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愛

  翌日清晨,易初嫣很早就醒來了,枕邊的華華和彩彩還在熟睡,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打開窗戶,晴空萬裏。


  心情突然就變得特別愉快,時裝展的事情已經過去,肇飛宇現在已經平步青雲,很快他就能夠擁有和肇正鑫競爭的實力。


  想起他,易初嫣有些彷徨,自己要不要再跟他談一談?經曆過時裝展的事情後,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又近了一步,而且這個“明家大女兒”的身份她還沒來得及適應,以後到底應該以什麽樣的身份麵對他,易初嫣實在很迷茫。


  肇飛宇從來都沒有介意她的身份,不論是她出身低微,還是帶著兩個孩子——好像他一直都不知道華華和彩彩,就是他的骨肉。


  如果說她是明冉兒,那麽明妃茵,不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嗎?跟這樣的人產生不好的羈絆,易初嫣感覺十分頭疼,更何況,她和明妃茵之間的關係,實在不是糟糕二字就能詳盡的。


  想的越多,腦袋就越混亂,索性不再想,看著清新的上海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來,一整年積攢的不悅,似乎都隨著這一口氣飛走了。


  明家又將怎麽處理袁家呢?袁崇燁孤注一擲,這次袁家恐怕要萬劫不複了。


  先是兒子重傷住院,後是被其餘三大家族一同算計,全國的商會跌落深淵,那點小心機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


  袁崇燁實在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其實在他心裏,真正重要的東西,本來就不是家業吧?

  “媽咪,你在想什麽呢?”


  小彩彩剛剛醒來,伸手揉了揉眼睛,聲音軟乎乎地說。


  易初嫣忽然就從自己深陷的思緒中驚醒,想起自己逐漸飄遠的思緒,不禁有些後怕。


  怎麽回事?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管四大家族的事情了麽?為什麽還是忍不住想要為他分擔?


  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來就是與世無爭的人,卷進與明家的糾纏之中,也隻是因為肇飛宇介入四大家族的事情之,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事件的中心。


  被上海警備隊圍剿的人,是她的哥哥,如果真的有這層關係在,不論明世傑有多少罪責,易初嫣心裏都會過意不去。


  現在她要麵對的,已經不僅僅是四大家族這些外人了,她還有一個另外的,她從未了解過的身份。


  “媽咪,你怎麽了呀,為什麽不理彩彩?”


  易書彩見易初嫣根本就沒有像往常一般輕輕抱住她,於是從床上爬起身來,赤著腳丫走到她身邊,抱住了她的雙腿,奶聲奶氣地問道。


  易初嫣身子猛地一震,隨後蹲下來將小彩彩擁入自己懷中,默不作聲。


  “媽咪為什麽不說話啦?是不是有人欺負媽咪了?彩彩叫華華去打他,華華可厲害了!”


  小彩彩平日很愛撒嬌,也是最親近易初嫣的人,察覺媽媽的異常,她說出來的童言,讓易初嫣心裏暖暖的。


  “我沒事……”


  易初嫣的聲音有些飄渺,剛才想到的東西,就好像是南柯一夢。


  “那你剛才一直不說話,嚇到我了。”


  易書彩看了一眼還在床上的弟弟,叉著腰,無奈地說:

  “華華這個懶蟲,再睡就要錯過早餐啦。”


  “對了,早餐。”


  易初嫣放開她,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柔聲說:

  “媽咪現在就下樓去準備好早餐,你在樓上乖乖陪著華華,等媽咪一會兒上來叫你,好嗎?”


  “媽咪……媽咪是要去找帥爸比嗎?”


  小家夥的腦子很靈光,一下子就想到了肇飛宇,便問道。


  “真聰明。”


  易初嫣笑道:

  “帥爸比被壞女人纏住了,還有一大堆工作忙得脫不開身,媽咪要去幫他,那樣才能一起來陪華華和彩彩。”


  下樓做了早餐,然後易初嫣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現在的自己懷著孕,的確得有肇飛宇在身邊才能安心。


  至於孩子生下來以後……那也等八個月以後再說。


  她將手中的衣服折疊好,放進櫃子裏,而後將緊身顯身材的衣服都收了起來,很快她就不是現在這樣的火辣身材了,這些顯瘦的衣服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都不能派上用場了。


  過了一會,她整理好了一切,臥室看起來清爽又舒服,滿意地拍拍手,看了一眼短信,決定去百老匯找肇飛宇。


  遠遠地,易初嫣便看見百老匯門口一大堆的媒體記者堵在那裏,保安正與他們周旋,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上海日報的記者眼尖地看見了易初嫣,他興奮地叫道:

  “啊——快看,易小姐在那裏!易初嫣出現了!”


  易初嫣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群記者便轉移陣地,將她圍了起來。


  “易初嫣小姐,請問你是用什麽方式嫁入豪門的?”


  “易初嫣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懷有身孕了?”


  “肇總在平時也是那樣高冷的樣子嗎?”


  “你嫁給他是為了錢嗎?”


