,用側門頂住了保時捷前進的方向,這個角度,陳野不可能超車離開,對方是要跟他死磕了!

  在完成這個動作的同時,雷克薩斯以一個匪夷所思的弧度又打轉了回去,四平八穩地在保時捷前方繼續前進,反觀保時捷,因為避讓,已經在護欄上蹭得遍體鱗傷。


  混賬,哪來的王八羔子,竟然敢戲耍我!


  陳野雙眼通紅,一腳踩死油門,奮力追趕前方的雷克薩斯,但對方也在提速,以雷克薩斯的馬力,他竟然追不上對方!

  “不是本地的車牌,看樣子又是那些外地人想來惹事,可以,爺爺就陪你們玩玩,看看誰先倒黴!”陳野狂打方向盤,穿梭在幾輛大卡之間,自始至終車速都在瘋狂地提升,從來沒有刹車的時候。


  在這樣一條忙碌的大道上將速度提到150,已經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了,而這兩個人還在往上加速。


  馬上就要離開跨江大橋了,袁杭看了一眼後視鏡,微微一笑。


  “再見,Loser。”


  車子忽然減速,然後一個反方向的甩頭,在保時捷的前緣一碰。


  陳野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整輛車瘋狂地打轉,以恐怖的速度撞上護欄。


  “砰!”破碎的護欄飛了出去,汽車的玻璃碎了一地,保時捷的一半車身全都伸了出去,但還沒有落進江裏。


  “切,沒掉下去啊,一點意思都沒有,回去修車了。”


  袁杭心跳加快,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玩過這樣的恐怖遊戲了。


  拿命在開車的快車手,稍有不慎就會丟了小命的大橋競速,最終是他袁杭贏了。


  陳才聽到兒子在跨江大橋上出了嚴重車禍,嚇得臉色煞白,馬不停蹄地就從外地趕了回來,等他跑到醫院見到陳野的時候,他已經滿身包著繃帶,腳上打著石膏,除了眼睛全身沒一處皮是完整的。


  “車子嚴重變形,在半空中自燃了,幸好救援人員迅速把人救了出來,但還是發生了嚴重的燒傷,這張臉……以後估計免不了要整容了,您做好心理準備吧。”


  醫生的話,讓陳才幾欲抓狂,他辛辛苦苦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寶貝兒子,一朝便讓人整成這副模樣,他怎能不氣?


  “兒子,你告訴爸,那個王八犢子給你搞成這樣的,我這就讓人去砍了他!”


  陳野在父親耳邊,緩緩地念完了一個車牌號,眼睛裏全都是淚水在打轉。


  老子沉魚落雁的俊朗外貌啊,全完蛋了啊王八蛋,老子和你沒完,別讓我再遇見你!


  陳才立即在醫院打了個電話給手下,把車牌號念了一遍:

  “全城搜索,找到之後先把車砸了,人來就打,別問我打到什麽程度,打死我也管,懂了吧?”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袁杭的車子停在酒店的車庫,半夜被人砸成了罐頭。


  保鏢趁亂抓住了一個人,當場把腳筋挑了,然後一棍子一個問題,把人活活抽暈。


  “陳才,珠寶大賈?看樣子你很有錢咯?”


  袁杭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跟身旁的保鏢說:

  “認著這個人,天亮之前去他家裏,見到人不打,先砸房子,誰阻止就打誰,對,對著腦袋打就可以了,死不了的。”


  整個A市,隨著袁杭的出現,變成了一副混亂的模樣,淩晨時分,陳才還在醫院守著兒子,就聽到門衛說一幫蒙著麵的人衝進家裏打砸,見人就打,也不進行大型破壞,把窗玻璃和車子都砸爛了,人也是各自敲了一下就跑路了,等到保安剛來,一點線索都沒有了。


  陳才本來以為這隻不過是街頭混混在搞事,打算等天亮了就去報警處理,家裏的房子他要建幾套就建幾套,兒子沒事才是最要緊的。


  這麽想著,病床上的陳野忽然開始發出怪叫,不停地抽動起來,眼睛使勁往門外努,陳才嚇得臉色煞白,趕緊過去問兒子怎麽回事,不覺身後人一棒揮了下來,當場暈了過去。


  翌日清早,陳家大宅廚房失火,民國大屋幾個小時內燒得一幹二淨,就剩下一堆灰燼,陳家父子半夜被人從醫院拖走,醒來的時候被綁在自家門口,遍體鱗傷。


  肇飛宇看到股市上麵陳才珠寶的波動,不禁眉頭一跳,跟李季元說:

  “終止跟陳才珠寶的合作,他們破產了。”


  沒錯,從袁杭的車子被砸到現在隻不過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陳家已經被巨大的債務纏身,全副身家都被充公,陳才一夜之間財富被洗得一清二白。


  李季元說:


  “這個老家夥的錢從黑幫手上經過了一趟,自以為這樣就最安全了,現在這些錢全都變髒了,一下子就成了幾千萬的債務,破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肇飛宇點了點頭:

  “你去查一查,到底是什麽人物幹的,這麽大的手筆,尋常人可辦不到。”


  李季元接口說:


  “不用查了,已經有情報到手了,下手的人是袁家的,全部程序都是正規的,根本沒得法律途徑可走,陳才的錢就全部到袁家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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