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下蒼生
在那隻巨大的黑蛇死了之後，天空下起了白色的羽毛組成的大雨。我記起了這些羽毛，在鬼穀山的死亡洞中白矖死的時候，也是下起這樣白色羽毛的大雨。
一個羽毛落在了我的手上，我一下子似乎陷進了另一個空間，似乎被這個羽毛給吸引進去了。
在那個空間裏，我站在西秦島的街道上，那個滿身是血的孩子出現在我的麵前，他的雙眼被漆黑所吞噬，不停地哭泣，嘴裏發出了無比的怨恨地詛咒：“我要把西秦島的人都殺死掉，我要把他們的皮都得撥了。可是，我現在的力量都不見了。”
我有些擔心那個小男孩，不解地問道：“小朋友，你為什麽不停地哭泣呢?遇到什麽不開心地事情嗎？可以告訴姐姐嗎？姐姐或許可以幫助你。”
那個小男孩抬頭望向我，他漆黑的眼睛透露著寒冷讓我陣陣地發麻，他對我說道：“姐姐，你忘了我嗎？我是騰蛇啊。”
我一愣，那個小男孩居然認識我，那個小男孩向我伸出了手，我手上的蛇手飾鈴鐺劇烈地搖晃了起來，好似在要我去碰那雙白白的孩子的手。
在我觸碰到騰蛇的手，騰蛇的記憶陷入在我的腦海裏：
陽光明媚的天氣，那是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又出現在了，在一片廣闊的草坪上，無數的蝴蝶自由自在地飛舞，草坪上盛開著黑色的曼陀羅花，還有各種的動物在草地上奔跑著。而這個女人抱著一隻白色的兔子，在她的身邊還有著在西秦島死亡洞遇見的白矖，以及那個小男孩騰蛇。他們每個人都掛著開心的表情，似乎相處的格外的幸福。
白矖身穿著白色的裙子，好似仙女下凡，眉目裏飽含著深情地看著騰蛇：“騰蛇，你長大了絕對是這世間最美的妖怪。”
騰蛇的臉一紅，他對白矖說道：“姐姐，等你長大我就娶你。”
白矖撫摸著騰蛇的頭說道：“我等你。”
這是很浪漫的畫麵，卻都被笨手笨腳的黑山老妖給破壞了，黑色老妖那時候也沒在死亡洞看得那麽凶神惡煞，相反十分的呆萌，黑山老妖長得就和一個會動的小樹樁，沒有固定的形體，拿著一個樹杈，一手拿著一隻魚，一邊就往白矖身邊跑去，黑山老妖對白矖說道：“白矖，我給大家抓了一隻魚，今天晚上我們大家就吃魚吧。”
白矖羞澀地瞅了一眼騰蛇，又瞅一眼黑山老妖點點頭就同意了。
在畫麵中的天空真的很藍，沒有受到任何的汙染。
然而，畫麵一變。 天地的景象一片混沌。血色把天空染紅，天空中下著血淋淋的大雨，我的腳底下是無數的屍體殘骸，我似乎踏入了一個戰場。
我看到一個拖著長長的蛇尾，那蛇尾異常引人注目，那蛇尾上布滿了一隻隻人類的眼睛，那眼睛的黑色無比空洞，你看久了就像落入了一個漩渦，漩渦裏有無數隻眼睛在盯著你一般，讓人不寒而栗。蛇尾拖過的地方留下深深抹不去黑氣。那怪物有人的麵貌，一半臉是溫柔善良的女人臉，另一半是貪婪邪惡的男人臉，一隻手揮舞著骷髏拐杖，另外一隻手上布滿了蛆蟲，它的背上還有著碩大黑色翅膀的怪物。
——那是我在死亡洞裏麵羅盤看到鬼嬰的實體！
而黑山老妖倒在地上，全身都是傷疤，一看就是打輸了，流著如同樹木一樣白色的漿汁，黑山老妖對鬼嬰咆哮道：“要殺就殺，老子被你抓住了也認栽了！”
“我是不會那麽快就殺了你的，而且我也舍不得殺了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鬼嬰發出陣陣的陰笑，他對黑山老妖獰笑道，“黑山老妖，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的人，我知道藏在你內心的黑暗。”
黑山老妖一副士可辱不可殺地說道：“你說什麽我不知道。”
“白矖可是一隻美侖美豔的妖，越過了龍門，化成了龍，卻因為被雷劈了再也飛不起來，這三界白矖這樣本事又大，又有美貌的妖怪可是太少了。據說，你對曾經調戲過你的白矖有著很深的感情，你跟在白矖的身後，保護著她，我想就是因為你愛她。可是，這一切都在騰蛇出現後給破壞了。我明白你的內心想要騰蛇死掉。那樣你就可以長久的占有著白矖。”鬼嬰每句話都帶著刺說道。
“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殺死掉騰蛇，永遠的占有白矖……”黑山老妖辯解道，我看見黑山老妖漆黑的影子在慢慢地變大。
“你隻是妖怪，妖怪就是天生弑殺成性，何必要隱藏著自己的妖性，非要做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呢？”鬼嬰對黑山老妖嘲諷道，“既然那麽喜歡白矖，我就幫你得到她。隻要騰蛇死了，白矖就會永遠喜歡你了。”
鬼嬰伸出了如同熊一般黑色的手掌，那手掌流動著大量的黑氣往黑山老妖的傷口裏麵不斷地注入黑氣。