  “你……”


  保安衝了出來,替易初嫣皆為,將那些齊齊指來的麥克風擋開,跟易初嫣說:

  “易小姐,肇總吩咐了,如果你過來,就去三樓貴賓室找他,你快去吧!”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肇飛宇正抱胸站定在玻璃幕牆邊,視線平淡地落在樓下。


  易初嫣隻能看到他的背影,根本看不出來肇飛宇現在正在想著什麽,他的沉默有時候會讓易初嫣很迷茫。


  她輕輕帶上門,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


  “樓下的記者很多。”


  肇飛宇有片刻的沉默,回過神來,目光沉沉地凝視著她:


  “擅自安排訂婚的事情,不好意思。”


  性子高傲的肇飛宇很少會主動道歉,不論在什麽時候都需要易初嫣自己主動,否則幾乎沒有機會能讓肇飛宇做出這樣的表情。


  “沒關係,結果不是很好嗎?”


  想到了離去的明妃茵,還有肇飛宇當時追去的背影,易初嫣的心跳,有些亂掉。


  但她卻仍然淺笑嫣然,對肇飛宇她有足夠的自信,他的心裏有沒有明妃茵,也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位置不可取代。


  肇飛宇望著她雲淡清風的樣子,眼底模糊地,有幾分愧疚。


  肇飛宇抿著薄唇,往書桌前走了一步,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鐵質煙盒,磕了支煙放在手裏。


  但也不點燃,隻是拿在手上把玩著。


  他目光鬱鬱地看著窗外,明妃茵的那番言語,帶給他的震撼是長久的,現在麵對易初嫣,他的內心波動隻能更大。


  明冉兒……很好聽的名字,但卻不是他所熟悉的易初嫣。


  這個女人的身份總是十分地撲朔迷離,從一開始溫潤乖巧的契約妻子,到後來懷疑她有了情人,易初嫣的麵紗總是揭開一半。


  如果不是因為華華和彩彩,他現在還能和她在一起麽……


  “我知道,你還在為妃茵的事情介意。”


  突然,他把玩的動作停下,拿著香煙,轉過頭來,目光深邃地鎖住易初嫣:


  “我可以解釋,事實上,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用了,飛宇,我相信你。”


  這一次,易初嫣的話是發自真心的,她從來都不願意去懷疑肇飛宇對她的愛,在之前,肇飛宇曾經和明妃茵在一起幾年,但對於肇飛宇來說,那份情感更接近親情,而非愛情,他對明妃茵的關心,大多數來自於下意識的反應,跟愛與不愛,本身關係並不大。


  “不管怎麽樣,接下來我們都有新的生活,華華和彩彩需要一個爸爸。”


  她頓了頓,又繼續淡然的開口:

  “飛宇,你不需要對我心存愧疚,我們本來就該相互扶持,這是媽當初對我們倆的寄望,難道你忘了嗎?”


  肇飛宇看著女子那閃爍的眸子,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問出心裏話:

  “初嫣,你跟我說,你對我是愛嗎?還是被我束縛?”


  易初嫣頓了頓,輕輕的咬住有些顫抖的唇:


  “肇飛宇,這麽多年了,你難道看不出來我的心嗎?自始至終,我就沒有愛上過其他男人,除了你,誰還能那麽可惡地偷走我的一切?”


  肇飛宇上前一步,將易初嫣的雙肩緊緊抓住,火熱的唇,蜻蜓點水般地落在她臉上:


  “初嫣,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是怎麽回應我的嗎?是不是從那個時候,你就愛上我了?”


  仿佛被戳穿了心事,易初嫣臉色劃過一絲白,但很快,她用自己的一抹微笑,將其完美掩蓋。


  沉默是無聲的認同。


  大手攀上她胸口,陽光投在頭頂上分三厘米處。


  肇飛宇的吻和他的人不一樣,火熱的溫度,來自一個冰塊,不可思議。


  易初嫣積極的回應,給了肇飛宇信心,他知道,這個女人的整顆心都是屬於他的,不需要再多懷疑了。


  “在這裏?”


  肇飛宇慢慢解開女子上衣的紐扣,在得到許可之後,將頭埋入對方胸口,內衣帶子應聲而落,隨即將濕潤的觸感從最敏感的地方傳到大腦。


  兩個人都有些忘我地進入了狀態,不知什麽時候衣裳都落在了地上。


  前所未有激烈一次,從辦公桌到牆上,到沙發上,兩個人的愛意轉變成了瘋狂,揮霍著年輕的資本。


  房間中隻剩下了喘息聲。


  肇飛宇撿起外套,給易初嫣披上。


  “你有身孕,別著涼了。”


  易初嫣哼哼幾聲,嘴角稍稍勾起:


  “你現在才知道心疼我,剛才卻那麽不講道理!”


  想起來都會令人耳根發紅的,各種姿勢,不知道肇飛宇為何懂得這麽多。


  哼,臭不要臉的男人,事後才知道體貼,她可是孕婦呀。


  “肚子裏的小東西,不會被我打擾到吧?”


  肇飛宇玩笑般地提了一句,摸著易初嫣的小腹,感慨萬千。


  易初嫣笑道:

  “他在嫌棄你呢,才這麽小就整天騷擾他,媽咪可是會受不了的。”


  她見到肇飛宇對孩子寵溺的表情,心裏清楚,也許很快就可以跟肇飛宇坦白,兩個小家夥的來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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