“啊……”大量的黑氣湧入了黑山老妖的身體裏麵，黑山老妖痛苦無比地咆哮道。
“隻要被我知道內心黑暗的人，在受傷的條件下沒有不能被我黑化的人，我要讓你成魔。失去掉一切的記憶，成為一個殺人嗜血的魔頭，被仇恨所控製。”鬼嬰的眼睛冒著黑色的氣，對著黑山老妖說道。
而在這時，騰蛇也來找被鬼嬰抓走的黑山老妖，然而，騰蛇在觸碰到黑山老妖的那刻，黑山老妖全身冒著黑氣，連原先的傷口那白色的漿汁也變成冒著黑氣的血液。黑山老妖一把推開了騰蛇，他手中的樹杈也換成堅硬無比的石頭叉子。
“騰蛇！去死！”黑山老妖對著騰蛇偷襲，騰蛇沒想過黑山老妖會攻擊自己，騰蛇一下子被黑山老妖刺穿了身體。
騰蛇臉色更加蒼白，他的胸口的被石頭叉子刺穿的地方，不斷地往地上滴著血，血滴在地上化成冰，大概是騰蛇是冷血動物的原因，他顫抖的抓著黑山老妖的手，質問道：“黑山老妖，你在幹什麽？我們是朋友啊。”
黑山老妖麵露猙獰地說道：“黑山老妖沒有朋友。”
就在這時，鬼嬰從騰蛇身後的出現，鬼嬰的雙手對準了騰蛇流血的地方，開始注入黑氣，騰蛇麵色凝重。
“騰蛇，我知道是人類殺死了你的父母，人類都是你的仇人，為什麽要保護人類呢，加入了我不好嗎？我會把所有的人類都給殺光，為你的父母報仇。”鬼嬰對著騰蛇循循誘導，想要刺激騰蛇的心魔。
黑氣湧入了騰蛇的體內，但是，騰蛇卻沒有任何黑化的現象，騰蛇咬著牙齒對鬼嬰說道：“我要做人，你這沒有感情的怪物，永遠也不懂做人的好處。”
“人類隻是一群在乎自己利益的動物，你以為做人那麽好嗎？有的時候人比我們這些妖魔好不到哪裏去？而且往往越像人的妖魔，不過是披了一張羊皮的狼。”鬼嬰冷漠地說道。“你以為當初是誰向人類透露了你的父親的事情，毀掉本該擁有的幸福家庭，這就是你向往學習的越像人的生物。”
“夠了，我的父親從來不傷害人，他生前就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而且，當他蛻皮死之前實際上是可以殺死掉那些人的，但是我的父親並沒有做任何壞事。父親一定是希望我向他一樣，再說，我已經殺死了那些殺死我父親的村民，我不想向你一樣傷害無辜的人類。”騰蛇辯解說道，但黑氣明顯比之前進入他的體內速率變快了。“他們會救我的。”
“我已經困住了他們，他們是不會來了的。”鬼嬰得意洋洋地說道。“很快你就會和黑山老妖一樣。”
騰蛇趁著鬼嬰得意的時候，一巴掌打開了鬼嬰，然後跑走了。
騰蛇來到了那片草坪，隻是那片草坪所有的草都枯萎了，天空下著血紅色的細雨，掛著寒冷地大風，所有的動物都躲了起來，那黑色的曼陀羅花滿地的殘敗。好像再也回不到往日的時光了。
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來到騰蛇的身邊，她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冰冷，不再像是剛剛騰蛇遇到那個女人那樣的溫柔，她對騰蛇說道：“騰蛇，你的身體裏麵已經進入了鬼嬰的黑氣了，這黑氣會慢慢的控製你的意識。”
騰蛇吐了一口黑血，他向那個女人說道：“你會不會因為我黑化變成像黑山老妖的模樣而殺了我。”
那個女人想也不想很快地答道：“會，為了天下蒼生這樣做我不後悔。”
騰蛇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他有些悲傷的說道：“是你帶我來這裏的，你給了我許多，我們相處了上千年了，我不想死，也不能死，要是我死了白矖知道了會很傷心的，我不想看到白矖會傷心。”
那個女人聽了那騰蛇的話有些心軟回答道：“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把你封印起來。”
騰蛇聲音有些顫抖，他對那個女人問道：“我還可以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恩。”那個女人一直都很高傲。
“我的父母的死你有間接關係嗎？”騰蛇的模樣依舊是那個八歲的孩子的模樣，他望著那個女人問道。
那個女人瞅著騰蛇，她緩緩地說道：“這一切都是為天下蒼生，這一切都值得。”
又是為了天下蒼生，那個女人沒有直接告訴騰蛇答案，但是騰蛇卻已經知道答案，他的語氣裏已然聽不出對那個女人的感情，他淡淡地對那個女人說道：“這個天下需要你。”
“姐姐。”那個叫騰蛇小男孩的喚了我一聲，我從他的記憶裏被拉了回那個空間裏。
小男孩此刻雙手捧著那個白色的羽毛，他對我繼續說道：“姐姐，我不恨你，你一定要阻止鬼嬰。”
小男孩話音剛落，白色的羽毛一下子變得粉碎，接著那個空間破裂、坍塌了。